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齐封原真的没有察觉外边有生人的气息,这很奇怪,居然是小鬼跟他说外边有人。
他盯着小鬼,再次确认地问了一遍,齐术认真地点头。
齐封原拉起他,给他加了层障眼法。
外边如果有,那他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方式把自己的灵气遮掩住了,做他们这行,几乎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齐术说外边的非人非鬼,那或许能够说得通,对方八成不是单纯可以定义的生物了。
齐封原被自己的脑内想法弄笑,生物,总没有错吧。
营地内照样安安静静,齐术淡定地看了一圈,歪着头似有疑惑,齐封原明白,小鬼是感觉不到那股气息了。
他问是灵力还是阴气,小鬼思考:“都有,我说不清楚。”
那更奇了,单独的灵力和阴气,不可能逃得过他的感觉,难道合二为一就能骗过他?
齐封原问他:“刚才察觉到的地方大概在哪里?”
齐术抬脚走过去,齐封原跟在他身后,穿过营地的铁栏,在树后停下,齐术站在那里四处望望,表情疑惑。
看来就是这。
齐封原垂首在地上辨认着,这里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头顶仅有的月光基本投射不进,一踏进树林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换做普通人早该洗洗睡了,但齐封原有灵力,眼睛能够夜视。
齐术循着灵力的波动看过去,注意到齐封原的瞳孔变了颜色,他自己也跟着瞳孔变大。
地上有厚厚的草叶铺着,踩上去柔软,有什么东西会一览无余,齐封原刚好就看到树下贴着根的位置,有块暗沉沉的金属片,蹲下身,他没有着急拾起,而是先观察着。
很简单,以防有诈。
金属片算统称,严格说起来就是个生了锈的铁片,不大,有小手指的一半宽,薄薄一片,基本不存在灵力反应,像极了普通的小铁片。
它可能是以前有人落在这的,也可能是刚才站在这里的人留下的,有意无意尚且难说。
拉着齐术的手,他们回到帐篷里,无需手电筒那类的照明设备,齐封原把贴片用纸包着捧在手里看,齐术凑近跟着一起。
铁片锈迹明显,可以说几乎整块都是被锈掉的,所以看不出个所以然。
齐封原的指尖拂过透明的灵气,在铁片上划过,没划一次,锈面就减少一层。
第四次,铁片的一面已经完全清理干净,齐封原的手顿住,那上边是凸起的阳刻,“翟”字非常醒目。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干咽了口唾沫,心跳瞬间如擂鼓,他闭了闭眼,完全可以认定这东西是对方故意留下的。
齐术侧首瞧着他,非常不理解他现在的反应,黎副交给他的知识中说,表现得像齐封原这样,基本是心灵大受震动,而且关乎到非常非常深的事情,齐术想想,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问出口。
脑中又蹦出黎副给他读的书内容,上边有许多和人的相处之道,包括察言观色。
齐封原为了转移注意力,看向他,皱皱眉毛:“你这小鬼才几天,就被黎幸一带坏了,这表情和他还挺像,是不是想说说你的看法?”
齐术乖巧的摇头,闭口不谈。
“好,那就睡觉。”
他把铁片紧紧攥在手中,闭上眼睛装作睡觉的样子,齐术知道他没睡,还是听话地躺下,在齐封原的另一边,裹紧睡袋,翻了个身,面对帐篷的另一面。
齐封原睁开眼睛,手心里的贴心扎进手掌,觉不出疼来,比那疼的是心。
叶晓在第二天从蛇皮本中出来透气时,惊讶的发现齐封原好像整个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还会跟同事们聊天,但她能看出齐封原不太笑了,而且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加入话题,没必要的话就一个人看着远处想事情。
同事们上午的活动就是睡到自然醒,收拾东西在山里简单玩一玩,没别的,齐封原提出要陪齐术再睡会,大家也就没强迫他。
叶晓飘在帐篷的顶端,欲言又止。
齐术等到姐姐们出去了,就独自跑到外边呼吸新鲜空气,齐封原允许他在营地的范围自由活动,绝不能出了这片地。
齐封原在帐篷里坐着忽然道:“你可以和齐术在外边转一圈,今天阴天,而且这附近的树荫很多,遇到阳光就让齐术给你打伞。”
“我更想,在这里面待着。”
他们没接着说话,齐封原背过身盯着手心发呆。叶晓出于好奇,伸着脖子看,总算是看到了那块铁片,她是不明白一个铁片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把齐封原搞成这幅样子。
跟丢了魂似的,前后变化特别大。
叶晓飘着,上上下下地晃悠,齐封原终于转头看向她:“你有话要说。”
“也……没。”叶晓口不对心,迫于他的视线,只好肩膀耸拉下来,“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对,能告诉我原因吗?如果我可以帮你的话。”
她说得很斟酌了,齐封原垂首轻笑,忽然之间发觉叶晓这点还有点可爱。
他摇了摇头:“陈年旧事,处境伤怀,一句两句更说不清楚,你就当我是知道了最近跟踪我的人为什么而来就好,我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想些法子。”
叶晓诧异于他的坦诚,尽管没说多详细,但能说到这个份上她真是太满足,令她有种错觉,好像被人用心相待了。
她向来秉持着这种原则,把话说明能解决很多事情,根据对方的情况有选择的说,是正道。
正如这么多天和齐封原相处下来,她所了解的,齐封原肯说得这么透彻实属难得。
而且把话说清楚,分析好厉害关系,叶晓也不会那样追着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懂得进退,于是决定把帐篷里的时间留给他自己,叶晓出去找齐术。
齐术看着她:“师傅在里面怎么样?”
叶晓奇道:“原来你也知道了呀,诶,不谈这些,他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我们来说说你对他的称呼吧,你们有拜师礼吗?”
“那是什么?”齐术反问。
从出院到现在,他都是在跟着他们的意思喊人,没有这方面的自我意识。
叶晓出其不意,给他出些馊主意,待会逗弄齐封原。
喊齐封原的全名肯定是不行,喊齐楼主又过于生分,齐哥哥矫情,不过在适当的时候真的可以一试,齐术虚心听着,在心里盘算起自己需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喊什么名。
叶晓道:“上边这些大家都知道,已经有人喊了,师傅嘛应该独你一个,我倒是以为他们这行对拜师学艺这些应该很看重,你都没给他敬茶,正儿八经的拜师,就喊他师傅,自己不觉得亏呀。”
齐术对这么复杂的长句子表示理解困难,尤其中间还夹杂着方言语气。
“拜师他之后肯定会补给你,你可以试试先喊他叔叔,你们年龄相差太大,喊一声叔叔毫不违和。”叶晓唯恐天下不乱,“还有还有,像什么老师啦,大哥啦,叔叔啦,你随便叫,每换一个就看看他的表情,看他到底喜欢哪一种。”
叶晓私心觉得,齐封原会为了面子最爱师傅那个称呼,不过现代人很少有称呼这种的,哦不对,是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齐封原的意思可能是师父,而不是学技艺的师傅。
师傅算现代的一个常用称呼了,有时候大家称呼司机也是礼貌的喊一声司机师傅。
叶晓瞅瞅小鬼,估摸着日后就是师父没跑,她还是想看齐封原被齐术喊叔叔的样子,窃笑,她脑补了好多种反应,自己乐得不行。
“你一个人想什么呢?”齐封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语气冷冷的,“叶晓,你又想使坏。”
齐术挣扎两秒,张口叫道:“齐叔叔。”
齐封原差点被口水呛到,瞪着他,又瞪向叶晓,无奈地翻个白眼,把小鬼拎到自己眼前。
“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你师父,你的监护人。”齐封原道,“在外人面前可以喊我哥,这样显得我年轻点,自己人面前,必须喊我师父。”
叶晓默默吐槽,这辈分太乱套了吧。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上头传下来的规矩。”
嘁,她才不相信。
中午,同事们陆续回家,齐封原负责送一部分,马哥最后。
他特别神秘莫测地对齐封原坏笑,好奇问他这个车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以前可从没听齐封原说过还有这么阔绰的朋友。
叶晓内心腹诽:他何止有那种阔绰的朋友,你们集团老总就是他老相好。
齐封原不动声色的瞥了叶晓一眼,开始忽悠马哥,马哥被说得一愣一愣,信以为真。
这车真的是朋友的,和齐封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马哥想想他私下里做的新闻人的身份,倒也释然,转而说,他应该自己搞一辆车,上班方便,做自己的事情也方便。
于是叶晓就汗颜地听到那人开始哭穷,简直不能忍。
要不是顾忌有生人在,叶晓特别想一个阴风扫过去,让他知道知道,乱吹牛不会被雷劈,但是会被阴气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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