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曹豹复命后,曹宏便回到了自己的府第。白天人多眼杂,若是贸然前往宇信处,可能会引起曹豹的猜忌,到时悔之晚矣!
回府路上,曹宏一直在思索待会儿应该如何向宇信汇报军情。就在这时,一家面摊的掌柜突然出意,看似无意地拦住了他的去路:“曹二当家,主公有令,让你在府上静候来使,不要随意走动!”
曹宏闻声一怔,抬头来看时,那掌柜早已回到摊位处招呼客人了。短暂的诧异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心悸的震撼!要知道这条道路是曹宏回府的必经之道,而这家普通的面摊已经在此经营好几年了吧!
震惊过后,曹宏总算是明白了天下诸侯畏惧宇信的原因!幽州用间用到这种水准,天下诸侯还能有什么机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在“裸奔”!
令曹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夜幕悄然降临时,登门询问的来使就是宇信本人:“曹二当家不请我进去坐坐?”
“主公快请进屋。”宇信的亲自到访,让曹宏感受到了被信任的喜悦,“不知主公驾临,宏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哈哈哈!二当家的不必拘礼,是我让你在家等候的,错不在你!”宇信进屋后也不客气,满饮了一杯茶后,方才问道,“说说此行的情况吧,吕布可有什么动静?”
“诺!”曹宏非常规矩,站着回答道,“末将依主公之计相诱,那吕布果然心动,已于昨日派大将臧霸先行,他自领三万大军随后,估计再有三五日便可抵达下邳。”
“不错,你做的很好!”宇信亲自为曹宏倒了一碗茶,算是奖励,“吕布麾下有一员猛将,唤张辽,此人可有任务?”
宇信的细微之举令曹宏大为感动,恭敬地接过茶杯后一饮而尽:“回主公,宏确实见过那张辽,他给宏的印象是非常的谨慎!宏在引诱吕布南下徐州时,他曾劝诫吕布三思!吕布答应出兵后,他又主动请命留守牟县,说是为吕布镇守后方。”
“这么说来,张辽现今还在牟县?”无论是正史,还是演义,对张辽的评价普遍较高,的确算得上是一员良将,“牟县有张辽把守,二弟他们要想袭取泰山郡,恐怕得费一番周章!”
“宏无能,未能调动此人。”曹宏最擅察颜观色,顿时明白宇信心意。
“你不必自责,张辽行事一向小心,吕布敢来冒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宇信摇手说道,“曹豹可有什么打算?”
“主公,宏起程之前,吕布曾让宏带了一封密信给曹豹——待他到来时,希望曹豹能够出城一会。”曹宏险些忘记这件大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宏料二人密会,定有图谋!”
宇信当下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吕布虽然少智,但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不能小觑。不过,他此来的目的必是干巧取豪夺的勾当,而曹豹……不过是他眼中的一枚棋子!”
“主公猜测得不错!”曹宏似有所思地回答道,“曹豹欲联合吕布一起发难,控制整个徐州城!只是,他本人担心不是吕布的对手,心存犹豫!”
“呵呵,曹豹这厮做事向来不计后果,迟早被吕布害死!”宇信轻蔑地说道,“他以为凭借翁婿关系便能号令吕布,简直是异想天开!”
曹宏闻言,并没有出言附和,在他看来曹豹的生死已经与他毫无关系:“那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继续监视曹豹,最好能够在他赴约时随同前往。”宇信微眯着眼睛,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我想知道吕布究竟有何计划!”
之后两三天里,曹宏为了进一步获取曹豹的信任,总会适时出现在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俨然成了曹豹的幕后军师!当然,曹宏的这些努力没有白费,曹豹已从心底里将他视作左膀右臂。
终于在第四日清晨,吕布的大队赶到了徐州城外。为了避免引起徐州高层的怀疑,吕布命令大军在城外三十里下寨,并只身入城拜会陶谦。
即便如此,吕布入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唉,任谁见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的将军也会忍不住驻步围观,这装扮实在是太抢眼了!
陶谦闻报吕布求见,也是吓了一跳:“他怎么来徐州城了?可有带兵马?”
门官不加思索地回禀道:“吕布引三万人马驻扎于北门外三十里处!只是,此番入城他未带一兵一卒!”
“哦?这就怪了!”陶谦也不容易,都一把年纪了,还隔三差五地遭到威胁,“快去通知骠骑将军,务必请他前来相陪,就道吕布前来拜府。”
正当这时,吕布已经来到陶府大门外:“某乃温侯吕布,特来拜会陶公,还望通禀!”
吕布的盛气凌人,不禁令陶府侍卫胆战心惊:“将军稍候,小……小的这就去通报。”
吕布见状,竟然还之以微笑,讲真话,他是非常满意这个小兵的反应的:“去吧!”
碍于吕布的威名,陶谦最终还是出门亲迎:“不知是什么风把温侯吹来了,老朽未曾出城相迎,恕罪!”
虽然眼下吕布只有一郡之地,还是窃取的徐州城池,但论官职仍是当朝卫将军,正二品,名义上高过地方州牧!陶谦有此一说,也不违背官场规矩。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吕布当下笑着说道:“布一介武夫,岂敢劳烦陶公出迎。”
寻常人自称武夫,那是谦逊之词,但吕布有些与众不同,他是实实在在以“武夫”为荣!为何?所谓“武无第一”,而吕布又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武将,于站在顶峰的他而言,“武夫”之称已属一种荣誉。
陶谦哪敢怠慢,当下拱手相迎道:“温侯请!来人,上茶!”
吕布闻言,当下制止道:“布一粗人,不懂品茶,还是上酒痛快!”
招待上宾,以茶相待,这是一种最基本,同时也是最隆重的欢迎方式!但吕布点名不要茶,只饮酒,是何用意?常言道“饮酒误事”,看来是来者不善!
吕布有要求,陶谦自然得舍命陪君子:“不知温侯突然驾临徐州城,有何贵干?”
陶谦此举并非想探听吕布的虚实,而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在等宇信!人言“吕温侯天不怕地不怕,唯忌骠骑大将军”,看来要想镇住这个边远之人,还得仰仗宇大将军!
“听说徐州城发生了叛乱,布恐陶公不能应付,特引军前来相助!”吕布一边饮酒,一边回答道,“陶公放心,有我吕奉先在,那些宵小不值一哂!”
“温侯好大的口气!”就在这时,前院响起了宇信的声音,“数日未见,温侯依旧风采照人,令人好生羡慕!”
“贤侄来得正是时候,快请入座!”面对吕布的威逼,陶谦只得依附宇信,“今日温侯登门,贤侄要代老朽多敬温侯几杯!”
和吕布不同的是,宇信有自知之明——虽说眼下他在徐州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座上宾”的身份永远不会改变,要想翻身做主人,除非陶谦病逝!
“温侯真心相助,陶公自然感激不尽!”宇信举起酒杯相邀道,“不瞒温侯,叛乱虽然平定下去了,但城中人心尚不稳固,这些都得有劳温侯费心!”
“陶公放心,布既然进了徐州城,自然得尽绵薄之力!”吕布大大咧咧地回答道,“这几日布就住在城中驿馆了,陶公若有差遣,只管派人唤布!”
虽然吕布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陶谦无疑是持怀疑态度的。天下谁人不知吕布乃“四姓家奴”,最是反复无常——吕布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当然,宇信是绝对不会相信吕布的胡言乱语。他入住城中,不过是为了制造和曹豹密会的机会,避人耳目罢了!
“老朽听说温侯此来带了三万兵马,不知……”陶谦不好点明用意,但又不愿置之不理。毕竟那是三万大军,不是三万头牲口,随时都会翻脸咬人的!
吕布不以为然地说道:“方才子贤也说了,城中尚不太平,布多带些人马不过是以防万一。陶公大可放心,布治军一向严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宇信一听就知道吕布又在吹牛!试问谁不知道凉州军军纪天下倒数第一,吕布曾为董卓军第一大将,想必对这一称号的贡献不小吧?
“徐州城人心未稳,还望温侯注意约束部属,尽量……不要扰民!”吕布军名声一向很臭,陶谦担忧之余,还是想提前给吕布打打预防针!
“陶公若是不放心,我明日就派伯符前往北营协助陶公子维持城北秩序。”在陶谦面前,宇信不敢放肆,“如此,当可保徐州城之安定!”
其实宇信这话是说给吕布听的!派孙策去北营,其意不在加强北营防备,而是从侧面向吕布透风——北营新收,军心尚不稳固——用以刺激吕布的野心,逼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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