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就过来打扰你,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听说你是当年的见证者,所以想和您打听一些事情。你是静嬷嬷吗?”
刚刚还跟疯子一样的女人表情凝滞了一瞬,紧接着变得诡异。
她脸上的皱纹颤动着,逐渐变成意味不明的笑。
“这又是谁想出来的把戏,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到底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过来,难道我就会说皇帝其实是我杀的?”
林锦云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
女人的情绪似乎很容易崩溃,看来这些年里也没少受公孙瓒的刺激。
“我是当年的太子,是在那场意外中幸存下来的孩子。”
萧秉文赶紧站出来,在对方拿扫把赶人时挡在林锦云身前,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陪着我长大,但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它的意义。前段时间我夫人无意之中到了安和城,和舅舅那边的人碰面,讲事情说穿,我才从模糊的幼时记忆里翻出些事。”
“既然这枚玉佩能代表母亲的身份,嬷嬷你应该也认识吧?”
静嬷嬷的动作直接顿住,眼睛死死盯着玉佩上面独特的折射设计。
伸手出去的时候,能明显看出手在颤抖。
能代表先皇后的信物不多,这种贴身的物品更少很少有人知道。
她的视线很快从玉佩移到萧秉文脸上,盯着眉眼看了许久,终于哀嚎了一声,紧接着痛哭出声。
成了。
他们终于进入这间小院,林锦云认真安抚了静嬷嬷的情绪,这才得知当年那件事情的全貌。
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意外,一切都是公孙瓒的人一手包办。
从一开始的祭祀,到后来事情发生,他们才知道先皇后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夏太后替换。
事情发生时,那些原本应该保护主子的侍卫,全都变成了帮凶。
先皇后拼尽力气护着小太子逃入森林深处,和追杀的人耗了三天三夜,却逃不过被万箭穿心的下场。
“他们放了好大一场火……娘娘尸体焦黑,被抬回来的时候紧紧蜷缩着,护着怀里彻底不成人形的孩子。”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不成形的孩子,分明是她在追击过程中意识到对方要放火掩盖追杀的痕迹,所以早早将儿子藏起来或送出去,给不知什么兽类裹了布,蒙混过关。
那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母亲的最后一搏。
那些深藏在回忆里不敢提及的内容,每句话都带出一丛泪。
静嬷嬷哭湿两张帕子,又说主子当年其实已经提前意识到不对劲,不然也不会让她提前削去嬷嬷的职位,带着手信藏起来。
谁又能想到,她连躲都躲不住,那些人狠到没过多久就将先皇后一并处理掉。
而她,一个靠着装疯卖傻从先皇后宫里逃出来的嬷嬷,又成了先帝唯一信任的人。
先帝会这么想,夏太后和公孙瓒的人当然也会。
她就这样揣着两封重要信件,死死护着,成为公孙瓒重点监视的人,在装疯卖傻中真的将自己逼疯,直到今日。
她所做的一切、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辛苦您这么多年……我这几年已经尽量丰满羽翼,很快就能让人将您救走了,很快的,到时候您……”
“不、不……”
听完那些稀碎的叙述后,萧秉文话里已经不知不觉用上敬词,将其当成自己的长辈,着手准备赡养其余生。
静嬷嬷却连连摆手,像是并不在意他说的话,而是先转身进屋子。
萧秉文二人跟进去才发现,她是直接进了自己房间,撬开床前面的一块地砖。
地砖下是空的,得将地砖敲碎,才能看到里面藏着几张纸。
“这是、这是娘娘和陛下给老奴的,要给小殿下看的……”
静嬷嬷好不容易收住的情绪不知何时再次崩溃,她一边狼狈的擦眼泪,一边颤抖着手把那两张纸展开。
林锦云过去扶住她,从她手中接过那些东西,又靠着小殿下的身份,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其安抚住。
等把静嬷嬷哄睡着已经是一刻钟后,林锦云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是萧秉文垂着眼沉思。
“看过了?”她问。
萧秉文回头和她对视两秒,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额头抵在她的肩上。
“娘写给我的信和真正的传位遗诏。”
林锦云听着这声带着鼻音的报备,心疼地回抱住他,又哄孩子似的费心思安抚萧秉文。
在这种时候,每一分时间都至关重要,他们这边耽搁时,公孙瓒已经抵达了另一座城池的驿站。
“安排一间上房,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公孙瓒神色漠然,随手将几块沉甸甸的银子丢在柜台上。
听着掌柜谄媚的回答,他又忽然开口,“让你们驿站月曜日在大堂值晚班的伙计来寻我。”
掌柜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给钱给的多,这就是再生父母。
别说是去见一面了,哪怕是要哪个伙计剥光了洗干净送他房里,他们也只会帮忙隐瞒。
“阿生啊,别搓盘子了,还不赶紧去见见的老板,要是大老板能看上你的话,你这辈子都不用在这干活了!”
“哎哟,陪男人是难听了一点,但是有钱哟,卖钩子也是个好出路咯!”
阿生面上闪过一瞬茫然,紧接着是慌乱,他在起哄声中露出个尬笑,让大家别胡说。
摘下围裙转身上楼时,他已经在疯狂回想混进来的时候上头叮嘱的话了。
越是慌乱,越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然而难题已经到了跟前。
“进来。”
公孙瓒正靠在桌边喝茶,慢慢晃着手里的杯子,“按照格式做个报告,近两个月的就行。”
阿生垂着眼,慢吞吞称了声是,但嘴里说出来的内容极其含糊。
他混进这里的时候说的可是来当暗线,会破解密信就行,没人教他在面对公孙瓒时怎么打报告。
“停。”
公孙瓒听了两句就听出不对劲,视线在阿生身上扫了一圈,表情和善,“干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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