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俘虏全部杀掉,的确是宇信当下的想法。这一来可以免去行军包袱,二来可以消除隐患,三来可以借机激怒曹操。逼迫曹军主力东移,是引导中原大战走向胜利的关键。
只是宇信来自后世,平日里接受的多是宽容待人的理念。战场杀敌理所当然、无可厚非,但战后屠杀降兵却于声名不利,故而宇信选择三缄其口,将难题抛给了太史慈。
果不其然,当亲卫将屠杀的命令传达给太史慈时,太史慈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宇信的命令。阵前杀人不是罪过,但毫无理由的杀人,他办不到:“主公向来以仁义著称,今若杀俘,乃是自绝贤德之名,不可为也!请回禀主公,慈难以奉命!”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是亲卫前来传令,那么其中必有宇信的提点。太史慈刚入幽州不久,不懂为官之道,尚可原谅,但身为幽州派系的老人李典却不得不慎重考虑这条指令:“子义不可如此抗命,主公之命必有其道理,我等当遵而行之!”
亲卫出自虎卫军,自然熟识李典:“李将军,主公命你二人执行完任务后即刻北渡与他会合,敌人的援兵正在路上。”
虎卫军中将士多为许氏族人,乃宇信之绝对心腹,这一点李典心里自是明白:“请转告主公,我等必依令而行!”
眼看亲卫远去,太史慈急得搓手顿脚:“唉,曼成,你这样做是陷主公于不义。为将者,执行上命固然应当,但也不能因此而损害主公的威望。这屠杀降众的差事,我等万万不能干啊!”
李典见状,不禁捧腹笑道:“子义莫急,此事典自有分寸!来人,速去传令,将降兵缴械后驱至河边。”
“嗯?”太史慈闻言一怔,一脸茫然地问道,“曼成这是做甚?”
“嘿嘿!走,咱们先去河边看看。”李典当下买了个关子,拉着太史慈往降兵聚集地走来,“主公欲杀降众,此举有伤贤名,然主公之令不可不遵,我等何不来个‘驱军入河’?这也是‘杀俘’的一种手段嘛?”
兖州之兵虽不擅水战,但境内河流纵横,会水者不在少数。李典“驱军入河”的法子表面上看是要水淹曹军,实则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此一来,既遵照了宇信的将令,又维护了他的名誉,可谓一举两得之计!
太史慈听后,不由竖起了大拇指:“曼成此计大妙,慈佩服!”
来到俘虏看押处后,李典大声宣布道:“我主与曹公乃是至交,今日结怨全因刘备利欲熏心,擅自与我主开战。现在,尔等成了俘虏,那刘备却逃之夭夭,足见其人心性歹毒。我奉主公将令,即将尔等驱入河中,以示惩戒,望尔等勿要反抗,否则刀剑无情!”
不就是下水洗个澡么,有什么好反抗的?一众降兵不用幽州军动手,个个争先恐后地跳入河中,无有抱怨者。
这也难怪,身逢乱世,人命贱如猪狗,诸侯之间处理俘虏的方式比之这个要血腥残酷得多,什么充当军粮、大埋活人、斩首示众,令人闻之心惊。像幽州这样温柔的俘虏政策,放眼整个天下,怕也只此一家!
解决完俘虏问题后,太史、李典二将即刻渡河北上。依照先前的部署,青州集团军下一步作战方案便是围困平原,诱使曹操出兵青州。
而这个时候,宇信也收到了郭嘉的来信——冀州形势有变!令宇信没想到的是,这许攸竟然胆大到公然挟持冀州别驾闵纯,逼迫他下令请曹操入境“协防”!
许攸这葫芦里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药,表面说是协防,实则是想帮助曹操夺取冀州。这家伙为了升官发财,连脸面都不要了!
其实,当日许攸请缨入冀,不过是为了窥伺幽州的虚实,以便增加他在曹操心中的分量。遗憾的是,当他和乐进开赴冀幽边境时,看到却是幽州军的秋毫不犯,二人不禁大失所望!
相比之下,乐进心里还要平衡点,他肩负的使命只是监视幽州军的动向。现在幽州军非常安稳,丝毫看不出有南下的倾向,也就意味着他的任务达成了。
许攸就不一样了,先前的千里来投落了个无人问津,眼下的情形又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这简直不能原谅!二人呆在边境上,时间久了,就开始没事找事了!仗着智谋超群、胆识过人,许攸私下怂恿乐进兵进信都,控制代刺史兼别驾的闵纯,逼迫他迎接曹操入冀。
乐进也是汉末出了名的有勇无谋,在许攸的花言巧语下,最终铤而走险,挥军南下攻取了冀州治所信都。
许攸的无心之举,吓得郭嘉几乎魂飞魄散,甚至一度以为自军的作战计划已经曝光。后来经过一番探查,发现入驻信都的曹军并没有异象,才让郭嘉松了口气。
当然,以郭嘉的判断,即便闵纯相邀,只要幽州给朝廷施压,曹操短时间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三万曹军扎营后方,虽无作为,却如鲠在喉,长期放置不管终究不是办法。万一哪天曹操一意孤行,幽州军岂不错失先机?
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以有效的行动,即刻调动曹军东进,降低冀州曹军的影响力,而可行方案之一便是围攻平原!
自吕布争夺渤海失利后,平原便成了一块真空地带,仅有少许依旧忠于吕布的军队镇守。而吕布呢,正“奉命”赶往泰山郡,稳住张、臧二将。
张辽和臧霸势力虽小,却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军队。一旦宇曹开战,他们的存在将是青州的一个巨大隐患。同样道理,若是善加利用,也会成为破袭曹军的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本来可令吕布潜回平原,而后主动联系曹操,骗其北上增援。无奈此时青州集团军之韩当部已经围困平原,吕布若是入城,怕是会引起曹操的怀疑,届时反而不美。
要调动曹操,非吕布求援书信不可!只是,这求救的借口确不大好编织,若是太过牵强,肯定瞒不住曹操手下那帮谋士。
在众人无计可施之际,陈宫适时出了一个好主意。既然已经利用过一次女人,就不怕再利用一次。不错,红玉便是现成的借口!天下谁不知道吕布宠溺红玉,视之如性命。要是红玉有危险,足以左右吕布的立场!
在渤海争夺战中,吕布悄悄将红玉接至军中,本意是想摆脱宇信的控制,不妙却帮了宇信一个大忙。将红玉再悄悄送回平原,而后唆使吕布向曹操求救,必能骗过曹操!
数日后,东郡太守府大堂,曹操正为吕布的求援信大伤脑筋。救,还是不救?曹操举棋不定。早在北海告急时,曹操就曾打过青州的主意,当时也曾与吕布合作过,目的便是共同应付即将南下的幽州军。
现在数月过去了,曹操如愿以偿地夺取了豫州,而宇信也相继占领了青州大部,现在只差平原一座城池。失平原,就相当于失去吕布这个最后的盟友。要曹操以一己之力对抗宇信,胜算不大。
恰巧这个时候,曹操的谋士程昱前来拜见:“主公何故愁眉苦脸,可是有什么心事?”
“仲德来得正好,操正为一事发愁!”曹操将书信递与程昱,有些为难地解释道,“吕布败走泰山郡,平原城孤立无援。现在他来信请求操发兵相救,依你之见,操是救呢,还是不救?”
程昱接过吕布的求援书信,一目十行,不禁眉头深皱:“这吕布真是鼠目寸光,为一女子要死要活,真迂腐之辈!”
曹操听后,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仲德言过了,这红玉的确生得倾国倾城,也难怪吕布如此上心!”
程昱抬头看了曹操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不知主公之意如何?”
曹操长叹一口气道:“不瞒仲德,操有意提兵相救。非单为吕布之私情,而是平原地势之重要,可左右中原大战的走向。宇信已夺取渤海,幽州之兵可经此开赴青州前线。若是此时平原再落入其手,则我等先前预谋的济北之地利将荡然无存,幽州军便可直接威胁到我军之大后方东郡。其弊之大,难以估量!”
程昱默默地点了点头,很显然曹操的分析非常有理:“主公所言确是实情,只是吕布生性反复,他的话能相信吗?”
“这也正是操担心之处!”曹操捋了捋胡须,一脸焦虑地说道,“兵进平原就意味着和宇信全面开战,若是吕布中途退缩,则我军再无回旋之机。唉,现在决战确实于我不利!可……置之不理,无异于坐以待毙!”
“既然吕布视这叫红玉的女子为心头肉,那么只要掌握了她,便不怕吕布不乖乖与我军合作!同样,若是她落到宇信手里,吕布必会铁了心地和主公作对。因此,平原必救!”程昱也瞄准了红玉的存在价值,“这女子端的不凡,竟能左右三军命运,真是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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