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汉八年十月末,五万豫州集团军在许昌城外举行誓师大会,宇信高举先帝赐予的“讨逆”圣旨,喊出“天子无道”、“清扫奸邪”的口号,决定集中兖、并、豫三州计二十万人马,对外号称五十万,兵分三路进逼雒阳!
为了一举消灭洛水附近的曹军,宇信拜并州都督张郃为北路军主将,领兵五万自上党郡出发,绕至雒阳城后方,拦截由东向西败退的钟繇军。
中路军主将为兖州都督波才,起兵十万奔赴虎牢关与徐晃会合,而后直取洛水,负责吸引于洛水布防的曹军,掩护南路军迂回包抄曹洪!
宇信自领南路军主将,以郭嘉为军师,许褚为先锋,经阳城潜入司隶,走巩县迂回至洛水西岸,而后与中路军东西对进,围歼洛水之曹军!
徐晃自洛水退兵后,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主公终于决定西征了,这回总算可以报一箭之仇了!传令下去,各营自即日起开始整军备战,随时听候调遣!”
夏侯恩前来虎牢关诈骗,害徐晃险些掉入钟繇的陷阱。虽然在最后关头即时撤走,避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但还是让轻装追来的曹洪大杀了一阵,损失了不少兵士。
而今曹洪就驻扎在洛水西岸,相距虎牢关不足百里。仇人近在咫尺,徐晃却不敢妄动,这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真是太好了!”副将听得出徐晃的兴奋,连忙应道,“这次一定要让曹军血债血偿!”
徐晃拿着波才的书信,严肃地说道:“此次西征,我军作为中路军,主公只有一条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勇往直前,直到潼关关下!”
“这三年咱们一直守在虎牢关,将士们都快憋疯了!这回西征,咱们定要杀个痛快!”副将撸起袖子,豪迈地说道,“不求捞头功,只要能上阵便好!”
徐晃听到这里,突然诡异一笑:“嘿嘿,刘副将恐怕要失望了!此次讨伐曹操,主公发兵二十万,这粮草安全与否,直接到西征能否取得胜利!三州之中,唯有兖州到雒阳的道路最为平坦,而虎牢关又是必经之道,晃料届时三军的粮草必然屯放于关内!”
“啊?”刘副将闻言,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副都督,只要能让末将出关杀敌,某甘作马前卒!”
前一刻,徐晃还带着笑容,转眼间就有些不高兴了:“刘副将,立功又不是非要上阵厮杀,这粮草的保卫工作也十分的紧要。为将者,岂能挑三拣四?”
徐晃一句话,说得帐内众将无不偷笑!非是笑张副将贪功,而是笑徐晃的“一本正经”!论急于求战,关中众将恐怕没人比得上徐晃!要知道,这些天徐晃已经派出好几批斥候前往洛水打探军情,其意不言而喻!
“报!”正当徐晃暗自得意时,一名探子入帐禀报道,“副都督,都督的大军离关口已不足三十里!”
“走!”只等波才一到,徐晃即可引兵杀奔洛水边,“众将随晃一同出关,去迎接都督!”
半个时辰后,管亥引着前军先至:“末将见过副都督!”
“管将军辛苦了!”管亥作战勇猛,堪称兖州集团军第一大将,徐晃对其非常佩服,“今夜宴席上,咱俩一定要喝个痛快!”
“副都督千万不能在都督面前提饮酒之事!”管亥瞅了瞅周遭,凑近提醒道,“出兵前,都督特意下了戒酒令,无有大胜,军中一律不准摆酒,违令者,军法从事!”
徐晃闻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旋即抱拳道:“多谢管将军提醒,晃险些坏了都督大事!”
自从投效幽州以来,波才常以长社之败为戒,严格要求自己!表现在治军方面,更是显得一丝不苟——一将之失,累及三军!
“见过兄长!”周仓和管亥有患难之交,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于是将管亥拉到一边,小声询问道,“兄长,你一直待在都督身边,可知都督有什么安排?”
周仓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受了徐晃的差遣!虽说徐晃贵为副都督,但在波才面前依然不敢放肆!只要开战,兖州集团军上至副都督,下至每一个小兵,都得唯波才之命是从!
不巧的是,波才也曾掷下严令,军中不许互通军机,管亥只好糊弄道:“这个……亥着实不知,一会儿都督来了,自有安排!”
周仓哪能听不出管亥话中的勉强,当下冲徐晃使了个眼色:“唉,只好如此了……”
“都督到!”随着一声高唱,波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徐晃赶忙领着众人,上前拱手施礼道:“见过都督!”
波才安坐马上,抱拳还礼:“公明,各营将校可有到齐?”
“除当值的将校外,所有将官均已报到!”徐晃挺直腰板,一五一十地回答道,“请都督查点!”
“好!”波才打马上前,高声下令道,“众将听令,议事厅点将!”
“诺!”众将闻令,即行散开,往议事厅赶来!
波才见状,当下叫住徐晃:“公明慢行,才有话要与你说!此次我兖州集团军表面充当主力,实则为牵制雒阳以东之曹军的诱饵。临行前,主公曾特意传书于才,反复叮嘱务必保证三军粮草供应!”
“都督放心,虎牢关守卫严密,可作屯粮之所!”徐晃压低嗓音回禀道,“敢问都督,我军何时出兵洛水?晃已命人探清洛水西岸曹军之部署!”
徐晃是在婉转地请战,波才岂能不知,只是这回……怕要辜负他的一腔热血了:“公明之心,才一清二楚。但是,才方才也说了,此次西征我军的唯一任务便是牵制钟繇部。”
“主公不是说……”波才的命令,令徐晃有些失望,“我军不是三路大军的主力吗?”
波才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主公确实说了我军只管向前,但事先制定的策略是在雒阳以东解决钟繇军!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考虑与并、豫两州集团军之间的配合问题!张郃将军的任务是绕至雒阳后方,切断曹军退回关中的道路,而我军与豫州集团军则负责围歼曹洪部。三路大军,以我军行程最短,这就意味着我军必须等待南、北两路大军接近预定地点后,才能有所行动,否则必会打草惊蛇!”
“可是,主公已于许昌城外誓师,决定起兵五十万,攻入司隶,并且随后布告天下,这不等于自暴军情么?”徐晃有些不明白,“如此拖延下去,待曹军做好准备,那将会加重我军的伤亡!”
“公明多虑了!”波才闻言,不由笑道,“主公于许昌誓师,此举正是为了迷惑曹操和钟繇!试想,钟繇作为曹操的军师,面对如此紧急的军情,是退是守,他绝不敢擅作主张,必会等候曹操的指令!在这期间,他肯定不会闲着,当会加强雒阳正面的防备,督促曹洪抢修洛水西岸的工事,而忽略对雒阳背后的防范,这就为张郃将军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钟繇一定料想不到,他精心布置的洛水防线只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我军根本不会强攻洛水!不错,洛水防线的突破口不在东面,而在南面!主公用兵如神,必会以迅雷之势,直扑曹洪军后方!待曹军溃败,我军再渡河占领西岸。如此,便可不损一兵一卒!”
“原来这才是主公的真正打算……”徐晃面带惭愧之色,兀自说道,“主公雄才大略,令人折服!”
波才拍了拍徐晃的肩膀,好言宽慰道:“主公之所以没有明言,是因为相信你啊!主公时常对人言‘公明之略,不逊亚夫’!如今大战在即,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公明要以身作则才是!”
波才知道徐晃想当先锋,去攻打曹洪布防的洛水西岸,以求建立功业,报昔日之仇!但是,在已经制定好的作战方案中,相比于临阵破敌,三军的粮草更为紧要,因此波才决定放弃进攻洛水的机会,为南路军的迂回作掩护!
波才身为都督,尚且能够克制私欲,徐晃怎能固执己见:“都督今日之教诲,晃必铭记于心!”
“如此甚好!”徐晃能够接受意见,波才也十分高兴,“走吧,咱们再去好好合计合计虎牢关防务!”
事情果如波才所料,誓师大会一结束,宇信即从军中挑选三千精锐之士,一人备好三匹快马,连夜直奔巩县而来!要想一举击溃曹洪军,只能出其不意!
与此同时,远在雒阳的钟繇也收到了兖、并、豫三州大军卷尘而来的消息,吓得一面派人飞报曹操,一面使人通知曹洪,让他多加提防!
不光钟繇闻讯心惊胆战,皇城里的刘协、伏完、朱俊等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五十万大军,一人朝洛水丢一捆稻草,便能使洛水断流;要是手拉手排开,足以绕雒阳城三十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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