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邓老师，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我虽然从京城补习回来了，但我还不想消假回学校，京城的老师给我讲了一些知识点，我掌握得还不是很透彻，我想在家自学把它们吃透。而且说不定老师有时间了，我随时会去京城补课，我保证模拟考我会回学校参加，期末考一定不让你失望。”
邓晴有点头疼，这个好苗子都没怎么在学校好好上过课，可每次考试她的分还不差。
罢了罢了，只要孩子成绩好，也没啥不能商量的。
“行，但还是老话，如果你哪次考试成绩明显下降，就得立马回学校上课。”
“遵命！”
看着顾晓霞一脸认真的样子，邓晴也笑了，这孩子，真是拿她没办法。
临走前，顾晓霞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放在邓晴桌上，转身快速离开了教室，邓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她想叫人，顾晓霞都走出办公室了。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海军蓝过膝毛呢大衣。
这孩子观察真仔细，邓晴最喜欢的颜色就是海军蓝，所用的物品能选到海军蓝就全是海军蓝，别人都没注意到的细节，顾晓霞给注意到了。
孩子一片心意，邓晴也没再拒绝，收好衣服，忙走出办公室，找到李老师，把这事情汇报了。
等学生放学后，所有高三年级组的老师都开始刻板印资料，一些高一、高二年级组的老师知道后，也自愿前来帮忙。
没有一个老师对要加班有怨言，反而人人都很激动，这样资料可谓是千载难逢。
“晓霞同学真是我们学校的宝呀。”
“谁说不是呢，这些资料孩子们要是用心看了，怎么着都能提个10分20分的。”
“我们班虽然只是高二，但这些题也可以提前给他们看看了。”
......
老师们在激动，胡永发却因李二狗的到来陷入了纠结。
李二狗把情况一一和他说了，也向胡永发保证跟着他干，工资比在通溪的高个两三倍不成问题，跑一趟回来还可以有分红。
要换以前，李二狗是不敢许下这样的承诺的，可经过羊城这趟生意，李二狗充满了信心，别是两三倍，四五倍都能开得出来。
可他不能替胡永发做决定，国营单位和个体户，要怎么选择，只能由胡永发自己来选。
李二狗自问如果自己也是国营单位的职工，也不一定有勇气放弃铁饭碗出去闯荡。
“二狗哥，你让我想想。”
“好，我等你消息，你别有压力，怎么选都没有错。”
回到家里的胡永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结果。
辞职出去，就等于丢了这人人羡慕的铁饭碗，谁知道能混出什么名堂，万一混不下去，后半生就没着落了。
不辞职，自己在厂里就要干一辈子的收发工作，年纪大了就成了看门老大爷，对这样一眼望到头，没有任何发展前景的荼，胡永发想想都有一种窒息感。
胡老爷子看到儿子一早醒来眼圈发黑问他啥事。
胡永发把事情和他爸说了，胡大爷想了一会：
“二狗对我们家的确很好，有赚钱的事也想到你，不过还是拒绝了吧，你在茶厂好歹是份稳定的工作，等你老了退休也有保障。
要是你放弃了茶厂的工作，出去能跟着李二狗干几天呀？个体户朝不保夕，说不干就不干，到时候你连工作都没有了，怎么办？”
胡永发想着也确实是这个理，虽然有点对不起李二狗的好心相邀，但他还是决定拒绝李二狗的这份好意。
“二狗哥，我想了想，还是想留在茶厂工作，我这身子出去跑，害怕拖累你。”胡永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李二狗倒是没所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胡永发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不意外。
“没事，不过永发兄弟，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懂茶叶的人，要个男的，愿意跟着我到处跑的。”
“行，二狗哥，这个没问题，我们厂里有些临时工，我帮你问问。”
“好的，那就谢谢你了。”
胡永发回到厂里，想着李二狗交代的事，心下想到一个人，就往炒茶车间走去。
“陈阳，陈阳，你出来一下。”
陈阳年纪和胡永发差不多大，也就25、6岁，来厂里也四五年了，这些年一直想等一个转正的机会，到现在都没能等到。
自从胡永发出事被调岗后，之前在同一个车间关系还不错的一些工友，和他也慢慢疏远了。
只有陈阳时不时还会去传达室找胡永发聊聊天，约他一起去食堂打饭，算是胡永发在厂里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工友。
在李二狗拜托他帮忙找人的时候，胡永发第一个就想到陈阳。
陈阳年轻，在茶厂工作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茶叶知识，又没对象，完全有条件可以跟着李二狗到处闯闯。
胡永发经过王彪事件之后也看明白了一些东西，这些年能转正的人，表面看是公平竞争，但私下但凡仔细打听，就能知道能转正的这些人谁背后没点关系。
陈阳家里是通溪附近村里的农民，啥关系也没有，刚好遇到厂里急需招临时工才招进来的，真要等着转正，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还不如换份工作出去试试看。
“哎，永发呀，我这就来。”听到胡永发叫自己，陈阳把手里工作交待一下，就走出车间。
“咋了，看你笑成这样，有啥好事？”陈阳笑着问道。
胡永发左右看看，把陈阳拉到偏僻的角落：“自然是好事我才来找你的，我现在有份工作介绍给你，每个月工资比在厂里工作高两三倍，还能经常跑羊城各地，还有提成拿，你愿不愿意去？”
一听工资高两三倍，还能去羊城这样的大城市，陈阳顿时来了兴趣：“啥工作这么好，哪个国营单位招工了？我这初中学历能报考吗？”
八十年代想进一些国营单位或者事业单位，大多都要参加考工，和后世考公务员也差不多，只是流程相对简单一些。
“不是国营单位，是干个体户。”看到陈阳有兴趣，胡永发就把情况和他大概说了一下。
听完胡永发的讲述，陈阳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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