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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
我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游戏。原来是群体欺负新来的质子。果然,人之初,性本恶。
他是燕国送来的质子,以求两国交好。燕国,在我国西边,土地肥沃,还算富足,但皇帝昏庸无道,自命天高,欲染指我国疆土,被父亲阻击在西涣外,经西水战役,一蹶不振。父亲,也就是在那场战役负伤的,加之旧疾,终于在淮城逝去。二皇子褍曦接替父亲乘胜追击,反噬燕国大片国土,燕国皇帝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送来质子求和。
一个卑微到靠出卖儿子来换取荣耀的帝王。
只见那质子被bā光了衣服,只剩下内裤,四肢均被绑起,摆开成一个大字。皇子们这边准备了一桶泥巴。
凤宁也被请来游戏了。只见那凤宁娇滴滴的说:“这是你们男孩子的游戏,我一个女孩家,在一旁看看就好了。”
“他就是燕国送来的质子吗。这生的摸样就让人心烦。”我抓起一把泥巴向他狠狠砸去。顿时,他光鲜的胸膛就盛开了一朵泥花。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皇子们估计是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家行径竟可以如此,一时都目瞪口呆。我不是淑女,也没有必要演成一幅娇滴滴的摸样。
在一介女流引领下,皇子们砸的越发有激情。不多会,质子已经是个泥人,看不到一点皮肤了。他的脸几乎全被泥巴糊上,斜低着头,很安静。
我讨厌他这种安静。
“砸泥巴好没意思,我们来砸些石子吧。”
“这恐怕不妥,万一会闹出人命可怎吗办。”有些人怯步了。但更多的人是被激情冲昏了头脑,跃跃欲试。
我看见那质子抬起了头,静静地望着我。他的眼神很平静,透漏着坚毅。我想起严聂被父亲带来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摸样,浑身撒发着恶臭,脸肮脏不堪,只有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我,透漏着坚毅。
“今天乏了,明天夫子就要检查作业了,你们都做好了没。”
“期限不是后天吗,怎么是明天了?”
“你们记错了,是明天。”
众人皆匆忙回去背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我和被捆绑的质子。我给他松了绑。
“我不会感激你。”
“我也没指望你感激。”
“那为何……”
“问我为何救你。可能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了吧。估计你回去也没有热水洗,还是去我那吧。”本以为他会很不屑,但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后来他问过我让我想起的那个人是重要的人吗。我说是的。他高兴极了。但我不明白,为何他这般高兴。如今想来,他那时已经在向我暗示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想起。
容若帮他清洗。那晚,容若告诉我,他的后背有好些伤疤,是个苦命的孩子。只有极不受宠的皇子才会送到他国来当质子的。
第二天我一早去了学堂,和夫子沟通沟通,夫子很和善的抚摸了我的头。
下课的时候,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其他的皆被自己的小厮接回去了,但我却不见容若前来。褍泽要送我回去。
他撑起了伞,伞上画满了青玉的竹子,很精致。黑色的伞把下,系着一个竹子状的吊坠。我想起那天去找褍泽时,在他轩外遇到凤宁,当时她手里拿着的伞就是这样。
“这把伞是你的?”
“是呀。怎么了。”
“我见过凤宁拿着它。”
“哦。是有一次下雨,我借给她的。”
“你的伞借我仔细看看。”
褍泽一脸疑惑的将伞收起递过来。
“多么精致的伞啊。”我轻手抚摸着这精致的伞。“可是,竟然经了那人之手,就脏了。”
我将伞狠狠的砸在地上。瞬间,它四分五裂了。
“栖汐,你!”
“我怎么了。这伞被那人用过了,还留着做什么!”
“你,真是刁蛮!不可救药!”褍泽气急了,这是他第一次骂我。
我头也不回的冲进雨里。大雨真好,掩饰了滑落下来的眼泪。在路上遇到匆匆来送伞的容若。
容若觉得质子怪可怜的,做了些点心送去,不想耽误了送伞的时辰。
淋了一场雨,娇贵的身子就生病了。头昏昏的躺在床上,被容若逼着喝掉苦口的中药。褍泽一直没有来看我,但,质子却来了。
“怎么,来看我这狼狈样。”我靠在床上,没好气的理他。
他却搬个板凳,很自然的坐在床边,还伸手试试我额头的温度。“还好,已经没什么烧了,修养段时间就会好了。”
“你懂医?”
“嗯。以前母妃身子不好,都是我在照料,久了,也就懂了点。”
“你来这和她分开,你的母妃会很想念你的。”
“她已经走了。”很平静的语调。
“对不起。”
“这没有什么。真的。我觉得走了是母妃最好的归宿。”
他叫何清,是燕国的十皇子。他的母妃原本只是一个低贱的宫婢,他是皇上一次酒后乱性的产物,只那一次,皇帝就忘了他的母妃。虽拥着皇子的名誉,却过着比宫人还要卑微的日子。背后的那些伤,是被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留下的。
突然我觉得,我对严聂还算好的,至少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伤疤。
聊了许久,容若就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黑漆漆的中药进来。一闻到那味,就反胃。
“小小姐,该用药了。”
“太苦了。我不要喝。”我将头转向头内侧,以示决心。
“小姐,药喝了,病才能好。”何清也帮衬着。
“又不是你喝!”我白了他一眼。
“荣姑姑,这药还有吗?”
“罐里还有,怎么了?”
只见何清抓起碗,几口就将药喝下。“你看,我都喝完了。不怎么苦的。”他看着我,挂着温柔的笑,还特意掀着碗底给我看。
“何殿下,这药怎么可以乱喝啊,真实胡来。”容若慌了。她是真的关心何清呢。
“荣姑姑,没事的。这药的药性浅。荣姑姑,和你说过了,叫我何清就好了,殿下之名,我可担不起。”
我想起,原来在元帅府的时候,严聂也曾这样劝过我喝药。不过那时是,他喝两碗,我喝一碗。
“你真的是越来越让我想起他了呢。”
何清的眼睛在亮晶晶的闪烁。那样子,像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拿到糖果般甜蜜。
病一好,我就去找褍康了。这么长时间来,不知他怎么样了。不过还好,有我送的纸鸢,他应该不无聊吧,但是我错了,他不好,很不好。
推开斑驳的门,就看见坐在石阶上的少年。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见到我,痴了好半天,才缓缓的说:“你,终于来了。”他的嘴角是很脆弱的笑。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有没有好好养病啊。”
“终于来了。”他痴痴的看着我,完全没听见我的责备,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
“是啊,我来了。”
他头靠在我的肩上,突然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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