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空有一个仁义的名头。
但对陆渊来说，对方却是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能把金子熔铸成一面墙壁，且放置在茅厕之中。
能干出这种事的贪官，是他绝计所不能容忍的。
倒不是说其贪腐程度之大，只是他纯粹觉得对方的脑袋瓜子不大好使。
倘若把自己的亡国大计托付给对方。
自己这大夏一时半会儿，怕是想亡也亡不了了。
所以，在陆渊的圣意之下，将其一行没脑子的入了狱。
其妻女家眷，纷纷给了编制。
除了终日做些体力活，还能有闲暇功夫唱歌小曲。
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日后也可安享晚年。
对于陆渊的赏赐。
李仁一行自然感激涕零，各个瘫软在地，只求陆渊能够宽恕。
可奈何陆渊长着一副铁石心肠。
只是大手一挥，其一行人再无挽回余地。
待陆渊的车驾渐行渐远，和坤站在大殿内，面色略显苍白，心中隐隐有些慌乱。
刚才那一眼，陛下的神色淡漠，却蕴含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威严。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此刻，他终于松了口气，想着事情算是暂时平息。
然而，还未等他放下心中的警惕，魏忠贤的身影已如幽影般悄然出现在他身旁。
其阴冷的眼睛瞪得如同鹰隼，眼神中流露出不容辩驳的冷意。
“和大人。”
魏忠贤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丝丝寒意。
他缓步上前，距离和坤仅有尺许，
“虽说此番陛下的考教你是过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事情做得这般荒谬。”
和坤心中一惊，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试图勉力一笑，但唇角却僵硬如铁。
“提督，您是……此话何意？”
魏忠贤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寒冰。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尖停在和坤的胸前，语气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在和坤耳畔响彻如雷，
“既是考究，你真当你做的那些事，陛下不知道吗？”
和坤的瞳孔瞬间收紧，背脊一阵发凉。
“听咱家一句劝，陛下的心思深不可测。”
魏忠贤的声音依旧低沉，但言辞中透出一丝讽刺。
“要知道，咱们陛下神威盖世，就连李仁茅房中的三尊观音像都一清二楚。”
“若非时局如此，陛下又怎能用你。”
和坤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瞳孔里闪烁着几分恐慌。
他沉默片刻，咽下了嘴里那团涌上来的苦涩，
“提督，下……下官明白了。”
魏忠贤的眼神稍稍软化了一分，但嘴角依旧挂着不屑的弯曲，
“若陛下愿意，即使你不愿意，那个位子还是你的。”
“可若是哪一日，若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亦或者你给陛下再也拿不回来银子。”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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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左相府的大殿内，茶具碎片四溅。
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赵锆站在大堂中央，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皇帝小儿！”
“胆敢如此辱我！”
赵锆低吼，声如雷鸣，震得厅内的下人们一个个跪地颤抖。
面前的书案上，原本整齐排列的公文和信札，已经被他掀翻，散落一地。
几日之前，在金銮殿上的那番对峙。
简直是他赵锆一生中最屈辱的一刻。
想自己花费多年心血，好不容易在朝堂上有了起色。
本以为能够顺利把更多的权力稳固在手。
可谁能想到。
那皇帝小儿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让自己坐上龙椅。
看似荒唐的行径，却让自己原本一手策划的布局，瞬间土崩瓦解。
倘若这样也就算了。
谁能想到，待自己清醒之后，竟然被那皇帝小儿一纸诏书，发配到了边疆！
回想起太后那眼中隐约泛起的冰冷，赵锆的牙齿几乎咬碎。
“老爷息怒……”
就在这时。
一个温柔而娇媚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随即。
一个身影轻盈，体态婀娜的美妇人自外面走了进来。
赵锆回过头，见那位美妇人缓缓走近。
当下，一股无名怒火自其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啪。”
赵锆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
美妇人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了一下，脸上红痕迅速浮现，眼眸中闪烁着震惊和委屈。
她摔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被打过的脸，嘴唇微微颤抖，难以言喻的痛苦显露无遗。
不等美妇人开口，赵锆双眼如利剑般盯着她，旋即喘着粗气扑了上去。
老翁重抖擞，亵衣四下飞。
赵锆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口中连连怒叱，
“婊子，老子告诉你，你现在姓武名凝霜！”
美妇人瞳孔骤然紧缩，可不敢有任何违背之意。
原因很简单。
武凝霜，乃是当今太后的名讳！
“老爷……老爷想让妾身叫什么？”
赵锆呼吸急促，
“陆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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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陆渊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惫，眼中闪烁着一丝困惑。
过去，他为生计烦心，以为金钱便能解决一切。
可如今，手中银票堆积如山，却依旧感到心头空落，困惑无解。
“哎，这钱，有什么用呢？”
他喃喃自语，轻轻摇头。
手指滑过龙椅的雕花，随即打了个哈欠。
脑袋发胀，心思混乱，陆渊觉得无聊透顶。
“既然如此……去金銮殿看看，万一能找到和和坤一样的可塑之才出来呢？
随即，他起身，长袍飘动，迈步向金銮殿走去。
一干大臣听闻陛下要上朝。
各个忙不迭的停下自己手头的工作。
忙着向周边人询问，
“什么时辰了？”
在得知刚过申时。
一干大臣心中陡然一惊。
妈耶！
早他娘的过了午时了！
当下，各个揣着奏章，撒丫子就往金銮殿里狂奔。
待一干朝臣抵达金銮殿，见龙椅上空荡荡的，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重新落回肚子里。
身为大臣，若是比陛下迟到，这可不成。
尤其是朝廷上下都知晓，陛下性情古怪，做事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
倘若因此而丢了官身，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片刻，自远处传来龙袍扫过地面的擦拭声。
众臣见状，立刻跪地，齐声高喊，
“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渊抬手轻轻一挥，
“平身。”
嘿！
今儿个这卡算是打了。
众臣迅速起身，却都不敢抬头，心头暗自揣摩着陛下今日的神情。
果然，陛下一如既往，外表无波澜，实则暗潮涌动。
魏忠贤站在殿侧，神色自若，眼瞅着陆渊向自己使眼色。
他心中一动，随即一步迈出，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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