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还是那句话,要伏完相信曹操完全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种邵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曹操确有所求,事成之后……请封凉州牧,出兵之将钟繇拜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对曹操请封凉州牧的要求,伏完没有异议,但司隶校尉一职于京师安全而言是十分紧要的,“他要这司隶校尉作甚?”
在伏完看来,以曹操现在的实力,要扫平关中及凉州残余的势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要凉州牧的官位,不过是为了显得更加名正言顺。只要曹操的兵锋不向东威胁京师,伏完都可以置之不理。
出乎伏完意料的是,在这件事上曹操并没有隐瞒,反而坦诚相见:“国丈无需担忧,曹操与宇信有过三年之约,三年后二人会再次决一雌雄。曹操要这司隶校尉,不过是想借司隶境内的诸多险关,以便逐次抵抗宇信大军!”
“若是如此,倒是无妨!”伏完暗自松了一口气,作为三朝元老,他多少精通一点平衡之术,“但愿二虎相斗,两败俱伤!”
伏完这话,虽说意味深长,但种邵能够理解!论汉室忠良,伏完绝对算是其中之一!而天下格局发展至此,非是皇帝暗弱,实为诸侯太强!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权臣当道,皇权旁落!
伏完的妥协,令刘协精神为之一振:“国丈同意与曹操合作,真大汉之幸,祖宗之幸!不瞒国丈,朕心中还有一策,需要国丈尽力,还望国丈不要推辞。”
“陛下不必如此!您是君,完为臣;君有命,臣不敢不从!”伏完跪拜道,“老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请陛下下旨!”
“朕听说宇贼的一身本事都是向一个叫童渊的老儿学的,不知可有此事?”刘协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伏完未作多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据完所知,宇信的武艺确为童老所传!”
刘协托着下巴,似有所思地问道:“这童渊……何许人也?他教的徒弟尚且如此厉害,那他必是武功盖世了?既然如此,为何朕没听过他的大名?”
刘协是王美人之子,深得灵帝喜爱。一生未走出皇城的他没听说过童渊的大名,也在情理之中,但伏完不同,他和蔡邕是多年好友,而蔡邕曾在并州遇险,幸得一位高人相救,才化险为夷。事后,伏完还专门打听过此人姓氏,得知此人正是枪神童渊!
“陛下,童渊虽然年过半百,但枪法了得,素有‘枪神’之美誉!”说起童渊,伏完也充满了敬意,“据说这童渊年轻时,曾凭一杆丈二亮银枪,挑遍大江南北,无一敌手!”
“若得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刘协听得两眼放光,当即拍案而起,“必须请到此人!”
伏完见状,不由苦笑道:“陛下,自童老归隐以来,无人知其下落。据宇信当年所讲,也只知他隐居在真定县附近。要想找到此人,诚非易事!”
“国丈何出此言?”种邵最是机敏,适时提醒道,“方才国丈曾言道,这童渊乃是蔡老的救命恩人。既如此……蔡老当知其隐处,何不求教于蔡老?”
本来刘协以为是空欢喜一场,结果经种邵一提醒,顿时眉飞色舞,“国丈,蔡老是您的好友,这询问之事非您莫属,还望国丈不要推辞!”
刘协请童渊出山,不过是为了对付宇信,让他师徒二人互相残杀。干这等缺德事,试问蔡邕怎么可能予以配合,这摆明了是要伏完前去诈蔡邕,用卑鄙手段套出童渊的下落!
有道是皇命难违,伏完既然决心做个忠臣,就不得不委屈自己:“陛下放……心,完……遵……旨。”
离开皇宫后,伏完在种邵的陪同下来到了蔡府。如今的蔡府显得格外的冷清,可谓门可罗雀。这也难怪,中年痛失爱女,何其不幸?蔡邕心灰意冷之下,不再过问朝中之事,终日闭门谢客!
种邵来到府门外,敲门禀报道:“谏议大夫种邵,特来拜见蔡老!”
不料话音刚落,门内便传来仆人的答话:“种大夫,我家老爷吩咐了,谢绝一切客人拜访,您还是请回吧!”
种邵闻言,有些尴尬地望着身后的伏完:“国丈,看来只有您才能叫开蔡府的大门了……”
伏完瞥了种邵一眼,没有回话,挪步上前敲门:“辅国将军伏完特来拜访好友,还望代为通禀一声!”
果然,伏完叫门后,对方不仅没有立即回绝,反而打开了中门:“伏老请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
不一会儿,蔡邕在管家的搀扶下,前来迎接伏完:“不知是什么风把伏国丈吹来了,邕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伏完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蔡老客气了,近来身体安康否?”
蔡邕才学惊人,为一代大儒,颇受读书人敬重:“学生种邵,见过蔡师!”
蔡邕早就注意到了伏完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只是觉得有些眼生:“种大夫年轻有为,邕早有所闻!”
“蔡老,难道就不请咱们进去喝杯茶水,完可是口渴得紧!”伏完见种邵一脸急迫的样子,生怕他一时冲动坏了大事,“今日难得有空,完可要向蔡老好生讨教一番。”
蔡邕连忙让出道来,躬身说道:“邕虽清平,不过这蔡茶水还是有的,伏国丈、种大夫,里面请!”
三人进入大堂,分主宾落座:“还是蔡老懂得享受,赋闲在家,无忧无虑,不似完终日埋没于文案之中,徒增烦恼。”
蔡邕闻言,坦然一笑:“伏国丈多有辛劳,邕无以为敬,谨以这杯清茶表示歉意!”
“好茶!”种邵边饮边夸赞道,“入口非但不涩,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蔡邕对种邵的品评甚是满意,当下笑着说道:“好了,二位此来究竟有何要事,不妨直说吧。”
蔡邕身在雒阳城,虽不与外界过多来往,但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这两年来,伏完已经逐渐将政事交还废帝处理。仅从效果来看,刘协干得还不错!
事实上,当初宇信决定拘禁废帝于养心殿,而不是将他放逐到外地,也存了盼其改邪归正的念头。如果刘协真能痛定思痛,从此一心为民,那蔡邕也不会反对他复位。
伏完瞪了种邵一眼——这年轻人就是性急——一下就被蔡邕识破了来意:“不瞒蔡老,陛下……陈留王最近痴迷于武学,想寻师学艺,不知蔡老有何建议?”
“学武可以强身健体,陈留王有此想法,甚好!”蔡邕面不改色,从容应道,“早年河间王曾拜‘剑圣’王越为师,学习剑法,至今颇有所得。陈留王何不效仿其兄,聘请城内有名的剑师?”
“学剑,只可用于切磋,却不能上阵打仗!”种邵听后,插言道,“王爷立志奋发图强、修文习武,这武自然要学对敌之术!”
“何为对敌之术?”不想种邵语出惊人,蔡邕顿时来了兴致。
种邵放下茶杯,抱拳答道:“搏杀之技!仅从兵器而言,一寸长一寸强,剑为短兵,自然不如长兵好!”
对于种邵的说辞,蔡邕深以为然:“好个一寸长一寸强!嗯,学习长兵好!”
不想种邵的误打误撞,竟然博得了蔡邕的叫好,这令伏完大为震惊:“既然蔡老也认为学习长兵好,不知可有良师推荐?”
蔡邕不知是计,当下脱口说道:“长兵者,以枪为尊!陈留王既然有心学习长兵,不如寻找用枪高人。不瞒国丈,邕曾于并州结识一位老者,此人枪法可谓神乎其技,陈留王若能拜他为师,必有所成!”
伏完闻言,故作诧异道:“蔡老口中的高人莫非就是有着枪神之称的童渊童老?”
“正是!”提起童渊,蔡邕心里有道不尽的佩服与感激,“童老一生醉心枪法,终得大成。更为难得的是,他行侠仗义,造福乡里,却不求功名,实在令人钦佩!”
“童老德高望重,学生佩服!”种邵接过话头,开口询问道,“不知童老现在何处,邵即刻动身,为陈留王相求!”
蔡邕未作深究,直言不讳道:“宇贤侄曾言,童老就隐居在常山真定县北三十里的山林中,如今数年过去,也不知他有没有移居。”
种邵和伏完对视一眼,共同举杯相邀道:“我等代陈留王先行谢过蔡老,若能请得童老出山授艺,则是陈留王之福!”
蔡邕哪敢居功,笑着摆手说道:“自并州一别,邕常想前往真定拜访恩人,无奈家中事务缠身,一直未能如愿!若童老真能屈身前来雒阳,也是邕的福分!”
事已办成,伏完不敢久留,当下起身告辞:“蔡老放心,此番若能请来童老,完必飞马来报!”
就在三人拱手告别之时,院中一角落处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那人瞪了瞪伏完、种邵,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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