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用他强大的实力震慑住了大城城主,并迫使他发出了调兵入城的军令。如此一来,他和王越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事情便是尽快撤离大城。
根据之前的商议,为了切实保证城西大营的匈奴兵进城,王越和史阿必须挟持城主,直到匈奴兵出现在官署之外。
但是这样一来,王越和史阿就必须面临上千敌军的围剿,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城门也会封闭。他俩要想逃出大城,就需要突破两层防线。
与数千成建制的军队厮杀,即便是武功高强的王越也不敢担保平安无事。在来的路上,史阿也想过这个问题,并向王越提出过建议,以城主为人质,逼迫前来救援的匈奴兵放行。但遗憾的是,匈奴的军政制度与汉朝有异,一城之主有调兵之权,却无指挥之权,这就意味着一旦入城的匈奴兵发现城主已经成为敌人的人质后,他们便不会考虑城主的安危。
因此,王越在配合史阿清理完官署的守卫后,便离开了官署,他要去干一件大事。按照宇信的预想,只要这件事办成了,王越等人便可轻易摆脱匈奴兵的围困。
王越一走,官署内就只剩下史阿一人,他将独自面对上千匈奴兵的围攻。只是,生性冷酷的史阿,在生死之际依旧平静如水,好像那群即将到来的凶狠敌人不是冲他来的一样。
“史阿,是吧?”这位大城城主并非想像中的孤陋寡闻,相反他头脑非常灵光,“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会儿城西大营的军队赶来,他们是不会放过你,即便到时你以我为质相威胁,也不会使你得救!”
史阿没有答话,事实上,这些琐事他一点儿都不关心。他虽然没有郭嘉那般敏锐的思维能力,但王越半道离开,其中必有原因,这肯定与宇信在会后单独召见王越有关。
“史壮士,本城主给你一个建议吧!”城主见史阿默默不言,以为他心里已经产生犹豫,当下继续鼓吹道,“如果史壮士肯归顺本城主,我一定不计前嫌地重用你。如果你不愿在本城主手下做事,我也可以推荐你去我的主人左贤王麾下效力。我想以你的身手,只要有我的举荐,你的前途一定会很光明!”
“哈哈哈!”史阿忽然放声大笑,他忽然觉得这个城主远比想像中的有趣,“左贤王吗?”
城主不愧是左贤王的心腹,即便已经被外放为官,仍然心念旧主:“不错,正是咱们匈奴除单于以外最伟大的人!他是勇猛与智慧的化身,是我们匈奴人的骄傲!”
“是吗?那他还真是了不起!”左右要等人,不如陪这个城主多聊聊,兴许能套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只是……你和这个左贤王很熟吗?他凭什么会听你的话?”
城主闻言,不禁有些得意:“史壮士,不瞒你说,本城主的旧主便是左贤王,后来由他推荐,我才被新单于任命为大城的城主。虽然我的武功没你高,但当年我确是左贤王麾下的头号猛将,是他的绝对心腹。”
“那这位左贤王多大了?”史阿那僵硬的脸难得挤出了一点儿笑容,“我可不想跟着一个老头儿干事!”
“哈哈哈,老头儿?”城主笑得非常猖狂,差点就令史阿动了杀心,“我们左贤王可是一位少年奇才,他非常的年轻有为。按你们中原人的礼法来算,在他及冠之龄,便成功地指挥军队粉碎了鲜卑人西侵的阴谋。”
“那他可有娶亲?”史阿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将左贤王划到行刺的名单里,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十日后便是我们左贤王的大婚之日,届时整个匈奴帝国的贵族都会到受降城去庆贺!如果史壮士肯在这个时候投奔左贤王,那么我愿意为你引荐,我相信左贤王他一定也会十分高兴的。”城主算是瞧出来了,这史阿对留在大城的提议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相反地,他却对旧主左贤王很感兴趣!为旧主举荐这么一个大才,必会得到旧主更大的信任!
“哦!十日后大婚,在受降城?那阿可得为他准备一份大礼!我这空手登门,怕是有些失了礼数!”史阿心里简直高兴得有些发狂,宇信的下一站目的地便是受降城,自己何不趁此良机去左贤王府走上一趟?只要能够斩下左贤王的脑袋,那自己的名声一定可以比师傅更加响亮,到那时何愁不被重用!
礼物?还有什么大礼能比城主的首级更能令那个左贤王激动呢?此时此刻,史阿心里的杀意在沸腾,再看向城主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贪婪!
“嘿嘿,说起左贤王的婚事,我还立了一大功呢!那位日后的王妃正是我花重金买下送给左贤王的,听说她还是中原一位贵族的千金。”
“等等!你说这位王妃是中原贵族的千金!”史阿正欲动手,心里却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叫什么名字?”
“哦……好像是叫什么琰来着,让本城主好好想想……”城主当下半仰着脑袋,认真地回想着当日买下王妃的经过,“什么琰来着呢,你瞧我这一疏忽,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否叫蔡琰?”史阿险些被这位神经大条的城主气了个半死,只得好言提醒道,“对否?”
“对对对!是叫蔡……”
正是这时,署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这动静怕是来了不少人!不用多说,这肯定是城西大营的匈奴兵到了!
“史……”城主闻声一笑,正准备作最后的努力,劝说史阿加入他们的队伍。
然而,不等城主说完,忽见一道白光闪过,史阿的一只大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脑袋:“你可以去死了!”
下一刻,仍然屹立未倒的无头尸身的颈部处突然鲜血四溅,而史阿早已提着城主的脑袋出了厅堂,在他的手里,赫然多了一颗首级!城主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在控诉着史阿一言不合便拔剑杀人的暴行,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果的!
一手提着城主人头,一手持着三尺青锋,史阿大步朝官署前厅走去。别看史阿面色平静,其实他的内心是狂喜的。同行的人谁都知道蔡琰在宇信心中的分量,而宇信此次北上也是为了营救蔡琰回京。不想史阿在机缘巧合下探得了蔡琰的下落,这肯定能为他日后的升迁加分。
“来人,撞开大门!”果然不出史阿所料,城西大营的匈奴兵到了。
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敌人已经找上门来,那么必须以礼相待,否则岂不落人笑话?史阿就这么昂首挺胸地站在前院,等待即将破门而入的匈奴人。
官署的大门在连番撞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地!映入众军眼中的不是空空如也的院子,而是一位迎风而立的剑客。
领头的匈奴将领一眼便认出了史阿手中的城主首级,不由惊叫道:“就是你擅闯官署,杀了城主和所有守卫?”
史阿没有理睬这位将领,而是举起城主的人头,大喝道:“你们若想报仇便上来吧,阿送你们一程!”
“将军,他的剑法很厉害!”那名之前没被杀掉的送信者适时提醒道,“城主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匈奴将领并没有理会这个送信者,很显然他提供的信息毫无价值。城主的人头就在那人手里,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那人的强大吗?
“你们若是胆小不敢进攻,那阿便告辞了。”史阿一心想要早点回到住所,根本没有陪这些人废物练剑的兴致,“某叫史阿,若想复仇,可随时来中原寻某!”
史阿说完,就这么径直朝大门走去。面对阶梯两旁站得密密麻麻的匈奴兵,他的眸子没有片刻的斜视,仿佛这些人都不存在似的!这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
匈奴将领没有立即下令进攻,他在暗自计算着史阿的行动轨迹,准备当他迈入伏击中心时再打他个措手不及。不错,这位匈奴将领并非毫无准备地前来剿杀乱贼,事实上他是做了精密布置后才令兵士撞开大门的。
只是,在一个绝世剑客眼中,匈奴将领的这些布置注定都是白费心机。心中无惧,何需担心?在一众持刀举枪的匈奴兵面前,史阿每一步都走的四平八稳、威风凛凛!
“动手!”匈奴将领眼见史阿走进伏击圈,当即命令埋伏在正街两旁的刀斧手出击。
“找死!”史阿闻声,将城主的人头高高抛起,一招“龙吟八方”,长剑贴身而走,将从四面八面劈砍而来的长刀瞬间悉数斩断。剑势不停,史阿反向旋转一周,又使出同一招术,顷刻之间便割了十余名匈奴兵的脖子。
鲜血飞溅,剑影闪烁,只见史阿身形如电,游走于敌兵阵中,肆意收割着这些匈奴人的人头。一息之间,史阿已三进三出,杀得匈奴人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抬手之时,刚好接住从天而降的城主首级,原来他又回到了亮剑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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