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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陆尘被带出长安已经三日有余,李世民大发雷霆,长孙苦劝,兕子每日闷闷不乐。
而陆尘,依旧病着,高热不退,即便孙思邈用酒精替他擦拭身体,擦了那会好,不一会又是热的滚烫。
孙思邈一颗心都悬到喉咙,他从未见过这么麻烦的病,而陆尘脑袋上方的黑影,已经渐渐散去,这病按道理该好了才对。
他哪知道是陆尘忧思过度,心结。那梦中的场景,一遍遍的回放,陆尘的心就一次次的痛。痛到最后,陆尘都觉得无法呼吸。一次又一次的惊醒,而后又睡去,睡去了,每次都是那个场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郁结会那么严重,他是有着强烈的不甘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不甘,后来被工作和学习淹没的不甘。
孙思邈很无奈,这种病症真是前所未有,心里越加的担心。
此时孙思邈已经在洛阳的一家客栈休息下来,不断的配着药房,思考着君臣佐辅,思考着用量。
而此时的陆尘,依旧陷入那个梦中。不断的纠结纠缠,再一次大叫着醒来。
孙思邈赶紧上前,道,“醒了?”陆尘迷茫的看着孙思邈,看着周围的一切,开口,道,“你是谁?”
孙思邈呆住,他想过这高烧所有的结果,就是没想过陆尘会失忆。
贞观十七年,晋阳公主病重,太宗发皇榜。这年,晋阳12岁。
太宗和长孙陪着晋阳到了她的封地,晋阳。
太宗和长孙都十分担忧,这7年来,兕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宗早已发皇榜请孙思邈带着陆尘回来,只是这几年,孙思邈不是在深山采药,就是在小村中给人治病,偶尔路过州县时,要么就是没看到皇榜,要么就是皇榜已经撕下或者没发。
而此时,孙思邈正带着一个少年往晋阳城走去,看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只见那少年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一个箱子,白衣黑发,近看时,却发现他五官清秀,若是现代人看到,定会叫一声小正太,而这少年看着,让人觉得心中一暖。
于是,这少年道,“老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孙思邈未曾回头,道,“救人。”
少年不明,道,“你不是说不准我动用医术的吗?说是什么因果什么的?”
孙思邈叹口气,道,“我之前已经和你说了你的身世,算是身世吧,你要救的人,可是你最宠爱的妹妹。”从陆尘失忆开始,他也不知道他带陆尘出长安到底是对是错了。
那少年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相信我一到大唐就那么命好当了个王爷。”
孙思邈无奈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尘会失去记忆,他只能诊断为受到了过大的刺激,难道刺激就是那次高烧?孙思邈也不知道,掐指,根本再算不出任何关于陆尘的命数。孙思邈去算了算晋阳的,发现晋阳的命数也是模糊的很。只好按照以前算的,带着陆尘来到晋阳。
此时明毓宫中,一少女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一男子和一女子,女子握着少女的手,不断的擦着眼中的泪水,而男子则抱着女子。
忽然那少女咳嗽起来,女子紧张的问,“兕子,你怎么样?”这女子正是长孙,此时已经有两鬓华发了,看着床上的少女,心中不禁一痛。
少女虚弱的道,“母后,儿臣没事。儿臣只是想十哥了,母后,你说十哥怎么还不回来?”少女说着红了眼眶。从她记事起,除了父皇母后,从未有人对她那么好,给她好吃的,带她玩好玩的,还拼了命的保护她,五岁那年的上元节的记忆每每出现在梦中,那人的面容也出现,那个梦让她害怕,但她却有些舍不得醒,唯有在梦里,她才能见到他。
也许小时候不懂何为感情,只知道十哥对她极好,而且她也将他看作哥哥,自他拼命保护她的那晚开始,她觉得十哥在她心里很重要。十哥可以为了她不要命,她自然也可以。
再然后,十哥忽然离开了。让她很不适应,似乎是少了个玩伴。
而后李治填补了陆尘的空白,李治对晋阳也是极好,自陆尘离去,他虽然也不太适应,但毕竟也无所谓,只是加倍的对晋阳好。
而后,晋阳才渐渐的明白,十哥的离开,有的时候根本不是李治能填补的。每每拿起落在房中的吉它,晋阳便会想起陆尘。即便聪明如晋阳,对于感情也是懵懂的。她只是觉得很难过,为什么十哥离开了那么久还不回来?而后忧思过度,身体每况愈下,而她身子本来就弱,这般情况下很快就病倒了。
李世民和长孙见晋阳不说话,知道她又在想事情。叹口气,长孙很后悔,后悔当初答应孙思邈带走陆尘。
李世民此时也有了白发,看着晋阳,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他曾经和长孙讨论过晋阳和陆尘的事,长孙虽有些顾忌身份问题,但也没有反对。而李世民,看着日渐消瘦的晋阳,道,“等尘儿回来,只要他们是真心喜欢,就给他们办婚礼。”可是啊,这七年来,上天没给他这个机会,长孙的身体也开始不太好,而晋阳更是已经,他叹口气,只希望孙思邈赶紧带着陆尘回来。
此时,高林进来禀报,道,“陛下,有人揭了皇榜,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李世民听后皱眉,但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希望,道,“带进来。”
而后那少年被带进来,只见那少年背着一个令众人极为熟悉的急救箱。
长孙更是红了眼眶,道,“尘儿。”晋阳听见长孙的声音,也看向来人,很像,那个急救箱,是十哥吗?兕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看着来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少年叹口气,道,“我已前事尽忘,虽然我知道也许我该喊你一声母后,但是,对不起,我喊不出口。”
“放肆!”李世民开口,“谁准许你用这种语气和你母后说话的。”他很生气,陆尘对他们的疏离让他很生气。
少年继续叹气,道,“对不起,我现在是忘尘。已经忘却前尘,众位对不住了。”长孙一个没站好就要倒去,李世民赶紧扶住,只见长孙眼眶中满是泪水,陆尘心中微微不忍,上前替长孙诊了脉,皱眉,道,“皇后娘娘身体不该操劳过度。”语气中竟微微有些生气。
李世民道,“你先去治好兕子。”
陆尘此时才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女,看到少女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痛,大步上前,让兕子躺下,而后诊脉。
摇摇头,道,“我若是无法医治,你会恨我吗?”兕子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光,自见到陆尘起,她心里的那个遗憾可以放下了。原来她以为她很喜欢这个人的,原来都是自己的执念而已。她很平静。
兕子摇摇头,道,“不会,兕子的命,7年前就是十哥所救。”
陆尘叹口气,道,“我现在叫忘尘,前事尽忘,不再是你十哥了,你现在只是我的病人。虽然我无法立刻治好你,但,有几个方子还是可以试一试的。若实在没办法,只能用那过期了的药试试。”
而后陆尘拿出听诊器,替兕子听诊,陆尘倒是没介意直接将胸件放在兕子的左胸口,兕子却红透了脸,心跳开始激动。
陆尘皱眉,看了看兕子,道,“心跳怎么有些不规则?不过还好没听到杂音。”而后又听了听兕子的呼吸音,叹口气,看来只能用那些药试试了。
此时的陆尘,记不得他曾经谈过恋爱,忘记了他在21世纪的生活,也忘记了他到唐朝以后的生活,这些东西,都是孙思邈教他的,但他都是兴致缺缺。
他对着兕子认真的说,“我现在要用药,但是我没有把握。也许,你会死。”他的话让李世民也听了个清楚,李世民顿时悲从中来,难道兕子这么小就要离开他?
长孙捂住嘴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尘回过头,看向李世民和长孙,道,“你们是她的父母,所以我用药需要征求你们的同意。”
“二郎。是不是都是我的错。”长孙在李世民怀中哭泣,李世民拍打着长孙的背,闭上眼,似在思考。
只听见床上的人儿开口,道,“十哥,兕子相信你。”随后兕子给了陆尘一个微笑。那微笑,如沐春风,让陆尘的心也跟着开心起来,暂时将那些烦人的身份问题抛在脑后。
而后,陆尘又叹口气,道,“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也许我会辜负你的信任。”而后陆尘拿了几盒药,拿出几颗让兕子吃下,道,“你好好休息。”
而后他离开了这房间。
“混账,给朕站住!”李世民怒极,“孙思邈就是这样教你的?连该有的礼数都没了?”
陆尘无奈的叹口气,拱手道,“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就先告退了。”李世民真是气急,走到陆尘面前就给了陆尘一个耳光。
陆尘本可以躲过,但他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李世民鬓角的白发。
“啪”的一声很清脆,不仅是长孙和兕子愣住了,李世民自己也愣住了,而后李世民又叹口气,想去摸摸陆尘的脸,却被陆尘躲过。
不发一言,陆尘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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