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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蓉注意到周永秋最近经常翻开手机,轻轻滑动两下,又合上。
心思细腻的小女人多少能察觉心仪男人的心思,其实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刻意的不去提起这个问题。
周永秋躺在床上昏迷的这段时间,少了一个人的电话。
刚出事儿的时候方晓茹便想着给佟冰打个电话,起码要让她知道这边的情况,但是郝友钱跟张小山都一致觉得,按照周永秋的个性,他大概是不愿意佟冰担心的,于是几人商议,暂时将此事瞒住,即使佟冰问起,先敷衍过去再说。
但周永秋的电话就像掉进了水坑里,一直不响。
好在周永秋年轻,体质不差,恢复起来也更快,醒来以后没养太久就出院了,出院的时候院长亲自过来复查了一下,跟周永秋聊了一段时间,聊的话题不太深,都是嘘寒问暖的过场话,周永秋作为晚辈,自然要陪个尽兴。
坐在车上的周永秋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佟冰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一段时间,才听到佟冰慵懒的声音,周永秋抿嘴微笑“是我。”
“我还以为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我打了呢?”
周永秋轻笑了两声,却没解释。
“培训得怎样?”
“还行。”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一段时间吧,怎么啦,想我了?”
“等你回来结婚。”
“哦”
这通电话刚好一分钟。
张小山跟郝友钱坐在后排,权志文在副驾驶,因为他个头太高,陈昕一直嫌弃他坐后排挡后视镜,但权志文总不能切掉自己的脑袋,只能听陈昕使唤,指哪儿坐哪儿。
周永秋坐在陈昕背后,旁边是商蓉。
“小山,跟我去趟中原。”
“我也去。”郝友钱不等旁人开口急忙说道。
哪知陈昕一怒,喝斥道“都不能去。”
原本跟陈昕一直暗中掐架的商蓉,竟然破天荒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扭头看着周永秋,轻声道“别去了。”
其实陈昕跟商蓉都知道,她们根本拦不住周永秋,而此时陈昕也猛然发觉,倘若周永秋是一只圈养在市井之中的秃鹫,他若想飞,没人抓不住他。
张小山跟酒吧老板借了车,带着郝友钱跟周永秋便朝着中原赶去,车开出东南市,很快便上了高速,想了半天,周永秋还是决定给陈昕发一条短信。
“我去找周仓,我父亲。”
后来又想了想,将这条短信转发给了商蓉。
商蓉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院子陪黎望秋晒太阳,忍不住微闭着双眼,轻轻的笑了。
陈昕埋在书桌上准备毕业论文,忙完最后一桩事情,就可以顺利毕业,而那个时候刚好连云山工地也开始动工,正好可以着手准备前期的造势工作。
正忙着,却见手机一震,打开来看,露出一脸跟商蓉一样如花灿烂的笑容。
重要的不是周永秋去中原做什么,而是周永秋愿意解释,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过程。
从东南市到中原要一直走高速,整整四天四夜的行程,张小山跟郝友钱轮着开车,周永秋因为刚刚出院,不适合长途开车,便一直呆在驾驶后座。
中原市的地位跟东南市一样,作为中原大区的核心城市,拥有必不可少的繁华,但中原毕竟不像东南那样靠近滨海沿线,距离国际化尚且有一段距离,也正好没有受到外来文化的干扰,一直保持自己独有的风尘与沧桑。
如果东南市是一口大染缸那么醒目,那么中原市就是一口屋檐水那么纯净。
从经济结构上来讲,虽然东南市靠着第三产业为整个大区创造了不少经济价值,但远远不及中原市,原因只有一个,中原是煤矿及稀有矿的天堂,在资源相当紧张的时代,谁拥有最根本的资源,谁就是霸王。
周永秋到了中原以后并没有做太多事情,只是带着张小山跟郝友钱游玩各大庙宇,两人都知道周仓的存在,但这么多年,从不主动提起,他们知道,周仓才是周永秋最刻骨铭心的记忆,甚至超过商权,超过那个生不出孩子更别说儿子的娘。
几天下来,东南市大大小小七十多家庙宇都被三人逛了个便,郝友钱大概是受方晓茹新时代女性的影响,每到一处,必然要挑出一张看得过眼的照片发到网上,也正是因为郝友钱的这一动作,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小女人无比安心。
禅机寺位于中原市跟另外一个二级城市的交界处,距离市中心有半天的车程,这是周永秋三人今天的安排,经过这段时间的游荡,周永秋的身体不仅没有因为长途跋涉受到影响,反而康复得更快,于是走起路来也更加利落。
沿着山脚下的石阶一路往上,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便能抵达山顶遮在云雾中的禅机寺,路上行人甚多,不管贫穷富贵,位高权重或者是挣扎在底层的市井屁民,五一不心怀虔诚的步步攀爬。
“从现在开始,你们那些淫乱荒诞的念头就不要想了,免得佛主怪罪下来,折断你们的老三。”
张小山闻言大笑,郝友钱却不管这些,贱笑道“要是有好看的小道姑,劳资就收了。”
“估计你要失望了。”
“为毛?”
“这里是寺庙,不是道观。。。。。。”
“呃。。。。。。那还是算了,爷不喜欢光头。”
听着三人在这佛门净地满嘴胡言乱语,不禁招来旁人侧目,见这三人无论从穿着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是属于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土鳖,也就释然了,心道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恶心一阵也就算了。
一路往上,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周永秋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路上密密麻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其实周永秋对佛教并不排斥,但也绝对不是信徒,就像他当年研究过圣经,却也没能成为神的儿子。他是体会这帮人的,不管是出于到处走走看看图个稀罕,或者怀着志诚来求佛主普渡众生,无非都是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中迷失了脾性,他们做着每天都在做的事情,起床上班,喝酒泡妞,吹牛打屁,他们,厌恶了一层不变的生活从而寻求改变,但事实证明只有少部分人能够跳出那锅大杂烩,大部分人没有能力改变自己更没有能力改变周围,于是他们信佛,他们认为这是一种信念。
看来周永秋三人还是低估了禅机寺的香火,当他们正式踏入大殿的时候,只见人山人海寸步难行,这里不乏穿着Prada西裤的男人跟喷了Dior的女人,也不乏穿着地摊货上淘来的三流品牌高仿真牛仔裤的男人跟擦了宝宝乳霜的女人。
在面前那尊金黄色的释迦摩尼巨像面前,众生平等。
张小山见此处香火旺盛,也俗气了一回,买了两柱香,给老家父母求了个平安,还点了两盏平安灯,花了一千多块。
三人绕过大殿,发现后面是偌大一片翠竹林,竹林正中有条小道,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周永秋见一个和尚双手合十慢悠悠的朝大殿走去,急忙拉过他。
“帅哥。。。。。。。大师。。。。。。”
“施主何事?”
“麻烦问下,这条道是通哪儿?”
“钟塔。”
“谢谢。”
“不客气。”和尚说完,一掀衣袖,里面露出一块银白色的卡地亚手表,将张小山跟郝友钱吓得一愣,这货真的是和尚吗?
“施主,现在去钟塔不大合适。”和尚放下手表轻声提醒道。
“为何?”
“禅机大师今日已经过了撞钟的时候,就算你去了,也是不见的。”
“哦?禅机大师很厉害的样子吗?”
小和尚一愣,当即笑笑道“哦,你们只是走走看看的话,那请便吧,勿折林中花草,众生平等。”
小和尚说完便走了,张小山稍作犹豫急忙喊住“大师,你们还招人吗?”
小和尚回眸一笑“施主说笑呢。”
“乖乖。。。。。。几万大洋的手表啊,这货真的是和尚吗?”
有些时候周永秋会猜想在另外一个地方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周永秋,指引他做一些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借口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带着张小山跟郝友钱义无反顾的去了钟塔。
钟塔隐藏在更远的地方,因为有翠竹林的庇护,没想到这还算一块净土,没有那么多一身铜臭的俗气,只有鸟语花香,尽头处当真有一口大钟,挂在一颗巨木上,旁边是一间木屋,屋前中满了素菜跟瓜果,侧面有一条小溪经过,大概是因为日头太大,水已经干了,只有发光的鹅卵石,大概已经干了许久。
这般世外桃源,正当时一副人间仙境的美画,却被一辆抢眼的黑色悍马给糟蹋了。
再一看,却发现那屋子背后有一条小道,刚好够一辆车通行,看这样子,上山的石阶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见周永秋三人过来,那悍马车上当即下来三个汉子,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带着墨镜。
汉子们快步上前,将周永秋三人拦住,当中走出一人,此人个头稍小,只见他双手抚背,望着周永秋三人笑道“不好意思,有贵人到访,麻烦诸位稍作回避。”
“哟,哪家的大爷?”
郝友钱从来都嘴贱,最受不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渣滓。
不想那人也不生气,只是对着周永秋稍稍颔首,略有诚恳的说了一句“抱歉。”
从三人下车的时候,周永秋就已经意识到这伙人不简单,三人身后的那辆悍马并非原装进口的豪车,而是经过改装之后架高了底盘,扩张了车灯跟其他轮廓,包括车窗也有一定程度的调整,这样的改动并不稀罕,但从力学的角度上来将,这样的调整使整个车身在受力的情况下,具有更高的稳定性跟牢固性,同样的两辆悍马若以相同的速度碰撞,这辆车必定安然无恙,而另外一辆,就难说了。
而这三个人,无论是从体格还是步子,都能看得出来,并不是街头混混出身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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