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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秋收季节,老李一家子也是在此时忙开了。
家里有着四亩地的老李家,每年最为繁忙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春天播种下去的种子,在秋天得以收获,而这四亩地所种植的粮食也是老李家一年的收入来源,是他们一家子的盼头所在。
老李已是将近知天命的年纪,膝下有着两子一女,大儿子已是在外成家,二女儿也是前两年嫁了出去,唯有尚还不到二十的小儿子与他们老两口住在一起。
老李这人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爱每天抽上口旱烟。
一家人虽然谈不上富裕,但在当时也算是过得去了。
用老李的话来说便是:吃的饱,穿的暖,睡的好!能抽上口烟,泯上口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今年的收成极为不错,照着老李的估计应该比往年多了近一成左右,这不禁让得老李一家子喜出望外,留下他们三口的粮食,余下的照着今年的价格来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一个星期后,老李家的粮仓里已是堆满了将近三千斤的粮食。
由于那个年代还没有粮商上门收购,因此便是需要老李每天蹬着家中那辆破旧不堪的人力三轮去市场叫卖。
虽说已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但老李的身子骨却是相当硬朗,载有几百斤粮食的三轮依然是被他骑得飞快。
而直到第三天,一大清早,当老李载着满满一三轮车的粮食出去后便是再没有回来。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有人来老李家告知了老李的死讯。
那一天,当第一抹阳光投向大地的时候,老李已是骑着三轮出门了,秋风拂面,让得老李此刻精神也是为之一振,脚下也是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所谓的秋高气爽,想必说的便是这般吧。
三轮车在路上以极快的速度飞驰着,让得那些早起的路人无不为之咂舌,原来三轮也可以蹬的那么快。
然而就在老李蹬的正是兴起的时候,不知从哪蹿出一辆货车来,直接是将老李连带着载满粮食的三轮给卷到了车轮底下。
司机见得撞死了人,心中也是大骇,但是望向四周发现这清早几乎没几个行人,便是加大油门准备逃逸,口中还不忘嘀咕一句。
大哥!这可怪不得我啊!谁让你蹬那么快!
随即便是飞速地逃离了案发现场,车轮下的老李也是被再次狠狠地碾压了一遍。
老李没有被送去医院,而是直接被送去了火葬场。
原因无他,老李身体经过两次大力碾压后已是失去了作为一个活人最基本的条件。
得知老伴死讯的钱老太更是哭的几度昏厥过去,小儿子也是在一旁泣不成声。
第二天清晨,大儿子与二女儿也是赶了回来,在儿女的搀扶下,钱老太也是来到了火葬场,当她看到躺在停尸间里那死状极为凄惨的老李时顿时瘫软在地,身子颤抖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李的脑袋与双腿皆是完好无缺,只是那身子在两次碾压下已是严重塌陷变形。
在火葬场办理好手续,下午便是将老李给火化了,取得老李的骨灰盒,一行人也是回到了家中。
一般来说,家中有人过世,需要将尸身在家中停放三天,才会送去火化安葬,也就是所谓的守灵。
但是在外枉死之人的尸身是不可以停放在家中的,因为枉死之人大多带有怨气,停放于家中容易招来邪祟,并且会影响家中活人的气运。
至于骨灰盒也是如此,在不顾火葬场员工的反对以及儿女的劝阻,钱老太一边骂子女不孝顺一边是固执地将骨灰盒带回了家中,边哭边说是要带着老李回家,一定要老李在家待满三天后才会送去下葬。
儿女们拗不过母亲,只得在家守灵三天。
值得庆幸的是第一天与第二天晚上并未有着异常情况出现,因此几人也是微微松了口气,但是直到第三天晚上。
第三天晚上,轮到小儿子李建勤守灵。
老大李建国嘱咐了他几句后便是哈欠连天地回屋睡了,留下李建勤一人坐于大堂之中对着老李的遗照与骨灰盒。
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那天的夜里几乎没有一丝风,没有一声蛙鸣,安静的出奇,安静的让人感到诡异,安静的让人心头甚至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来。
一人坐于大堂之中,望着遗照上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李建勤突然觉得遗照上父亲的笑容有些怪异,昨天看来还是微笑,但是现在看来却像是在狞笑,这不由得让得李建勤浑身如触电般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口中喃喃道:父亲啊,您可别吓我啊,您知道我胆子小!
也许是老李听见了儿子的呢喃,也许是出于李建勤的心理作用,当他再次抬头望向遗照的时候,那抹狞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煦的微笑。
这不由得让得李建勤长长地舒了口气。
手中的金黄色的纸元宝一个个地投入火盆之中,在迅速燃起一团火焰后便是萎靡下去化为黑色的灰烬。
手中机械地重复着将元宝投入火盆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一抹倦意也是浮现在李建勤的脸庞之上,打了个哈欠,李建勤也是起身直了直腰,左右转动着有些发酸脖子来疏解一下这困倦之意,也就在眼睛的余光扫至大堂内的一个角落时,李建勤顿时打了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无,因为他赫然便是看见了正坐在背椅上悠闲地抽着旱烟的父亲!
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得李建勤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当再次睁眼看去的时候,靠背椅上的老李正微笑地看着他,或许是为了向李建勤证实他没有看错,抽着旱烟嘴中不时发出咂巴…咂巴的声响。
此刻的李建勤则是吓得险些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向着里屋跑去,一边跑一边是带着哭腔喊道:“父亲来啦!父亲回来啦!”
他的喊声很快便有了回应,大哥,二姐与母亲皆是闻声出了屋子,随着李建勤来到大堂。
当得他们看向先前老李所坐之处时,那里更是除了那把靠背椅外便是空无一物。
睡眼惺忪的老大李建国没好气地冲着李建勤说道:“哪有父亲,你小子眼花了吧!”
“不是啊,我刚才明明看见父亲坐在那里,还抽烟呢!”李建勤诺诺地说道。
听得李建勤这话,三人也是愣了愣,他们清楚地知道,老李生前就爱坐在那靠背椅上抽旱烟。
也就在三人愣神间,大堂里蓦地想起了咂巴…咂巴的声响,众人循着声响望去,赫然便是见得老李正笑着望向他们,那咂巴声响便是从其叼着烟杆的嘴中发出。
除了钱老太之外,三名子女皆是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李建勤则是浑身瑟瑟发抖,眼中布满恐惧之色。
虽说是自己父亲,但毕竟人鬼有别,阴阳相隔,心生恐惧之心也是情理之中。
望着眼前这一幕,钱老太却并不害怕,要知道眼前的可是她这三十年来相濡以沫的老伴,这两天来她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再见他一面。
望着眼前的老李,钱老太顿时泣不成声,抽噎着道:“老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啊?你可别吓着孩子们啊!”
老李微笑地看着她,却并不说话,只是那咂巴声似乎比刚才更响了。
钱老太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对着有些呆滞的大儿子说道:“快去取你父亲那烟枪来!”
李建国闻声便是怔了怔,旋即似是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进屋便是取出了老李生前所用的那杆烟枪,交予母亲手中。
见得钱老太手中的烟枪,老李脸上笑容更盛,旋即便是在一干人惊讶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你这死鬼,死了还不忘这烟枪,呜呜…”
望着突然消失的老李,钱老太也是抽噎着低声轻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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