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时，一声尖叫，吓得她立马回过神来。
顺势望去，却见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穿梭在车流之中，进退两难。
她穿得红色的裙子，应该来说是很打眼的，可来来往往的汽车却开得很快，似乎没有愿意为她踩一脚刹车。
芊然一下子急了，她立马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外冲去。
走到马路边，小女孩依然在车流中停驻不前，芊然只能拼命朝司机招手，示意他们减速慢行。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以极快的速度向小女孩冲去，看那势头似乎想直接冲过去。
芊然头脑一热，顾不得往来的汽车，咬牙跑到小女孩身边。
我这么大一个人，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果然，商务车终于踩下了刹车，在车头离她和小女孩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芊然顿时松了一口气，很温柔地安慰小女孩：“宝贝，没事了！”
这时，一直背对她的小女孩缓缓转了过来，没有看到脸，只有面部的骨骼支撑。
芊然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没有汽车看到她，原来是个小鬼……
正想着，从商务车上跳下两个健硕的男人，还没等芊然反应过来，一张纱布已经蒙上了她的鼻子。
到底怎么回事……
芊然还没有仔细思考，便彻底晕了过去。
“滴答，滴答……”不断响起的水声慢慢唤回了芊然的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皮椅上，一抬头，楚远正坐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穆小姐，你终于醒了！”楚远看看表，“我等了你差不多两个小时！”
芊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地说道：“楚远！你居然敢绑架我！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当然！”楚远脸色未变，很有绅士地点点头。
“倪雅和他爸爸都是你杀的吧！就为了一项研究成果！”芊然生怕窃听器听不清楚，故意放大了声音。
没想到楚远很淡定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回答：“倪庆荣的确是我派人制造的车祸，谁叫他不肯把成果告诉我！至于倪雅嘛……”楚远突然勾起一抹笑，“也是个傻丫头，只要把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交给我不就完了，偏要玩儿什么感情！是她自己作死的！”
“你什么意思？”芊然心一沉。
楚远不语，只是伸手打了个响指，慢慢地，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芊然熟悉的身影。
芊然瞪大了双眼，双眼瞬间蓄满了泪水：“倪，倪雅！”
没错，出现在楚远身边的，正是倪雅的鬼魂，只是眼前的她，有点儿让人认不出来了。
她的双腿已经被打断，膝盖的地方生生地露出白骨，而两只手臂也呈九十度弯曲，原本挺直的背更是佝偻得不行，应该是脊椎的地方损毁，一张俏脸更是惨不忍睹，除了眼睛完好之后，面部其他地方已是血肉模糊。
“看来你们关系果然不错，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难得这个时候，楚远还有心情调侃。
“倪，倪雅……”芊然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已然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倪雅，更没想到，倪雅真正的死像是如此惨烈。
倪雅终于有了反应，她慢慢抬起头，仔细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芊，芊芊？”
“倪雅，是我！”芊然哽咽着回应，如果不是被捆绑着，她已经冲上去抱住倪雅了。
“你，你怎么也能看到我……我，我已经死了呀……”
这时，芊然突然反应过来，楚远能招魂！
也就是说，他至少也拥有鬼眼……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眼泪的作用！这么想着，芊然赶紧抬起头来，试图让泪水倒流回去。
“穆芊然，别再掩饰了！”楚远冷哼一声，“你和我一样，都是拥有缘生泪眼的人类！”
听到这话，芊然心中一紧，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缘，缘生泪眼……”
“不错！”楚远应了一声，随后又是一个响指，烂脸鬼慢慢浮现在楚远的另一侧。
“原来他，他是你派来的！”芊然失声叫了起来。
“楚远，按照约定，你跟把眼泪给我了吧！”烂脸鬼狠狠地瞪着芊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当然，我绝不食言！”说完，楚远闭上了双眼，仅仅半分钟之后，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烂脸鬼迫不及待地用双手接住落下脸颊的泪水，而后他的全身慢慢发出蓝光，也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相貌。
“终于，终于可以轮胎啦……”带着兴奋的叫嚣，烂脸鬼慢慢地消失在芊然的眼前。
芊然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没想到，楚远竟然会和自己一样。
“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让你能顺利投胎，不用忍受滞留人间的痛苦……”楚远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否则，就等着被打得筋脉尽碎，和倪雅一起作伴吧！”
“你为了那东西，就向小雅下了那么大的毒手？”芊然悲愤交加。
楚远耸耸肩，脸上的表情十分淡漠：“十几年前，是倪庆荣自己找上门来，说有一项有趣的研究，希望我能出资支持！后来他在大学待不下去了，又游说让我出钱开公司，我也帮了他……唯一要求的，就是研究成功之后，让我来独立操作市场的开发！”
说着，楚远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嫉恨：“结果到头来，那家伙说什么负作用太明显，用细胞分裂素成长起来的器官熬不过五年……他是操太多的心了！能让那些人多活五年，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
“因为倪庆荣不愿意把成果交给你，所以你就杀了他，对吧！”芊然故意说得很大声。
“没错！”楚远用力点点头，“我让人用重型货车，反复压他的身躯，直到成为一滩血泥……”
“你根本就是个王八蛋！”芊然听不下去了，冲他大声吼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儒雅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爸，爸爸……”倪雅也听到了这些话，浑身猛烈地颤抖了起来。
“可即使变成这样，那家伙也不肯像我透露！宁愿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化为一缕烟云……”说着，楚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倪庆荣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他不可能会销毁，所以我笃定东西藏在倪雅这儿！没想到这丫头跟他爸一样的死脑筋，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说着，楚远拉起拐杖，拐头指向了倪雅：“你不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那好，我告诉你，为了拿到报告，我的确是利用了她的感情，本想拿到东西就算了，放她一条生路，没想到这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想跟我同归于尽……”
“没错！”就在这时，倪雅语气颤抖着打断了楚远的话，“虽然我跟爸爸关系不好，可我一直怀疑他的死不止是车祸那么简单……所以我一直偷偷找人调查，终于发现你跟我爸爸的死有牵连！其实爸爸很早就把芯片交给我，让我好好保护，实在保护不了就毁了它……当时我还不明白爸爸的话里到底是什么含义，可知道他的死是你指示的之后，我一下子就懂了！楚远，那天叫你来，我没想过跟你同归于尽，只是想杀了你！可是没想到却被你抢了先而已！”
听完这番话，芊然心痛不已：“小雅，为什么不早点儿把这些事告诉我？我们可以让楚远绳之以法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走极端呢？”
“没用的！”倪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的势力实在太大，像我们这样的平民，根本无法撼动……芊芊，我不能把你卷进来……对不起，没能早点儿告诉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倪雅身体不时地抽搐，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小雅，很痛吗？”芊然心都快碎了。
“穆芊然，看来你还不知道吧！”楚远幽幽地说道，“对于身体有残缺的魂魄来说，人间的空气对他们的伤口有腐蚀的作用，这些痛苦会不断加剧，直到四十九之后，魂魄会彻底消失！连投胎也不能！”
听到楚远的话，芊然终于明白了过来，难怪那些鬼魂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的眼泪。
“我调查过，你的缘生泪眼是在十六岁那年，你父亲死的时候形成的！而我的泪眼，是我唯一的孩子因为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之后，哭了两天两夜之后才有的！”说着，楚远突然顿了顿，“如果当时我有更多的钱，就能给她找到更好的大夫……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楚远，你的一夜暴富跟缘生泪眼有关系吧？”芊然皱起了眉头。
楚远冷笑两声：“没错！我去了很多地方的医院和殡仪馆，那些为了得到完整身体的魂魄，都会和我做交易，掌握了一些行业的秘密，发财自然也就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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