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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一愣：“你不记得了，这是那年我游兴江南，未央做的一首诗：青山隐隐水迢迢秋至江南草未调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当时她才十五岁，做这首诗来调侃师父不知归家路呢。这首诗，还是你偷来给师父看的，后来我根据其中竟境，做出了这首忆江南，也只是在无人之时，谴歌自排罢了。”
看白衣男子的神情，水清歌象忽然忆起了什么事，心中涌出一丝熟悉感，尤其是白衣男子谈论往事的语气，令水清歌忽然意识到：此人与自己姐妹既然以师徒相称，必是相处多年，而未央所爱之人，是他的可能性极大。
水清歌忽然佯装清纯地说：“姐姐经常念师父呢，不知道师父想不想念我们姐妹。”
白衣男子微一怔，但对上水清歌清澈的双眼，微闪躲了一下：“师父当然也想念你们二人”
“那怎么不来看我们？”
“只是师父自水府离开已有三年之久，你姐妹二人均已长大，况男女授受不亲。”
水清歌一皱鼻：“好啦，好啦，师父总是诸多借口。看来是我姐妹二人不成才，不值得师父记挂。”
白衣男子随和一笑：“不成才呢，你的确是我最不成才的徒弟了。跟随师父多年，竟然一句诗不会做，一幅画不会画，一首曲也弹不成。真是诗不诗，画不画，曲不曲。”
水清歌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听心中暗喜，好，正好本姑娘本来也就什么也不会。
白衣男子忽然悠然看向远方说：“不过，未央却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出口成章，琴棋书画，样样都青出于蓝，只可惜身为女儿，不然考个状元，治国安邦定是栋梁之才。”
二人正说，忽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难得墨兄如此夸赞一人，看来这水未央的确不愧我大商第一才女的名声。”
水清歌一回头：“原来是王爷。”
那个龙文智也说：“白夫人不在宴上，怎么偷跑至上林苑来了。”
水清歌一笑：“我看到几个大箱子被运至后宫，偷偷跟着，谁知就不知不觉到了上林苑，碰到师父，怎么着，王爷不是回府了，怎么又跑回来了？”
墨攻说：“王爷，你看我这个徒弟，原来是一个自怨自艾的小可怜，没想到三年不见，自从嫁了人，倒这般伶牙利齿起来。看来，还真是白丞相比我这个师父厉害，调教有方啊。”
水清歌一嘟囔：跟他有什么关系。
惹得龙文智与墨攻都是一笑。
然后龙文智说：“本王去母后宫中陪了陪她，然后寻着笛声至此处，不想有人比我的听觉还灵敏呢。”
这时候水清歌打量了一下墨攻的玉笛：“师父，把笛子给我看看。”
墨攻不疑有它，将笛子递给她，水清歌拿到手上打量了片刻：“好白玉啊，比刚才那个玉人的玉也不差。师父，这笛子肯定得值许多钱吧？”
“什么？钱？”
水清歌呃了一下：“我是说银子，你听错了。”
龙文智呵呵一笑：“墨兄这笛子可是万两黄金都不换的。”
一听此话，水清歌将笛子塞回墨攻的怀中：“那你快拿好，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得陪多少钱银子啊。”
二人一笑，龙文智问：“你刚才说什么玉人？今天不是金国使臣来访吗，怎么会有个玉人？”
水清歌呵呵一笑：“礼物啊，金国皇帝送给玉贵妃的礼物啊。还有送给皇后的呢，一箱子什么醉胭脂，那有什么好啊。还是送给皇帝的实惠，万两黄金啊，满满一箱呢。”
二人一听，对视一眼，面现忧色。
“还有呢，尤其最后的礼物，那才叫震撼呢，居然是一条金蛇与一个叫锦娘的训蛇女。”
“什么？金蛇跟训蛇女？皇兄最讨厌蛇了，小时候就因为他讨厌蛇，一纸令下，商国几乎见不到蛇的影子了，这个肯定是给退回去了吧？”
水清歌嘻嘻一笑：“讨厌蛇，估计是真的，一看蛇，把那皇帝吓得面色都白了。不过，礼物就没有退回去啊。那个锦娘那么美，他才舍不得呢。以后王爷经常在后宫，清凉殿以后就改为承锦殿里。要是王爷有空，倒是也可以去跟金蛇与驯蛇女聊聊呢。”
墨攻与龙文智对视良久，墨攻说：“如今商国帝星晦暗不明，似有移天之事发生，然而我等却有心无力。原来只以为凤相专权，民不聊生，白季子来了之后，事情会好一些。可是，如今朝堂之上，二相相争，更是乌烟瘴气，难道是我商国的灾星将至吗？”说完抬头，遥望天上的星星，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水清歌可不管这些朝政大事，也不懂什么星相命理，看了看二人满面忧心，忽然说：“哎呀不好，我出来一会儿了，姐姐该找我了。不如师父送我过去。”
墨攻与龙文锦看了看：“我二人就送你到有明灯之外吧，宴会之处，我二人是不能过去的。”
“这样？也好。不然，这天挺黑的，尤其现在多了条大金蛇，我还是有些怕怕的呢。”
说完，她在前，墨攻与龙文智随在其后，迤逦向明灯之处走去，龙文智与墨攻二人忧心满怀，倒是水清歌不觉得，在前面偷偷地笑，不知道水未央见到墨攻之后，是何表情？想至此，故意放缓脚步，就等水未央等太久之后寻出来。
果然二人还没有走得太远，只至满面急色的水未央迎头走了过来，一见水清歌就说：“清歌，你跑哪里去了，使臣离去之后，皇后给所有的命妇颁赐礼物之时，到处找你找不着，帝后二人面色不佳，你又该有罪受了。”
水清歌不以为意一闪身：“未央，看，我遇见谁了？”
只这一闪身，水未央已注意到水清歌身后，那个白衣胜雪，温文儒雅，令她魂芊梦萦的身影，此刻仿佛世间一切都已消失，消失在水未央的水样眸中，她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墨攻，眼中含泪，却又似乎不相信三年没有音信的师父居然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么真实，那么温柔，风采依旧。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而水清歌居然偷偷笑着，直对龙文智打眼色，龙文智很少跟命妇见面，毕竟男女有别，他又很少出席这种场合，如今见到秀色如怡的商国第一才女，也想一睹为快呢。水清歌见他没反应，跑过去，一拉他手臂：“王爷，这会儿使臣走了，你可得送我过去。要不，看样子，那皇帝皇后得吃了我。”
龙文智未等反应就被水清歌拉着向前跑去，半晌二人停住，龙文智才回过味来：“白夫人？”
水清歌一回首对他俏皮一眨眼：“什么事儿啊，王爷？”
龙文智忽然想到些什么，也一笑：“没什么。”
水清歌更是一笑：“那王爷答应的事可别反悔。”
龙文智一头雾水：“我？答应什么了？”
水清歌巧笑傅倩兮，然后又装出一幅苦脸：“王爷，你没听我姐姐说啊，现在皇帝皇后巴不得吃了我，你可得替我挡挡，你就说我迷路了，恰好碰到王爷。”
龙文智说：“这”
“没有这”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本来是迷过路，正好碰到王爷啊。反正我们也没撒谎，理直气壮。对吧？”
龙文智心说：那是宴会前。可是看着水清歌霸道的样子，甚是可爱，又想起，她一直以来受的气，别人不知，他这个王爷可是知道的。因而英雄气起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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