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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看啊,这大明朝在这万历老儿的手上也快完了。”一家官道旁的客栈里突然传出一声怒喝!
“这位兄台何以下如此言论?”此时正值盛夏,湘北的太阳直逼的行人汗如雨下。李桢平带着儿子与三个仆人正赶往四川,途径太子庙镇。无奈天气过于炎热,只得找家客栈暂且避它一避。不料在客栈门前听到如此感言,心中不免起了好奇,便如此问到。进得客栈一看,只三人在客栈角落围的一张方桌在闲谈。掌柜的正伏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你这小子,少管大爷们的事。莫要惹得一身麻烦,那就不爽了。喝了你们的茶水就快些滚开。”只见答话之人是一肥头大耳,脑袋就像一个肉球一般放在了两肩之中,脖子倒像给人活生生砍掉了一般。模样倒是生的有几分滑稽搞怪,说话的口气倒是天下之大,老子第一一般。
“几位大侠,在下适才在此间听诸位在谈论我大明朝的国事,还直呼当今万岁为皇帝老儿,难道几位大侠不怕被朝廷知道了?捉了砍头!“李桢平缓缓的说到,好似没有听到对方恶狠狠的警告般。
“哈哈,大爷我还会怕官府,说不得这狗皇帝正和他的妃子们在宫里花天酒地,怎有空管得了大爷我。你小子快快滚开了罢,莫要惹得大爷们生了气,到时没得好果子吃的!”这人到只是口气大了些而已,却并没有要出手教训李桢平。
“这位仁兄,既然我们大哥已经叫你快快离开,你就快离开便是。”
这次说话之人身形倒是极其消瘦,倒像是竹竿子般,只是面色红润。穿着打扮却像是个江湖郎中般,手执一把折扇,看材质却似乎是铁制,说话的口气倒是极为有礼的。李桢平倒是在细细的打量说话之人,看他与那位大哥称兄道弟,一个肥胖凶恶,一个瘦弱斯文,心中却是更加好奇。“几位大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适才听到几位大侠说我大明不日便要亡国,心中甚是惊讶,不知几位大侠从何看出我大明危在旦夕?而且听几位的口音,想必几位也是四川人吧?恰巧在下也要回川,几位不妨与在下同行?”李桢平叫了三个仆人在傍边桌子坐下,自己却带着儿子与这三人坐在了一起,却是丝毫不把对方的“劝告”放在心里啊。
雷震天虽是北方大汉,而他两位兄弟却一人是湖南人士,另一人便是四川人士,说话倒也与四川话差的不多。所以李桢平才如此开口问道!
他这一坐,却惹得那位大哥甚是恼怒,说不得便要动手给李桢平一个坏果子吃了,亏的是那江湖郎中打扮的拉住了大哥,开口道:“这位仁兄,我们可不是四川人。大哥,我看这位朋友斯文的紧,怕是也翻不了天,不妨让他坐在这里吧,正好也听听这位仁兄的高见,三弟,你觉得呢?”说着便问向了对方的一个人,李桢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之觉此人长着一块长脸,却眼小嘴尖。面相甚是阴冷,明明是三伏之时,李桢平看着他却也忍不住地背冒冷汗。这位三弟倒也甚是安静的,从一开始便一直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像是根本不认识另外两人般。
“二哥,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就莫要问小弟了。”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出门在外,若能结伴同行,岂不妙哉?”李桢平口中说道,心里却觉得:此人不光生的让人觉得阴冷至极,连说话也如寒风刺骨。
“哼!!!”这位三弟冷冷一哼,便又自顾自的喝着酒。
“爹爹,这三个人既然不识好歹不愿与您结识,您又何必一而再的低声下气。既然他们不愿与我们同行,我们走了便是!何苦要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此时李桢平身边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接口说到,口气倒是不小。
那三人中的老大听见小孩将自己弟兄三人说得如此不堪,登时便要发作,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孩,却被李桢平抢了先。
“溪儿,莫要无礼,爹爹只是适才听到几位伯伯的对话,所以才好言相邀。”李桢平摸摸小孩的头淡淡地说道。
“可是……”
“溪儿,不要说了,听话。”李桢平不愿李文溪再胡乱说话,免得惹恼了面前三人,便急忙打断小孩的话。
小孩被父亲硬生生的打断话,似乎很不服气,却也不敢再多说。乖乖的闭上嘴,站在旁边,只是很不服气一般,不明白爹爹为何这样低声下气。原来李桢平虽然不会武功,但因做生意多年走南闯北,对于江湖中的事倒也有些听闻,知道此间的三人便是近年来江湖中有名的蜀湘三侠。也曾听人说起这蜀湘三侠倒也极其重义气的,虽然有时行事古怪,却也是光明磊落。便心生结交之意,所以才会冒昧的打扰。李桢平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三位大侠能否与小弟同行回川?小弟手无缚鸡之力,三位大侠害怕小弟加害三位么?”
“哼,我们哥几个还会怕你?我雷震天行走江湖十几年,虽然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不见得会怕谁!”原来这位肥头大耳的老大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雷震天,其实这雷震天原名也不叫雷震天,只是他声音极大,说话时声音如惊雷一般,加上身形肥大,江湖上也就称他为雷震天了。这厮也不介意,到觉得这名字挺好挺霸气的!不过此时听见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说自己怕他,霎时便血气上涌,手掌极速伸出,想狠狠的给李桢平几个耳光。没想到这雷震天身体肥胖,动作却相当迅速。眼看就要扇到了,不料一把折扇将其挡下,原来正是老二出手了。
“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雷震天愤愤说到。
这个老二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慢慢喝了口酒,然后上下打量了李桢平几眼。心中想到:此人到底何方神圣?见我老大出手也不躲避,难道……倒是对李桢平多了几分好奇。
“大哥,你这火爆的脾气也该收一收了。你这一掌下去,若是打实了,这人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老二不紧不慢的说到:“就让小弟来打发此人吧。”
没想到这雷震天虽然脾气火爆,一句话不投机便出手打人,却对这个二弟甚是言听计从。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也消停了一些。
“在下左聪,湖南人士,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老二缓缓说到,语气倒是极为客气的,并给李桢平倒了一杯酒。
李桢平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口道:“原来阁下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左神算!适才小弟多有冒犯,还望海涵。想必三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蜀湘三侠吧?在下曾多次听朋友说起三位劫富济贫,诛杀奸臣贪官的英勇事迹,不料今日在这小酒馆有幸得见,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其实李桢平走进小酒馆时看见三人便已猜得这三人便是蜀湘三侠,所以才有心结交。
“哈哈,三侠不敢称,这都是江湖上的好友夸赞而已,至于劫富济贫,诛杀贪官等也是迫不得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左神算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的说到,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传言,继而问到:“不知阁下大名,还未赐教。”
“哈哈,左神算太谦虚了。在下李桢平,四川人士,此刻正要回川。”李桢平回答道,抬起手摸了摸身旁小孩的脑袋,笑言:“这是犬子李文溪,适才犬子口出狂言,望三位大侠莫要怪他。”
左神算虚眯起眼睛仔细大量了一番李文溪,只见这小孩虽只有十多岁的模样,身子虽是太过虚弱,眉宇之间却透着几分英气,眼神也甚是桀骜。想必是少爷当得太久了,多多少少养成了些纨绔气息。左神算同时也伸出右手掐指一算道:“此子若是管教得当,必定会青出于蓝,将来也必有一番作为。”
“神算子先生缪赞了,这孩子少爷命当得惯了,早已养成一身恶习,只怕是再难教导。”李桢平面露苦色,想来也为孩子的将来有所顾虑。
左神算晃了晃脑袋说到:“先生既然称呼在下为神算子,难道还不相信在下吗?”
“哼,你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不过你儿子的脾气我倒甚是喜欢。天不怕,地不怕的,好的很咧!哈哈哈……”此时安静了一刻的雷震子又接了话去,几声狂笑惊得李氏父子耳朵生疼,犹如平地里突起几个炸雷般,也怪不得人称雷震天了,真可谓是人如其名。
“先生自称李桢平,又是四川人士,莫非先生便是四川李家的家主?”左神算忽的开口问道,之前听此人说姓李名桢平,心中便隐隐猜到此人身份,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便才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至于家主之说,只是老爷子懒得打理,才命我打理,上不得台面的。”李桢平摆了摆手说到。
“果真是李先生,在下闯荡江湖几年来时常听闻同道中人谈起四川李氏的种种善举。十年前倭寇在江南一带大肆作乱时,李氏家族虽安家四川,却也广发英雄帖,召集各路豪杰共同抗倭,更是在物资上大力资助,江湖英雄无人不说李家真善也,真英雄也!”左神算此刻却忽地睁开半眯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李桢平,像是不太相信此人的话一般,忽然大笑几声,接着却又面露憾色的说道:“想起十年前,我与大哥、三弟刚结实不久,听闻李先生有意召集英雄豪杰共同抗倭,本打算前来跟随以尽一点绵薄之力,不料那时仇家寻上门来,一路打到云南境内也没分出高下,随后便……哎,往事不提也罢,之后我与大哥、三弟再次赶往四川,结果先生早已带领豪杰将倭寇打得屁滚尿流,未能与先生共同抗倭,实乃人生之憾事!”
李桢平听左神算将与仇人打到云南境内的事说的轻松随意,却也能料到其中凶险定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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