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灯是设置了自动开关的，天黑就会全部打亮。
院中一片平静，只有三楼闪闪烁烁，看起来就像有个房间的灯坏了。
齐封原抬首注视了一会，叶晓催促他：“那么紧急的事情，快点进去看啊。”
“可能是李树建，他们动了楼上楼的东西。”
推开房门，直接上到三楼，果然看到李树建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手抓在门把上，使劲地晃动。陈娜和李江帆守在他身边，还继续帮他开那个门。
叶晓道：“我们都来了，你们还不放手。”
“他的手被门上的封印吸住了，曾经也有灵魂想进去过，结果差点导致自己的灵魂枯竭。”
齐封原走过去，抬手按着门板，微弱的光晕在他掌中化开，封印的力量减弱，反作用的力道太大，李树建瞬间抽回手，直接撞到对面的墙上。
陈娜赶紧扶住丈夫，男孩关切地抓着爸爸的裤腿。
“灵魂永远不会乖乖听话。”齐封原着恼。
去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灵魂在走廊里游荡，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五年前一个少年，因为好奇想进入其他的房间，结果被门上的封印吸收，成为门的一部分。
“你们跟我来。”
齐封原向前走着，左拐两个弯，右拐三个弯，再直行十米左右，在一间房门前站定。
李江帆突然抓紧爸爸的衣服，颤巍巍地说：“门上有个小孩……”
叶晓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怎么，怎么还可以动？”
门面和孩子就像一幅内容可以活动的画，衣着样貌神态都非常逼真，甚至能看到男孩脸上一半是健康肤色一半变成了红棕色大门的颜色，他只能横向竖向地移动，永远离不开这扇门的范围。
李树建咽了咽口水，抓紧妻子的手。
“我们能看到的永远是他正面的身体，门的表层是平面，不是立体的。灵魂有可塑性，因为它没有肉体，可以附身在许多物件上，如今这扇门就成了他的归宿，和门同生共死。”齐封原冷下脸，“如果你们之后也想成为这样，就继续把我的话当放屁。”
李江帆年纪小，被齐封原的语气和眼前的场面直接吓哭。
听到哭声，齐封原的眼神才软化下来：“跟我回去吧，这里在你们眼中就是一条直线，其实有许许多多的弯和岔路，你们是鬼魂，鬼魂的眼睛看不到这些变化。之后好好在房间待着，我来带你们，你们才可以走动。”
叶晓恍然大悟：“难怪我昨天跟着你下楼做的标记，在我自己看来那么奇怪，明明是直线怎么突然就能转弯，原来是这样。”
他瞪了她一眼，你算是运气好，否则就和一年前迷路的那个魂魄一样了。
叶晓想想就后怕，问道：“那这里的门，每个上边都有封印吗？”
“一扇门只属于一个魂。”齐封原说，“每次有新灵魂进入，新的门就会自动出现在楼上楼的旁边，以此延续，不断的增长和排后。”
齐封原领着他们一起进入李树建的房间，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妄图沾染必定遭受惩罚。”
集体坐好，齐封原的目光就紧紧盯着李树建。
“你别这么看着我们，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李树建委屈地说。
“我们今天见到了你的母亲。”齐封原开门见山，“老人家一心还想着帮你们原话，相信你们还会回去给她治病，对此你不想说点什么？”
李树建张着嘴，回忆一下子涌现。
陈娜眼圈一红：“咱妈自己在医院怎么能忍受得住，二弟还在家里，我们瞒着他说妈的情况很好。”
“我，我们变成这样之后去医院看过一眼，听到楼上有家人说就算是走了，医院也不会不管，还是得把你的病治好，运气好的话还能给送到福利院，到时候养老都不用愁了。”李树建说，“我一想就算我们不在，只要她能过好晚年也就值了。我怕你去医院跟他们一说，他们就把妈送回老家……”
叶晓叹息：“你忘记你还有个弟弟了吗，这事情从哪个角度上讲，都不应该让医院替你赡养老人，警方会通知你的弟弟，老人家一样会知道你们一家三口已经，已经走了。”
“能晚一天是一天，她年纪大，受不了这个打击。”
“这些放到一边。”齐封原问道，“你还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我，我四处筹钱，然后就不记得了。”
陈娜说：“我就记得自己把小帆带回家。”
齐封原追问：“你是在他放学之后把孩子接回去的？你们家到底在哪？”
李树建重重地叹了口气：“媳妇在附近租的房子，靠近幼儿园的，但是房子旧，那里也没什么人去，独门独院的小平房。你让我描述，我也说不上来，那里没名字。”
齐封原道：“现在带我去，白天有太阳，你们不能出现。”
临走之前，齐封原再次警告了陈娜，恐吓她晚上的走廊有其他东西出现，待在房里哪也别去，有电话就接。
陈娜抱着孩子，点头如捣蒜。
但是——齐封原转身看着叶晓，没好气地说：“你跟着干什么？晚上回来的时候是谁哭着喊着说累的？”
“我，我想去。再说了，你一门心思帮他们，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忘记了。”
齐封原摇着头走进车库，按下电动的帘子，一辆崭新的越野出现在眼前。
叶晓张口结舌，指着车又瞪着齐封原：“你有车？！”
“你自己说的，住着别墅，怎么能没有车。”
“你有车为什么不开？！还非要坐公交上下班！”
“我懒。”齐封原说。
叶晓闭嘴，内心os：行啊，您是大佬，您有理。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灵魂明明应该对实际的物体是触碰不到的，我今天还可以坐板凳坐公交？”叶晓问他。
李树建附和：“对啊，我现在还能坐在车子上，没有从车身穿过去。”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自己耳边问这问那，齐封原内心只有一句话，她就是个麻烦。
不过，他的脸色沉静下来，叶晓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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