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心下一跳，膝盖一软，立马跪下磕头说自己其实上个月才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又不想被发现自己是滥竽充数的，所以才想着用模糊的方式将事情带过。
公孙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继续喝茶，那边不出声，他磕头的动作就不敢听，直到额头已经燃烧一片鲜红，他才小心翼翼的打量公孙瓒的颜色。
“行了，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害怕成这样干什么？起来说话吧。”
公孙瓒终于将茶杯放下，笑着起身，“你只是这店里的伙计，没听说过我的名声？”
阿生咽了口唾沫，迟疑片刻，最终选择咬牙点头。
从他的视角来说，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他作为一个不知道暗号的线人，绝对会被处理掉。
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伪装成普通人，让公孙瓒觉得自己找错人了，或者是这条线已经没了。
“那真是太奇怪了。”
公孙瓒笑着往旁边迈了两步，抬手将墙上的长剑取下来，慢慢擦拭。
“外人不知道还正常，但我可是这驿站的幕后东家，每年都会和明面挂牌的东家一起过来巡查的。但凡是正常入职的伙计，都必定见过我的画像。”
“你说，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阿生眼珠子一转，赶紧说自己其实也看过，只不过是一时紧张所以忘了，还以为这真是要买他一夜的大老板。
他那些颠七倒八的话并没能说完，在起身转头的一瞬间，那柄长剑就直接穿过他胸口。
对上他瞪大的眼睛，公孙瓒只是笑着松开手，一副完全没将其放在心上的模样。
“不好意思啊，骗你的，你也真是，怎么能什么话都接呢？”
阿生眼睛里的恐惧几乎实质化，开口还想说什么，但嘴一打开，涌出来的只有鲜血。
等到这人彻底断气，公孙瓒才神色漠然地拿手帕擦手，同时将门打开，让守在外面的人进来。
“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还能留到现在，估计是前后位置的人根本就没有查过他。”
公孙瓒把帕子丢到尸体身上，让去把他刚放到里侧的包袱拿出来。
“不止是这个位置有问题，整条线都不一定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连查都不用了，一个都不能留。”
他从不在这种事上说狠话，意识到自己的人已经被换掉人那一瞬间，他就没想给人留命。
顺着这个叫阿生的伙计，摸索到他在附近的暂住地，进去把和他倒班的那个兄弟一起捅死，并从他们家里翻出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信件。
看到那不符合他之前制定的规则的破解方式，还有明显不对劲的交流，公孙瓒脸色越来越差。
“西南两条道都得全部清理。”
等他转身走出房间，外面已经候着一群整装待发的手下。
“你们兵分两路，顺着西南两个方向摸索过去动手，一个别留。”
“办事动静记得小点，别引起人家怀疑。”
对面的人想尽办法整了这么大一出，不就是为了瞒天过海吗？
他当然要配合一点，可不能把人惊动了才好。
至于公孙瓒自己，他没有跟着去清理那些小分子，而是转头就奔向这条线连接的最近的中转点。
一个被他当成枢纽的地方，居然已经被敌人占领，这些年他收了多少假冒的信息，又放出去多少机会，他都不敢想。
怀着怒火，他一路又杀死几个沿途驿站的人，直到冲进安和城。
门被敲响的那一刻，沈涓正独自在小房间里整理文件。
她刚把同行的人派出去检查外面的机关布置，自己留下来收拾近段时间的信件，文件还没看完，先把外面的声音吸引。
“谁啊？”
她心中有几个警惕，故意压低声音，慢慢靠近门边，手里拿着立在墙角的木棍。
这样一来，就算对方有什么坏心思，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也可以保证自己有还手的机会。
谁能想到公孙瓒会那么粗暴，确认屋里有人，就直接让人一脚将门踹开，一剑劈了进来。
沈涓就算心思再野，也是被她爹捧在手心里哄着长大的，顶多学点防身术应对可能出现的混混流氓，怎么可能去认真锻体？
看上去是两件武器相接，实际上对方的剑砍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手腕被震的发麻，虎口那一块直接失去知觉，无法用力。
“哟，还是个小姑娘？”
公孙瓒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屋里的情况。
沈涓紧咬着牙关，连着后退几步，迅速将已经被砍出裂痕的木棍丢到一边，换拿起藏在抽屉里的匕首。
她厉喝一声：“你们是谁，我外面可还有人，你们二人这么闯进来，当心丢了这条狗命！”
“还有人？谁啊？”
公孙瓒故作好奇地接了句话，手往前面一伸，手里似乎是用绳子吊着个浑圆的球。
再定睛一看就会发现，被他抓住头发拎着的，可不就是那位她信任的同僚的脑袋？
沈涓脸色发白，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公孙瓒懒得花时间继续周璇，朝暗卫使了个眼色。
后者闪身靠近沈涓，轻易化解对方的三脚猫防身术，三两下便找到机会架住沈涓的肩，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再抓住手腕，掐着骨头交界的地方狠狠一捏，就能让那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痛到被迫松手。
前后不过半分钟，沈涓就已经被用麻绳捆住双手，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公孙瓒，妥了。这个不杀吗？”
公孙瓒瞥了说话的暗卫一眼，语气带着责怪：“杀什么杀，年轻人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戾气那么重！”
“明明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姑娘，还能被安置到这么重要的地方，她对那几位来说必定也是相当重要的。”
“带走吧，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当个有用的人质。”
说到最后，公孙瓒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要是连这点的作用都没有，就挫骨扬灰得了。”
让人把沈涓的嘴塞严实，下点迷药塞进箱子里，他和身边的几个亲信翻身上马，掩盖身份秘密赶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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