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的剑不出则已，出则大杀四方！匈奴人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剑使得这般自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吗？
匈奴将领害怕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下令继续阻拦史阿的离去。但是，有一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清楚，阻拦史阿的下场有且只有一个——死亡！
史阿今日已无杀人心，既见匈奴人退避三舍，他也就不再多作停留，径直赶往马市，去与王越会合。
虽说匈奴人没有选择继续围剿，但也不会就此轻易地饶恕史阿这个“大魔头”。他们改变了应对方略，采用尾随追击、远程打击的方式牵制史阿的行动。
当史阿抵达马市时，王越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为了能够顺利应用宇信“以马代兵”的计策，王越已经趁着天黑将马市里的管理员全部打昏。
“师傅，城西大营的匈奴兵已经入城了，人数大约有两千。”史阿见到王越后，立即禀报了军情，“他们一直在尾随追击，现在离此地不到三里。”
王越望了一眼史阿背上的包袱，当下好奇地问道：“你背上所背之物是……”
其实那包袱表面浸透着血迹，王越也是老江湖了，他大概也清楚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只是他想知道里面那玩意儿是谁的。
史阿闻言，嘲讽般地说道：“是那个城主的脑袋，他在阿面前大言不惭地讲述当年屠杀了多少汉人，阿一时没忍住，临走之时便将他杀了！”
王越听后点了点头，如果史阿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杀人，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史阿的亲人都是死在异族人手里的。
“对了，师傅，阿还从这狗城主口中探得一个重要消息”史阿总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蔡小姐原来是被这个狗城主买下了，送去献给了匈奴的左贤王。据他交待，十日后左贤王将在受降城举行大婚，立蔡小姐为王妃！”
“什么？你说什么？”王越惊呆了，这则情报无异于晴天霹雳，蔡琰被送到了受降城，还即将成为左贤王的妃子，这回问题严重了，“此事事关重大，消息真的可靠吗？”
史阿见状，当下收拢笑容，严肃地回答道：“应该无误，这狗城主见阿剑术超凡，想鼓动阿留下来效力，还以向左贤王引荐为诱饵。”
“如此，便是了！”王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俩必须将这个消息立即回报主公，走，出城！”
“主公是否已作安排？”史阿是越来越佩服宇信的才智了，居然能预先谋划这么大一盘棋。
“嗯！”王越闻言，当下转忧为喜，“主公此行所带兵马甚少，这次行动又不能抽出多余的兵力协助我俩，故而临走前授越以妙计，以马市的数百匹良马为开路先锋闯出城去！”
“可是……这么多马，怎么能够控制得好？”史阿有些疑惑，这大城的街道可不窄啊，而且四通八达的，这些马一旦脱缰，跑不了多远必然散尽。
“嘿嘿，无事！”王越拉着马与马之间的绳索，笑着说道，“主公真是机智，他命越用绳索将马三五成排的绑在一起，然后前排的马拉着后排的马。这样一来，只要咱们控制住了前排的马，那么整个马群都会听我们的号令！”
史阿听后，不禁眼前一亮：“哦！这么说来，咱们还能顺便捞得一批好马？”
王越笑着点头道：“正是！如此一来咱们北上也就方便了！”
就在王越与史阿笑谈“金蝉脱壳”之计时，马市外面突然涌来不少军兵：“将军，那个暴徒确实是消失在了马市里。”
来者正是城西大营的副将，不久前才下令围杀史阿的那个匈奴将领：“众军听令，给本将围了马市，不要放走一人！弓箭手上前，但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无论何人，即行射杀！”
自从见识了史阿一步十杀的本领后，匈奴将领总算醒悟过来：与这样危险的敌人近战，无异于送死！
“师傅，他们这回可变聪明了，知道用弓箭来对付我们。”史阿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又大开杀戒了吧？”对于这个天才弟子，王越有说不出的喜爱，“他们是来追杀你的吧？”
“阿杀了城主后，本来不想再造杀孽，可惜他们执意要为城主报仇……”冷酷的史阿可以在敌人面前尽情嚣张，但唯独对王越非常尊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种思想在史阿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
“不说了，咱们还是开始行动吧，早些将这个重要的情报带给主公，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这到这里，王越不由勉强一笑，“大概会高兴吧……”
“师傅，你打算如何对付外面的弓箭手？”现在敌人改变了作战方案，“以马代兵”的计策实施起来就有些困难，“咱们若是直接冲出去，铁定会被射成刺猬！”
史阿说得一点也没错，依照先前的布置，王越和史阿要想操控前排的马，必须就近制约。这样一来，匈奴人的弓箭将会对他们构成巨大的威胁。
“必须想办法打散他们的弓箭阵型。”王越摸着下巴说道，那样子还真有几分谋士的风采，“这可如何是好？”
史阿知道此行的重要性，若是一味再此干耗，恐怕会影响主公的大计：“师傅，不如让阿先行杀出，待匈奴人的弓箭阵型被破坏后，您再驱马而出？”
虽说史阿剑法出众，但要应对如此强大的弓箭压制，估计成功性也不高，至少王越自己觉得他没多大的把握：“还是先想想其它主意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史阿听后，倒是没有继续坚持，虽说他愿意为师傅打通出路，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畏惧死亡：“那……咦，有了，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然人不能去，何不让马代行？”
王越闻言一怔，当下追问道：“让马代行？”
史阿笑着解释道：“其实这和主公‘以马代兵’的道理是相同的，只是咱们可以将它分作两步，先驱使一批马去破坏敌人的阵势，再用连环马突出重围！”
“好计！”王越不由惊呼道，“就这么办！”
王越和史阿立即分头行事，解开数十匹马身上的绳索，将他们驱赶到一块。可是问题又来了，怎样才能让这些马在没有人的操控，朝敌人的方向奔驰？
“用火吧！”史阿再次灵感爆发，指着马棚里的干草说道，“咱们可以将这些草结成绳扔出去，形成一个夹道，然后以火焚之，再驱使马匹从中而过，必能引导它们冲向敌阵！”
“好！”王越对史阿的这条提议非常认同，“当年张、田两位将军以火牛阵打败了鲜卑人，今日我师徒二人便用这火马阵来对付匈奴人，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干就干！师徒二人再次动手，先准备草绳铺道，后驱使马匹入内：“成败在此一举！”
史阿见状，赶忙拿着火把往马群后跑：“不如再来个‘火上浇油’？”
王越笑了，这个爱徒脑子还真灵光。用火烧马的尾巴，马儿焉能不烦躁？这样一群奔腾的怒马，试问区区几百支弓箭又怎能在短时间内压制得住？
果不其然，当一群屁股着火的疯马狂奔而出时，匈奴人彻底傻眼了！靠前的弓箭手连箭支都拿捏不住了，立即化作鸟兽散开。因为他们是草原人，所以无比清楚群马冲锋的威力是多么的巨大，绝非人力可以阻拦！
“突围时机已到！”王越拔剑怒喝一声，“行动！”
师徒二人坐于连环马的第二排中央，以飞石击打前排马匹，驱使它们朝前冲锋！连环马一出，其势果然不同寻常，整个大地都开始震动起来。
“妈呀，快逃啊！”对于惊慌失措的匈奴人而言，连环马原形的提前出现远超他们对骑兵作战的认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位匈奴将领虽然没有见过连环马，也没有对付此招的有效方法，但他至少明白一点，那就是弓箭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弓箭手听令，向马上之人放箭！”
刚还乱成一团的匈奴人在收到命令以后，立即开始重新集结。弓箭手也纷纷拾起弓箭，向王越和史阿瞄准！
王越见状，当即提醒道：“藏于马腹！”
史阿自然明白王越此话的意思，这是骑术中的一种技艺，叫“蹬里藏身”！对于绝世高手而言，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偶尔几支命中的箭支不仅无法阻止群马的奔驰，反而会使它们更加暴怒！面对全速突进的连环马，匈奴人是无解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越和史阿渐渐逃远！即便偶尔有几个不甘心的匈奴兵仍在放箭，但当那此起彼伏的箭支坠地声传来时，又似嘲笑声一般，令人十分厌恶！
虽然连环马的踪影消失了，但匈奴人还能依稀地从风声里听到阵阵独具一格的狂笑：“尔等若要复仇，可随时来中原，阿必奉陪到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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