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是去府衙遇到什么麻烦了？”九月问道。
风千艺生气地指指肩膀上的伤，愤怒道，“一群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疯狗，给我伤成这个样子，真是倒霉死了。”
“是谁干得？”九月也有些疑惑不解，虽然风千艺脾气不好，但并不是能随意惹事的人，就是个大大咧咧，脾气爽直的人。
风千艺一把撸起袖子，“快给我上药，哼，你是不知道有个人，我把他一只手都砍了，他坑都不吭一声继续来砍我，我都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气死我了。”
九月皱眉，“是不是跟李家的事情有关系？你看清楚他们的脸了吗？”
“没有，不过很奇怪，他们并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活捉。我可以确定，在此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那些人。”风千艺一脸不爽，“下次老娘见到他们了一定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敢来欺负老娘。”
九月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来，先上药，上药完了，你在家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风千艺好奇道，“你这人不是不爱出门吗？”
九月一摊手道，“有鬼说，在城外乱葬岗里见过那姐妹俩。，我要去看一下。”
“得了，我跟你一起去。”风千艺不容分说道，“快上药，我也去。”
已经辰时了。
太阳已经出来了。
鬼白天是不敢出来的。
九月和风千艺骑马飞速赶往城外，到了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乱葬岗。
这个地方很荒凉，到处是无主的孤坟，说不上名字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
一些棺材横七竖八的，里面空空如也，想来是被野兽叼走了。天空中盘旋着一群一群的乌鸦，那叫声听得人慎得慌。
风千艺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了，案卷记载她们被埋在这里了吗？找找看有没有她们的坟吧。找到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九月叹了口气道，“那么小的孩子，不知道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风千艺疑惑地问道，“你不是鬼的能力得看死亡的年纪吗，那为什么她们刚死就会这么厉害了？”
“死于非命，心里有积怨，死了之后又没有被妥善安置。”九月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这里。”
两个人相顾无言，在乱葬岗里四处寻找。忍着异味和恶臭，却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消息有误，也许她们不在这里。”风千艺皱眉道，“看来晚上还要再来一次。”
九月白了她一眼，“看吧，什么都没有，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到底得罪谁了？”
风千艺狠狠瞪她一眼，“哼，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不相信我是不是？”
九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灵光一闪道，”会不会跟你的身世有关系？你爹妈杀人全家，灭人满门，所以别人来寻仇了？”
然后九月就看到风千艺的脸色越来越黑，紧接着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你给老娘滚远点！”
“开个玩笑，别动手别动手，再打我还手了啊，别说我欺负你一个伤员……”
乱葬岗一无所获，两人一通打闹之后，只得先行回去了。
骑马到了开封城门处，很意外地发现城门口人特别多。一队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来回巡逻，就连守城的人也没有那么萎靡不堪了，看上去倒也有那么几分样子了。
九月和风千艺悄悄咬耳朵，“怎么回事啊？来了这么多人？那些西夏人又是来干什么的？”
刚才过来，九月就看到一队西夏人入了城。
风千艺小声道，“你看不出来吗？八成又是来跟皇宫那位谈盟约的。”
九月撇嘴，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这时守城的人放行了，两人牵着马随着拥挤的人群往里走。
“我怎么老是感觉有人在叫你啊？”九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被挤了个踉跄。
风千艺扶了她一把，“你是不是傻，有人叫我我怎么没听到？快走了，别东张西望的。”
身后人群中，一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人，焦急地唤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的名字，“千艺，千艺……千艺你别走……”
他拼命朝着人群里挤，却眼睁睁看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背影，消失在了人海中……
这厢两个人已经回到小院，将马拴好，交给一个仆人就回到花厅，准备吃饭。
这个仆人口不能言，还是个听不进的聋子，前些日子风千艺从街上捡回来，专门给她们俩伺候那两匹白马。
风千艺肩膀受伤，九月自然不能让她在动手，所以就让风千艺指挥，她来做。
不一会，望着一旁色香味皆无的菜色，风千艺一脸黑地让九月滚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带回来。
九月也只好同意了，毕竟伤员最大。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跟风千艺之间，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密感，换了别人，若是谁敢这么对她说话，只怕早就一顿好揍，让她滚蛋了。
宵禁之前九月一个人骑马去了城外。
真是不爽，又要在外面住一夜了，这什么宵禁真的太不方便了。
到了乱葬岗，天黑了。
静悄悄的上坡上，不时跑过几只野狗。冬天还没有过去，它们冻得瑟瑟发抖。
九月收敛了气息盘腿坐在一处大石头上，等着鬼物们出现。
月亮洒在大地上，若隐若现的山林仿佛一个庞然大物，黑漆漆地，伴随着一阵阵野兽的嚎叫，让人不寒而栗。
子时了。
九月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大的乱葬岗，到了现在会这么安静。
滴答滴答……
像是水滴声，渐渐地越来越近。
九月假装没有看到，还不过呼吸间，就感觉到了一道冰凉的气息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一只手顺着她的手指往手腕处摸去……
九月猛然间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那只手，皮笑肉不笑道，“想干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泡的面目全非的男鬼，身上滴着水，还在用一种令人作呕的目光看着她，“小娘子，怎么这么凶？这荒郊野岭的，莫不是专程来寻哥哥我的？”
回应他的是九月扭断了他的手，还没等他叫出声，就一脚将其踹飞，狠狠砸在了一棵大树上。激起了十数只栖息的鸟。
“活腻了是不是？连灵魂摆渡人都敢调戏？嗯？”九月放开了气息，一步步慢慢朝着男鬼走了过去。
男鬼抱着断了的手，惊恐的望着越来越近的九月，满脸地不可置信，“你……你是灵魂摆渡人？”
九月拔剑，剑尖抵着他的喉咙，“不信？要不要试试看？”
男鬼害怕地求饶，原本就骇人的五官显得更加可怖，“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大人饶命啊……”
九月面不改色道，“起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那男鬼立马停止了嚎哭，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大人请讲，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的鬼哪儿去了？”九月冷声问道。
男鬼有苦说不出，“大人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刚死，就被人埋在了这里，这里只有一个人，没有见过其他的鬼魂了。”
九月审视着他，满脸怀疑道，“说实话，是不是你把他们都给吞噬了？”
这种大鬼吞噬小鬼的事情太常见了。
男鬼低着头，惶恐地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人明鉴啊，我就是一只死了不到一个月的鬼，您说的那些我想都不敢想啊……”
下一秒就看到那把抵着他喉咙的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你……为什么要……”
男鬼惨叫着化成了一堆灰烬，九月收回剑，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要装也要装出个样子来。”
男鬼是没有吞噬鬼魂，可是他杀了人。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开了城门，九月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小院。
急冲冲地去找风千艺，她还正在做早餐。
“独孤若虚回信了吗？”九月问风千艺道。
风千艺抬头看她一眼，“还没有，怎么了，昨天晚上有收获没有？”
“没有，看来还是要从失踪案开始查起了。”九月皱眉道。
风千艺道，“失踪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找的到？”
“找不到也得找，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失踪案了，在我这儿根本没有备案，但是官府的卷宗却记载了她们死亡的消息，怕是有人在炼魂。”九月严肃道，“青燕母女被人盯上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风千艺大惊道，“嫂子和安雅为什么会被人盯上？那些人又有什么目的？”
“问我啊？”九月一脸郁闷，“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所以才说，这事儿，要调查。”
风千艺叹了口气道，“好吧，需要我做什么？”
九月看着她，“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风千艺毫不掩饰她的鄙视，“大姐，你不知道我们俩现在什么情况吗？还敢请大夫，你是不是想被人当妖怪烧死啊？”
九月：……好心当成驴肝肺。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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