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生日宴都开始一段时间了，他一步都没进到里面。
如果进去了，她早就能看见，会避开他。
她一开始就在想，如果见到陆曾霆，要怎么躲避他。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没想帮你。”陆曾霆看都不看她。
林挽墨站在原地，心情极其复杂，又极其尴尬。
上次他把自己送到医院就走了。
她其实是感激他的。
如果那天，没有他突然出现，她和宋微微，或许早就被毁了。
林挽墨站着不动，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其实，他早就看见她了。
他来的时候，她和霍腾珩刚进去。
怎么看都是一双璧人，般配的要命。
般配到，让他差点红了眼睛。
所以他一步也不走进去。
看不见，就可以骗自己没有发生。
总好过像是吞了一团针。
她和他谁都不看谁，站在一处，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万长风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处的宁静。
“林小姐是在躲我吗？”
林挽墨心头突地一跳。
刚才看见陆曾霆，她心情太复杂，以至于她都忘了万长风的存在了。
林挽墨心下有些慌。
但对方没有做什么，自己如果惊慌逃走，肯定又要成为八卦中心。
万长风很绅士，“我们去旁边聊聊怎么样？”
“她不想跟你走。”
陆曾霆的声音，有些突兀。
万长风视线移过去，像是刚刚才看到陆曾霆，“这么巧，陆总也在。”
这不是陆曾霆第一次见万长风了。
他第一次见万长风，心里就有种抵触的感觉。
他和死去的陆青云，极其相似，甚至神似到，让陆曾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险些认错了人。
但他不是陆青云。
万长风又说：“林小姐今天，好像是霍总的女伴。”
言下之意：你没有资格管她。
陆曾霆抬手，一拽，林挽墨就到了他身侧。
他面无表情，“现在不是了。”
他这么做，是完全不给万长风面子。
这倒也符合陆曾霆的性格。
他从来都不想给谁留脸面，谁也别想忤逆了他的意思。
万长风笑笑，“是我唐突了。”
“林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万长风照旧还是那副绅士的模样，施施然离去了。
林挽墨总算松了口气。
说不上来为什么，也可能是上次真的被万长风给吓到了。
只要有万长风在，林挽墨就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陆曾霆对她倒是很有分寸。
万长风一走，他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扫林挽墨一眼，“又换目标了？”
林挽墨愣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心里莫名就火大，“你以为我——”
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改了主意。
她敛起了所有的怒意与冲动，看上去很平静。
“也不算，不过有个好备胎，总好过没有。”林挽墨嘴角微微翘着，“你不是本来就知道，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陆曾霆笑一声。
在林挽墨看不见的角度，他手里的那支烟已经被他攥了个粉碎。
远处，是大步走来的霍腾珩。
“挽墨，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
陆曾霆眉心不自觉地紧了紧。
挽墨。
什么时候叫的这么亲密了？
霍腾珩看见了陆曾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上前几步，挡在了他们中间。
陆曾霆不在乎地笑笑，淡漠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让人火大。
“看好你的女人，别什么人都招上来了。”
“挽墨有认识新朋友的权利，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她是自由的。”
霍腾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袒护林挽墨。
“对。”陆曾霆嗤笑一声，“她也有认识新男人，随时将你甩了的自由。”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意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很不客气的了。
霍腾珩的眉心沉了下来。
陆曾霆转身要走，他的手用力搭在了陆曾霆肩上。
“跟挽墨道歉。”
林挽墨从没见过这样的霍腾珩。
她只见过他随和淡然的模样，工作上，他雷厉风行，生活里，他却是个很温和的人，好像对什么都不计较。
这是第一次，她从他的眼底见到了明显的怒意。
陆曾霆甩开他，本就阴冷漠然的眼神，变得十分不善。
霍腾珩没有丝毫要退后的意思。
这两人眼见就要起冲突。
林挽墨有些怕。
“霍先生。”她上前一步，拉住霍腾珩，哀求地看着他，摇摇头。
不要再把事闹大。
她不想再回到话题中心。
对上她的视线，霍腾珩紧了紧眉心。
他松开了手。
此刻正好有人过来，想要跟陆曾霆攀谈。
一场冲突，就这样悄然化解。
林挽墨的心，也放了回去。
只是经过这两件事，谁也没有心思继续参加生日宴了。
离开宴会现场。
车里很安静。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几乎是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霍腾珩开口。
“刚才你拦着我，是担心我，还是怕我对陆曾霆怎么样？”
林挽墨压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她并不笨，她知道此时最合适的回答是什么。
可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说不出口。
沉默，使得此刻的气氛有些没必要的尴尬。
几秒过后，霍腾珩笑了笑。
他没有继续再追问这个话题。
也许，是这个话题本就不重要。
也许，是他已经猜到了林挽墨心里想说什么。
林挽墨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丝歉疚。
“我只是不想闹得难看。”她开口，努力想让这件事听上去不那么难以接受。
霍腾珩温和地看着她。
“不用解释，你做得很对。”
林挽墨心里就更歉疚了。
她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好像是个叛徒。对方努力再袒护她，她却一心向着别人。
更让她难过的是，直到如今，把陆曾霆归类为“别人”，还是会让她的心有些许刺痛。
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林挽墨这样安慰自己。
身体上的伤口，需要时间恢复，心上的伤口也一样。
这句话是霍老爷子对她说的，她现在觉得再正确不过。
夜，渐渐深了。
落微庄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睡了。
除了陆曾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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