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文迈着大步子,急匆匆地向前追赶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始终未能再看到那道俏丽身影的踪迹。
他渐渐意识到,或许是对方察觉到了有人跟踪,趁机巧妙地甩开了他。
想到此处,钟易文不禁感到一阵懊恼。
要知道,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踏入这片山林啊!
刚才在林子里一通胡乱穿梭之后,此刻的他竟然完全迷失了回去的道路。
他全然不知自己究竟走了有多长时间,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贴身衣物都已被汗水湿透。
更糟糕的是,随身携带的水壶早在之前上工的时候就喝得一滴不剩了,此时的他又累又渴,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一般。
山林的深处异常静谧,静到钟易文似乎只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内心平复下来,开始回忆起曾经学过的那些简易辨别方向的知识。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眷顾他这个可怜人,尽管他绞尽脑汁,却依旧没能找准正确的方向。
随着他不断向着山林深处迈进,四周的树木变得愈发茂密起来,透进来的光线也随之越来越昏暗。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钟易文当机立断,迅速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疾步前行。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钟易文的心脏猛地一紧,瞬间慌乱了起来。
他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结果在慌不择路之间,一脚踩空,整个人径直掉进了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深深陷阱之中。
脚腕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跌坐在坑洞里。
这次真的是自己欠缺考虑了,他早就听这里的村民说过,在这片广袤无垠、深邃幽暗的深山密林之中,是有凶兽存在的,他们当地人都只会在外围和中围活动。
而此时此刻,毫无防备的他竟然独自一人贸然进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山林什么位置!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
他暗自思忖着,也不知道那些一同前来的知青们是否知道他已经冒险跑进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山林。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每分每秒对于身处险境的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深知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陷一个约摸两米深的坑洞中。
倘若腿脚健全无损,凭借自身力量或许还有攀爬出去的可能。
然而不幸的是,此刻他的一只脚已然负伤,根本无力支撑身体向上攀登。
于是,他开始在坑洞周边小心翼翼地摸索探寻起来,满心期待能够找到一处可以借力的地方助其脱离困境。
可惜事与愿违,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之后,依旧一无所获。
百般无奈之下,他别无选择,唯有扯开嗓子高声呼救,期盼着自己的声音能够穿透这茂密的树林,传到某位好心人的耳中。
与此同时,方澜萱原本正沿着另一条道路前行。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那位跟随着自己而来的知青。
考虑到对方很有可能从未涉足过如此幽深的山林,万一不慎迷失方向胡乱闯荡,极有可能会遭遇山林深处那凶猛可怕的凶兽袭击并沦为它们的腹中之餐。
念及此处,方澜萱毅然决定掉头折返,循着先前留下的足迹去寻找那位知青。
她一路步履匆匆,希望那个知青不要进去山林内围。
可是走了许久,始终未见那人的身影。
眼看着就要接近那片充满未知危险的区域,方澜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继续深入搜索,转向其他方位。
恰在此时,一阵微弱的呼喊声传入她的耳畔——“救命啊……”
是那个男人!
方澜萱循着声音疾驰而去,在一处陷阱旁驻足。
她俯身趴在边上,朝里凝望,果然是那个人,然而,这不过两米深的坑,这个男人竟然爬不上来,是不是有点差劲了!
“哎!”
钟易文闻得声响,心中一阵欢喜,强撑着双腿站起,对着上方露出的脑袋高呼,“方澜萱同志,我在这里!”
方澜萱双臂抱于胸前,“我当然看到你了,没有一点自保能力,也敢尾随他人上山?你可知你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可能遇上猛虎?”
“方同志,能不能先找个东西将我拉上去?”让一女同志施救,钟易文自觉脸上无光,但为了避免在山林中过夜,他此刻别无他法。
“一个大男人,这么点高度都爬不上来,”方澜萱面露鄙夷,目光在四周扫视一番,到不远处扯下几条藤蔓,将一端抛下。
“抓住,我拉你上来,”
钟易文紧攥藤蔓,心有顾虑,“方同志,我体重不轻,你一介女流恐难怕拉不动,你将藤蔓固定,我自行攀援而上。”
“抓好了吗?”方澜萱并未理会他所言,
“好,已抓好,”他原以为方澜萱已将藤蔓固定,正欲抓着攀爬,
岂料绳索急速上升,他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人拉起。
望着毫不费力便将自己拉上来的小姑娘,他顿感面红耳赤。
“多谢,实在感激不尽,方同志,若非你出手相助,我还不知道要在坑中滞留多久,”
他向前走了数步,方澜萱这才留意到他有一只脚跛着。
“你的腿受伤了?”
“刚才掉下去扭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方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下山?”
瞧着眼前这人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模样,全然没了往日里那副沉着冷静又孤高自傲的神态,方澜萱心中也不禁生出些许怜悯之情。
于是,她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地自顾自朝前走着,并微微侧头向身后的人示意让他紧紧跟上。
想到那人身上还带着伤,方澜萱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刻意将行进的速度放缓了一些。
就这样,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树木相对较为稀疏的地方。
方澜萱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投向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略显虚弱的男子,缓声说道:“好啦,从这里往前就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了。而且呢,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你顺着这条路再走上个百十来米,便能瞧见咱们村里的房屋啦。所以啊,接下来你就自己慢慢回去吧!”
听到这话,那男子稍稍一愣,随即开口问道:“那……你不下山吗?”
方澜萱抬起头,略带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哼,我上山可是有正事儿要办的!都怪你呀,害得我耽搁了好些时候呢!现在这天色尚早,我得抓紧时间再四处转转才行。”
钟易文一听,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自知理亏的他赶忙轻声嘱咐道:“那好吧,不过你独自一人在这山林之中可要多加小心,千万注意安全啊!”
不等他说完,方澜萱已经转身快步朝着树林深处疾驰而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钟易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后,这才缓缓挪动脚步,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曾蓉华没看到钟易文中午回知青院吃饭,就去方家门口转了转,没有碰到人,就在村子里四处转悠,
她有些怀疑是方澜萱那个贱人把钟易文拐走了,嘴里不断地咒骂着方澜萱。
“你骂谁呢?”
刚刚从山上艰难跋涉下来的钟易文,满脸疲惫不堪之色,
当他听到曾蓉华口中不停地辱骂着刚刚救了自己的女同志时,钟易文原本就因劳累而略显苍白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钟同志!”曾蓉华突然瞥见了钟易文,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神情。
然而,当她看清楚钟易文此刻的狼狈模样——衣衫褴褛、浑身沾满泥土和杂草,头发也乱成一团糟的时候,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曾蓉华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快步上前想要去搀扶钟易文。
可是,钟易文却敏捷地一闪身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情。
“我问你刚才骂谁呢?”钟易文的声音冰冷如霜,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压抑不住的愤怒。
“没……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啦!”
面对钟易文凌厉的目光和逼人的气势,曾蓉华显得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钟易文根本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下去,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她:“行了,曾蓉华同志,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随意表现得好像跟我很熟悉似的。实话告诉你,我非常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请你离我远一点儿!”
说完这番话,钟易文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知青点走去,留下曾蓉华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过了许久,曾蓉华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冲着钟易文远去的背影大声质问道:“钟易文,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你居然敢说讨厌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着深厚的交情,可如今你却说讨厌我?那好,我倒要问问你,你究竟喜欢谁?难道是那个方澜萱吗?”
“不管我喜欢谁,都不会是你,请你以后不要靠近我,更不要对我身边的人和事指手画脚。”
说完钟易文一瘸一拐地离开,留下曾蓉华面目狰狞地站在原地。
钟易文回到知青院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上工去了,
他简单回房处理了自己脚上的伤,然后一瘸一拐地去跟大队长请假。
今日相处一番,他认为方澜萱此人也不是难以相与之人,所以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上次自己的言谈方式有所不妥?
多年来,因家中缘故,周遭之人对他皆是礼数有加,他着实不善与人巧言令色,自觉有必要再与方澜萱详述自身诉求。
思虑再三,他决定借着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再去找方澜萱谈一谈。
因为脚伤,他请了三天的假,第二天一早,等所有人都上工的时候,他提着两包糕点和红糖去了方家。
他知道方家现在应该只有方澜萱一个人,方便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听到敲门声,方澜萱缓步走出屋门,过来打开了院门。
看到门外的人,她下意识就把大门重新关上。
钟易文刚刚挤出的一丝笑意瞬间僵住,他沉声道:“呃,方同志,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向你表达救命之恩。”
话毕,大门开了个门缝,一只手探出,取走了钟易文手中之物,而后大门紧闭。
“东西我已收下,你可以离开了!”
钟易文万没料到对方会使出这般手段,顿时有些茫然无措。
“方同志,我深知我上次的请求有些唐突,但我绝无半点恶意,我是真心恳请你施以援手,”
“如果你心存疑虑,不妨对我施展那项技能,你亲自听听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再来决定是否愿意相助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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