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阵受到外力的触动，花了些时间恢复，等齐封原走到院子里，它们又围成一个圈，固执地守在那。
齐封原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这种非常简单的阵仗，他就有点摸不透意思。通常来说，这东西只要布置好扔这，定期来看看就行，麻烦的是他需要搞清楚这个阵有什么作用。
自古以来许许多多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旁门左道，开辟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门路，尝试用各种方式达成自己的私欲。
就拿面前的鬼火来说，看起来虽然简单，但这土地下面却埋葬着罪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晓站在这的感觉非常不好，忍不住就想要问问题，李树建更是茫然地想知道这些东西和自己一家惨死有什么关联。
齐封原抽空给了他们一眼，难得好心地解释：“这东西不用害怕，普通鬼火伤不了你们，其实现代科学说对了一半。”
叶晓道：“我知道，你想说鬼火的成因嘛，就是因为地下的白骨……”
她顿住，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他。
齐封原勾唇，但表情冷漠：“没错，白骨分解形成磷化氢，‘联磷’在空气中自燃。不过目前的温度很难达到它的燃点，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科学只解释了一半，还有你也想到了，这东西是白骨腐烂日晒雨淋形成的。”
“所以……这地里面埋着骨头。”李树建说，“在老家经常见到这种火，坟头全是。”
任何东西的形成都不是无中生有的，即便牵扯到灵魂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
事实非常清楚了，这鬼火下边埋着尸体之类的东西。
“别太惊讶，就拿城南刚开发的地来说，你们知道那里曾经是乱葬岗吗？施工队挖出多少具白骨，谁给你们报道过。除了个别老年人知道，再往前推个几十年，那块地还做过什么，根本就没人知道了。”
“可你知道。”叶晓看着他，“还有你那个祖宅，曾经是干什么的？”
吸引鬼魂的地方当然不会是风水宝地。
齐封原没有回答他，而是蹲下身检查鬼火下方的土地，看起来是没有翻动的痕迹，但也可能是对方用了表层的障眼法。
学校停课五天说不定就和这个有关，他左右看看，带着俩魂去杂物间找到一个铁锹重新回到这里，一本正经地做起挖地工程。
一铲子刚下去，就能感觉到土壤的松动，看来之前的确被翻过。
周围寂静无声，空旷的教学楼和游玩的设施在黑夜的笼罩下自带阴影，一个人处在这种环境中别提多恐怖。
叶晓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刚才差点被火烧的胳膊，看着半空中稳定不动的鬼火，若不是齐封原在这，她肯定会跑得远远的。
短短几分钟，齐封原已经挖出个半米左右的坑，里面埋着的东西也一一显露，他是分别在五个鬼火的正下方挖的，每一个土坑里都有个布娃娃。
丢下铁锹，带上黑皮手套，他从土里拽出一个拍干净。
娃娃非常旧，是现在市面上买不到的类型，基本属于活在八九十年代的常见玩偶，齐封原把娃娃依次取出，并排摆好，那半空中的鬼火也跟着移动，成一字型排开。
很明显，这些鬼火就是娃娃造成的。
身后忽然传来“哒哒……呼……”，在夜色中非常清晰。
那是跑步和喘息的声音。
一个小女孩由远及近，从后门的方向一直跑到操场。
由于齐封原为避开摄像头用了些小小的障眼法，所以这个孩子没有看见他，却是看见了叶晓和李树建。
深更半夜突然出现的女孩和眼前诡异浮动的鬼火，叶晓有心想害怕一下，可是想想自己就是鬼，女孩怎么说都是个人，自己一个鬼害怕人实在说不过去。
可小女孩无视了他们，对他们丝毫没表现出兴趣，光这一点就非常反常。
她看到眼前被挖开的土地和摆开的娃娃愣了愣，抬头看着鬼火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直了，眼睛里有东西在逐渐发生变化。
清澈的黑色瞳孔一点一点变得浑浊，晶亮有神变为呆板空滞，紧接着鬼火燃烧变旺，火焰瞬间高涨了几公分，孩子的身体中有接近透明地雾状物在慢慢脱离。
齐封原当即皱眉，抬手按在女孩的天灵盖，淡色光晕开始包裹住女孩身体里飘出的雾，缓缓将其送回。
这个阵……他的眼神微微收缩，把昏迷的孩子放平在地，重新看向地面的六个娃娃。
叶晓刚要上前看看孩子的情况，立刻被齐封原呵止。
“离远点，这东西是个吸魂阵，刚才黑色的火焰是用来烧毁靠近的游魂，其实根本的目的是这孩子。”
李树建拉着叶晓离得远了些，问道：“那我的小帆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现在还不能确定。”
齐封原摇头，伸手在娃娃的身上按了按，里面有些不规则的硬物感，娃娃身体的边角露出线头和缝补过的针线，针线痕迹歪七扭八，一看就不是专业的。
“这鬼东西做得粗糙，用的料还挺高级。”
他对这些娃娃直接暴力破拆，使点劲就扯开了线头，露出其中各式各样的碎骨头。
叶晓歪着身子好奇地看了几眼，发出恶心的声音：“谁这么残忍，把骨头搞成这样，这些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齐封原倒出一个娃娃肚子里藏的骨片，恶臭不必说了，他在连皮带肉的骨头堆里翻了翻，没有其他的发现。碎骨头的边缘很锋利，皮肉上粘连的位置还有蛆虫在爬，仔细研究过后，他确定这些都是人骨。
更麻烦的一点，碎骨全部是属于孩童的。
“这是小老鼠的骨头吗？这么细。”叶晓拧着眉毛，眼前摊开的骨头的确像是小型动物的，细细小小。
随着齐封原破坏了娃娃的构造，上头飘着的鬼火就熄灭了一簇，
他说：“这东西白天也在吸魂，很可能就是出过一次事之后，学校才会放假。白天太亮，鬼火的存在对于大人而言基本看不见，但是孩子不同，孩子的眼睛比大人的透亮，能看见许多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树建说：“我的小帆是不是被人盯上了？惹到了什么麻烦？”
“回去问问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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