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在那?”
“我猜的而已，刚才刘顾民说了句答案很明显了，说明他已经给了一些提示，我就开始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琢磨了一会，他被逼从管道回来后就这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抬起赤脚拨出脚心的玻璃。”
“玻璃是垃圾?”
我摇头，继续道:“重点其实是他光着脚，你们被冲回来个个都还穿着鞋子，所以我猜他是把东西塞进鞋子里头，然后扔进了他之前逃跑的水管道里面，让水流带走，刘顾民在这躲了几天，应该对这里非常熟悉，所以我觉得他走的那条管道应该是通往过滤网的，而不是排向江河，当然那条管道也要认真去搜查，水流缓下来之后，鞋子可能会沉在某个地方。”
“那是什么东西?”
“这我可不知道，剩下的事就是你们警察的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去找何惠。”
阿七显然听懂了我话中的意思，他也没说什么，就点点头，其实不是我不想理这些事了，而是周如锦说的那句话确实有道理，我应该尽可能地不要跟警察接触。
后来我跟着他们爬上了地面，天空仍在下着小雨，灰蒙蒙一片，看样子应该快傍晚了，尽管天气不佳，但四周的光亮让我心里舒服起来，没了那种压抑的感觉，我站起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他妈才叫呼吸！
我在医院里面呆了两天，身上被缝了六针，刘嘉见到我时，不免有些惊讶，问了我几次怎么了，我晃了一下脑袋，就道:“不小心掉水沟里了。”
出院之后，我又在李国宪那豪宅里头休息了两天，这李国宪倒很耐得住气，竟一点都没问我关于刘顾民的下落，不过后来我才明白，这老家伙消息比谁都灵通，刘顾民被抬出下水道那晚就有人给他报了这件事情。
一周之后，我身体的伤基本痊愈，就跟刘嘉他们打了个招呼，开车出去一趟。
这几天里程滇帮我查了不少关于凯希手下酒吧KTV等资料，我这次出去也是想要和他谈论凯希这家伙还有何惠的下落，说到底，我们谁都不会相信凯希就这么放了我们两人，跑回英国安享晚年。
此时车缓缓驶过环东大街，经过墓园，我扭头望了眼门口，稍微一想就停了车。
买了一束白百合，我轻轻嗅了一下，慢慢走进墓园里头，周如锦在大学里跟我说过，他喜欢白百合，纯净，自然。
当时我还笑着说他怎么会像个女人一样，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何惠最喜欢的花也是白百合。
走上阶梯，穿过一列墓碑之后，我忽望到了一个人站立在周如锦的墓碑前。
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我发现那人原来是阿七，他此时也刚好转回头来，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
静了一会，我开口道:“这么巧，你也来看周如锦。”
阿七点点头，看着墓碑，说:“嗯，他其实是个好警察。”
“但命运对他很不公平。”我轻捧着白百合，弯腰放在墓碑前。
“对了。”，我接着道，“你们找到那东西了吗？”
“找到了，确实被你猜对了，那是一个盒子，被死死塞在一只运动鞋里，我们的人在过滤网端捞上来的。”
我压不住心里的困惑，问:“盒子?里面装的是图纸?”
阿七有些吃惊，说:“你怎么知道?”
“李国宪那里也是有一张图纸，被装在一只密码盒里面，你们有知道那纸上是什么内容吗？”
“我找人看过了，上面是一个密码表，但在灯光下照那张纸时，纸张底下又映出一个淡淡灰色密码表格。”
“摩斯密码吗？”
阿七皱了眉，说:“只有一个密码表格，看不出什么。”
“那你有没有去调查过李国宪的考察项目是什么?”
他摇头:“云南普宁寒武纪地质调查，但知道这个没什么用，这只是挂个名义。”
说完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我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我点头，他转身就走下阶梯，这刻我忽发现他走路一瘸一瘸的，右脚无法着地。
“你脚怎么了？”我在他背后问了声。
“废了，医生说很难恢复了。”阿七继续往前走着。
盯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点心酸，废了一条腿这意味着阿七可能无法当警察了。
阿七走后，我在周如锦墓碑前坐了下去，看了看他的照片，又低下头，跟他聊了许多大学时候的事情，讲了很久，程滇打电话来催我时才慢慢站了起来。
重新坐进去车，我稍稍收拾心情，启动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到了程滇的出租楼下。
程滇这时一边穿衣服一边从楼梯走了下来，道:“你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
我道:“他娘的，你嘴能不能别这么臭。”
他一把坐进车里头，道:“快走吧，我早餐都还没吃呢，饿死老子了。”
“阔少，你要去哪里吃的?”
程滇这时忽推开了车门，走出来道:“算了，你出来，我来开。”
我骂了他一句，推开了车门，换到后座坐下，程滇在前面坐下，双手一握方向盘就称叹了下，道:“难得开一下豪车，跟你这样的阔少做朋友真好。”
车缓缓开动了一会，程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开个豪车过来吗？”
“你个死装逼佬。”
“这你可误会我了，我跟你说，那家KTV其实跟一家夜总会是同一个老板，今晚我就和你去会会那家伙，这夜总会看大堂的人，会的就是以貌取人，你弄辆豪车过去，那的人肯定对你千依百顺，想见谁就见谁，但如果开我那小破烂过去，有人理你才怪……”
程滇滔滔不绝地一路讲个不停，口沫星子四处乱飞，直到他在一条小巷旁停了下来。
我扭头看了下，问:“你来这干什么？”
“吃东西啊，不吃饱怎么干活?”
说着他就下了车，在一小摊档里买了四份麻辣烫，低头闻了下，又跑了回来。
我骂道:“你他娘的别洒在车里，李国宪那怪人脾气不好。”
“你家这么有钱，另外买一辆就可以了。”话完他埋头吃了起来，顿时车里就一股香辣味散了开来。
他把四份麻辣烫消灭之后，载着我把沿街兜了一圈，告诉我哪几家是凯希的店，什么时候开的业，进去的都是什么人，许多东西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等到晚上九点后，天色暗了下来，又是一个霓虹灯的夜，程滇把车开到一家名为凯枫的夜总会门前，我看了眼，整家店以金色格调为主，两扇玻璃门镶着金漆木，招牌灯光琉璃，光彩耀人。
推开车门，立即就有一位服务员恭敬地走了过来，朝我们鞠了个躬。
程滇挺了挺胸，咳了一声，大步往门里走进去。
里面十分阔亮，一位妖艳的女服务员微笑将我们领进一间五颜六色的厢房里，程滇抽出一根雪茄，就道:“我想见一下你们这里叫珂姐的人。”
这女的点了下头，让我们稍等一会便转身推门而去。
我伸手拿掉程滇嘴里的雪茄，问:“这个珂姐是这的老板?”
程滇摇头，笑道:“不是，是这最漂亮的，你懂的。”
“他娘的，我们来这不是玩的！”
程滇按住我肩膀，道:“你先冷静，阔少，我跟你说，你现在想见这的老板是没多大可能的了，但我们可以从这个珂姐身上找突破点，这个珂姐跟夜总会老板有不一样的关系，所以，我们可以跟这珂姐先搞好关系先，再通过她，慢慢摸清那幕后老板的信息。”
说到这，程滇忽然捂住了肚子，脸色一变就道:“不行，妈的，那麻辣烫有问题啊，我先去个厕所。”
我摇摇头，这家伙急忙就拉开门捂着肚子冲了出去。
这小子走后没多久，门被慢慢推了开来，进来了一位削肩细腰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位珂姐。
我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她年龄应该三十左右，保养的非常好，皮肤白皙，说不上非常漂亮，但却有一种冷艳迷人的气质，说白了就是有当狐狸精的潜质。
她刚进来就笑了起来，百媚丛生，道:“请问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他娘的，这刻我竟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硬是愣了一会，才结巴道:“我，我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女人抿嘴笑了一声，伸出细嫩的手掌来，道:“看来先生有些紧张啊，这的人都叫我珂姐，不知道先生怎样称呼?”
“哦，珂姐是吧，我叫王普成。”我忙伸手过去跟她握了一下。
珂姐点头微笑一下，就顺了下裙子，优雅地坐了下去。
我看着她，正苦恼有些怎样开口，这珂姐就道:“看先生气质不凡，是做哪行的呢？”
“我没工作。”
“先生可真幽默，那请问你是想了解什么事呢？”
她一讲完，厢房的门被推了开来，我原以为是程滇，但却跑来一位神色慌张的女服务员。
她指着门口，惊慌地结巴道:“珂，珂姐，外边有，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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