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礼把我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我脊背僵硬,在他的目送下走进电梯。
在楼梯间内,我等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发短信给周言礼,说今晚留在爸妈家睡觉。
周言礼没有怀疑。
他总是很信任我,可越是信任,越让我感到心脏闷痛。
又是夜晚,手机开始震动。
陆应淮的消息从屏幕里窜出来,一条接着一条,很频繁,每条都是各种各样的图片。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竟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他发再多下流肮脏的照片,我都习惯了。
收拾好东西后,我提着保温桶,坐车赶到别墅,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正当我准备打电话给陆应淮的时候。
很巧,他也打来了。
我低头接通,“你在哪里?”
那头背景音很杂乱,像是在夜店,连陆应淮的嗓音都染着几分醉意,大概又是在应酬。
他随意道,“会所里。”
我抿唇,松了口气,“那我今天就回家了。”
“我有说放你回家吗?”
陆应淮冷笑,“给你半小时,打车过来。”
说完后,电话被直接挂断。
我沉默着,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直接往别墅二楼走去,在上次的书房里找遗失的婚戒。
地毯上,角落里,我几乎都找遍了。
却依然没有。
到最后,我只能认命,打车赶去会所,只是前台看了我一眼,警惕道:“找谁的?”
“陆应淮。”
我站在原地,脸色极淡。
前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没说什么,可目光却再清晰不过。
这会所里,进来的男人十个有九个是来出轨的,进来的女人,一半是来捉奸的,一半是专业干外围的。
我穿着朴素,脸上连口红都没,还拎着一个保温桶。
怎么看,都像是过来捉奸的正房。
只可惜,她猜错了。
我垂眸盯着小腹,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当外围,起码还算是被包养,钱货两讫,想清楚了也不算太亏本,至少该拿的都拿了。
我呢,连她们都不如。
更别提什么正房。
前台登记下我的名字和身份信息后,递给了我一张房卡,斟酌片刻,才好心提醒:“毕竟怀着孕呢,别闹太大了。”
我抿唇,没应声,捏着房卡走进电梯。
推开包厢大门,迎面扑来一股酒气,还有烟味,我屏住呼吸,难受地避开脸。
乌烟瘴气的房间内,陆应淮坐在最中间,射灯打在他笔挺的侧脸上,更显得有几分冷漠。
他这张脸,很坏,坏到挺招女人。
比如陪在他旁边那位,穿着很清凉性感的女人,正依偎在他怀里,特别小鸟依人。
我收回视线,看向桌上的狼藉。
很明显,他们刚散场,陆应淮却没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的女人,特别对他胃口。
陆应淮掀眸,不轻不重地扫了我一眼,冷淡道:“怎么才来?”
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低声道:“路上堵车。”
他目光下移,皱眉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提的什么?”
我垂眸,“我妈给你煨的汤,补血用的。”
他语气冰冷:“送过来。”
我没有反抗,很听话地将保温桶放在他桌前,然后又退在一旁,低着头,不去看他和那个女人。
其实那瞬间,我晃神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狼狈。
原来上辈子,我提心吊胆在家里,害怕他又喝出胃穿孔的每一个晚上,他都在这里搂着别的女人。
这样想想,我那会儿确实很傻,很可怜。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家。
毕竟家里只有我和小枝,他提不起兴趣,也不想多看一眼。
陆应淮打开保温桶,里面的汤还是滚烫的,香味很快溢了出来。
那女人嗔道:“陆总,你老婆都给你送汤来了,好福气啊,我也想尝一口怎么办?”
“尝啊,都给你。”
陆应淮松开她的腰,似笑非笑地抬眸,盯着我的脸,命令道:“去喂她。”
我眼睫颤抖,只停顿了几秒,便走了过去,端起保温桶。
我知道啊,陆应淮在羞辱我。
变着花样羞辱。
最开始,我还想反抗,他就更加变本加厉,似乎觉得很有趣。
可现在我已经不想反抗了。
他说什么,我都做,还会好好做,尽力尽力的做。
做到他厌烦腻味的那天,我就能解脱了。
没关系的,我低头,舀了一勺汤,递在那女人唇边。
女人很意外,明显没猜到我会这么乖巧听话。
毕竟来会所里捉奸撒泼的正房太太,哪个不是轮番打小三巴掌,又对着老公声嘶力竭的?
像我这种,能低声下气给三儿喂汤的,倒是头一个。
她喝了两口,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抽走我手里的勺子,局促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好。”
我扶着腰起身,蹲太久了,腿有些麻。
小枝已经有些显怀了,女人惊讶地看着我的孕肚,盯着愣神好久。
陆应淮却忽然冰冷开口:“让你停了吗?”
我顿住,很明显,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女人捏着勺子,大概是心软了,想替我求情,朝陆应淮撒起娇:“陆总,她都怀孕了……算了吧,万一流产了怎么办,好晦气的,求求你,我们玩点别的吧,好不好?”
陆应淮目光泛冷,像是看一团死物那样,“流了更好。”
女人晃手臂的动作一停,她显然没想到,陆应淮对着我肚子里的孩子,竟如此狠心。
我也不想让她牵扯进来,而是伸出手,拿走勺子,“我继续喂你。”
“好、好吧……”
女人低着头,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只是她不知道,我根本不是陆应淮的老婆,他当然不会怜惜我,也不会心疼我。
汤有些烫,女人喝了几口,便摆了摆手,说喝不下了。
我起身,看向陆应淮,平静地问道:“可以求你件事吗?”
陆应淮靠在皮沙发上,瞥了我一眼,他玩着桌上的彩条,没什么情绪道:“家里又死人了?”
我指甲掐紧手心,忍着他的讽刺,压低声音,用乞求的语气,问他:“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婚戒?”
彩条在他手中被撕碎。
陆应淮抬眸,那目光冰冷到令人害怕。
“苏晴好,你跟你老公,倒是很放得开,婚戒都要别的男人要,怎么,想让我给你买?”
“不、不是……”
我低声解释,“可能是之前……掉在你家里了。”
陆应淮讽刺地笑了笑,反问:“掉我家里,怎么掉的?”
我抿唇,沉默着,没开口。
还能是怎么掉的,当然是他羞辱我的那个夜晚,不慎弄掉的。
陆应淮起身,轻描淡写道:“把弄掉的过程重复一遍,说不定就能找到了,是不是,苏晴好?”
弄掉的过程……
我死死地咬住唇瓣,又想起那些恶心的片段。
直到我口腔全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才终于忍了下来,像是没有丝毫脾气那样,继续低声下气地开口道,
“陆应淮,求求你,把婚戒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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