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钰今儿总得共二十文,交税六文钱,把自己交郁闷了,本也不来钱,还交税。关键是桌子三尺宽刚好,就是凳子是四尺的,超了那么点无关紧要的也要按六文交税,倒也体会了一把璃月的不爽气。
周文秉今儿帮人算了两个成亲的黄道吉日,收了一百文,收成比他好。
回到家,已是日暮,璃月也收摊了,今儿蒸的杂粮饭没几个人吃,还剩余不少,晚上便还是杂粮饭。
四个人坐一张桌子,因着陆翡定要说起今儿的生意,“昨日那要吃杂粮的饭的没来,忒不讲信用,我还以为人多,多蒸了些。”
四个人每人吃两碗,还有余很多,卖不掉是真浪费了粮食。
璃月丧气,生意不好,她这儿跟挑着卖时差不多,如今在自家门口就是方便了而已。
“要是这儿也有个矿山给人挖就好了。”璃月叹气道,“今儿叫人帮着带酒曲,六百文都给人家了,家里又剩下生意做来的几十文,好惨啊。”
楚珩钰蹙眉,总觉得璃月还在怪他,放下筷子,将今儿赚的十四文钱都给璃月道:“今日挣的不多,改日定将你的银子还清。”
璃月看了看桌上的铜板,眨巴眼睛,她没听错吧,他说挣?
疑惑问:“你挣钱?”
语气不可置信。
楚珩钰蹙眉,感觉自己被看扁,道:“怎么?不相信吾能挣着钱?”
杨兼道:“今儿主子跟着周大人出摊,主子帮人义诊挣来的,还真是主子自个儿挣的。”
“义诊?”
璃月有些不敢置信,楚珩钰义诊?
上下打量楚珩钰,“真的假的?”
还是不可置信。
楚珩钰青筋跳了跳,道:“爱信不信,吾也不用你一个小丫头信什么。”
璃月见楚珩钰要来脾气,忙道:“信,我信,你有这个本事。”
“哼!”心情不好了,吃了饭就起身,看了看璃月,“你不识字了?”
璃月已经好几日没去楚珩钰屋里,今儿本也要去的,道:“还要学的。”
楚珩钰点头,回屋去。
璃月看了看桌上的铜板,要不要收,楚珩钰第一次赚钱吧,不过能有十几文不错了,想了想,还是收下,省的他看不上这点钱又给丢了,想着便就揣进衣兜里。
杨兼怎么看怎么怪异,哪怪异说不上来,主子今儿赚这点钱不容易,而且收着这点银子,眼见的心情好,怎么就主动拿出来给了璃月。
像什么?
似.....像那少年夫妻,磕磕绊绊的。
杨兼被自己想法惊的一抖,赶紧吃完,伺候主子洗漱。
璃月收拾好厨房,端着热水去了楚珩钰屋里,他裹着被子在下棋,见着璃月来问:“可要学下棋?”
璃月摇头,她学字都来不及呢,下棋不想学,道:“不学。”
“君子六艺,此乃必学之一。”
“我又不是君子。”
真叫他无言以对,道:“坐,跟吾说说话。”
璃月脱了鞋将水放一边,盘腿坐楚珩钰对面。
楚珩钰指着棋盘对着璃月道:“黑子为外邦人,白子是蓟县百姓,你以为这儿的百姓如何去守明年的粮食?”
这是楚珩钰第一次与璃月说政务上的事,不为别的,只因这问题乃重中之重,他有想法,但想听听更多人的意见,而且刻不容缓。
璃月蹙了眉,看着棋盘,黑子几乎包围了白子,问:“外邦人来了?”
楚珩钰摇头:“吾以为,这一片是他们圈养的羊,没有粮食则安宁,有粮食便不得安宁,也就是说,这一片,有人盯着。”
璃月瞪大眼睛,脊背发凉,小声:“我怎么没发现外邦人?”
“自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不把城墙什么弄起来,怎么也得丰收之前造好吧。”
“吾也是这个意思,可这儿的百姓不懂,还有,便是这儿的老百姓加起来,老弱妇孺没日没夜,怕也无法赶工完成。”
“那怎么办?”
“仓山有四五千人,还有壮劳力。”
“那去招人啊。”
“县里没银子。”
璃月丧,问:“交税就是为了筑城墙?”
“嗯,今日只收得一两。”
在大工事面前,这一两屁都不是,璃月听着就发愁,“没有别的办法?”
“有,赊账。”
“这谁干。”
“那你说怎么办?”
“这镇子没有什么富商?”
“有,一个卖酒的。”
“找他借银子?”
“管府的意思是收他大税,起步一百两。”
“那收啊。”
“可你卖酒。”
璃月:“......”
说着说着不对味了,她没好气的看着楚珩钰道:“你看我像不像一百两!”
楚珩钰笑:“像。”
“滚~”
“说这么多,是我绊住你脚了是吧。大不了我不卖酒了。”
“那不成,吾还指望你发财。”
“我发财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你的本钱在路上。”
“且不说做没做起来,便是做起来,那也是我的。”
“可你是吾的人。”
璃月翻个白眼,“合着我的就是你的呗。”
“是这么个意思。”
“那你的是不是我的?”
“自然不是。”
“那我还干什么,累死累活,都是别人的。”
璃月不开心,很不开心。
楚珩钰:“......”你一婢子,想着吾的钱是你的钱,好生大胆,半点为奴的本分都没有,可.......又好像璃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道:“吾的意思是,我们在一条船上,哪分得彼此,我好你也好,你好我也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是!明儿我就什么都不干了,没意思!”
楚珩钰:“......”真是服了,这婢子弄不好了。深吸一口气,道:“吾离不得你,往后你养着吾,吾这个人也是你的,可行?”
璃月瞥眼楚珩钰,竟然对她说软话了,不得了,脾气也算改了一大截了,道:“行吧。”
两人对视,皆是微微弯唇,因着知晓都是玩笑话。
楚珩钰道:“除了收税,你可还有别的主意?”
璃月觉得这等大事她没有主意,道:“我曾经路过一个县城,同样遇到水患,别人流离失所,他就没带着老百姓逃荒,反而带着老百姓大兴土木,银子嘛是以建庙为由,叫富商筹钱。你这个跟他的情况不一样,这里连着官老爷都是带头穷的,实在少见。”
楚珩钰拧眉,开始沉思。
璃月不打扰楚珩钰叫他想事情,撑着脑袋慢慢欣赏,他也不是半点不可取嘛。而今,会主动挣银子,会服软,问题是还想着百姓,倒也是可亲可爱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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