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快两个小时之后,车一路过去,周围渐渐变得荒凉,可以望见连绵不短的矮山。程滇把我们带出到了郊外之后,我便想到了道爷那个破院子。
果不然,又再开了一段路之后,我望见了熟悉的几幢简陋的铁皮屋。车停在院门口停下来之后,我就问程滇:“那老头也在这?”
程滇道:“道爷应该不在这了,这几天都是卢英在这边看着。”
说着他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我伸手轻轻摇醒齐玥,带着她走进院里头。有点出乎我意外的是,齐玥并没有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呆呆地跟着我走。看她的神态,仿佛回到了她之前中蛊的模样。
屋内只有一个男人,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个大庆。他看见我们进来之后,神色有些奇怪,很不自然地跟程滇打了个招呼。
程滇问他:“卢英在哪了?”
大庆看了看我跟齐玥,显然有些顾忌,程滇就说都是自己人,快点讲出来。大庆就转身往院外那砖房指了指,我一下就明白过来,卢英在那地下室里头。
我们在屋里等了二十来分钟,卢英仍然还未出来,我就有些等不住了,道:“程滇,你和齐玥在这等着,我去找她。”
走到砖房里面,我三两下就撬开地上的铁板,弯腰顺着阶梯慢慢走了下去,由昏暗到明亮,地下室里仍是之前那两个男人在那守着。
他们警惕地盯着我,猛地就站了起来,我懒得解释,就扯开嗓子连忙喊了几声卢英,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十分空荡的脚步声。
卢英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我显然有些惊讶,她看了看身旁的两个男人,就对我招了下手,让我过去。
我跟着她一路走过通道,去到了搁放李城正尸体的那个房间。机器微微轰鸣着,透明玻璃柜里面那具尸体的皮肤覆盖着一层白白的粉,冷气有规律地从气孔喷出,打在李城正的尸体上。这尸体保存得非常完好,我走近之后,发现尸体背后仍插着输送血液的管子。
卢英把玻璃柜的冷气加大了点,很快那管子里面的血液便凝固住,李城正的尸体慢慢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随后卢英走到玻璃柜背后,把那些管子一根根给拔了下来,她道:“很快你体内的蛊虫就会进入一个休眠期了。”
我有些糊涂,问:“你是在说我还是说这尸体?”
“都一样,你跟这尸体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媾蜮这种蛊,两方是相互感应的,这尸体里的媾蜮被冻住之后,会休眠起来,而你体内的媾蜮也会自己休眠,也就是说,你的头脑不会再感应到什么。”
“你为什么要冻住这媾蜮?”
“是那老头吩咐的,这老头肯定要找你了,他要查的东西应该都查得差不多了。”
我皱了下眉:“所以我就没了价值,要把我体内的玩意弄死是吧?”
她摇头:“那老头可不会这样做,你是不知道要找到一个适合媾蜮蛊的寄生体有多困难,他只是暂时令这媾蜮蛊失去作用而已。”
“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你不是挺会推想的吗,就不好奇为什么你被种下媾蜮蛊这段时间他从不跟你接触,都是通过程滇给你带信息。”
我稍一琢磨,就道:“你是说他怕我感应到他心里的想法?”
卢英点了下头:“但他明显太高估你了,你根本就没有用蛊的天分,这么久了你还并不会使用媾蜮蛊,那老头叫你去查东西其实就是因为你体内的媾蜮蛊能感应到信息,但你却并没怎么用过媾蜮蛊,都是靠单纯的人力去查。”
“那你有没有知道这老头究竟想做什么?”
卢英背过身去,道:“这个我还没弄清楚,不过,他应该很快会动身去云南那边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女人明显又在糊弄我,上次在地下水道里面的时候,她明明就想从江阴他们手里夺走那图纸,所以卢英肯定是知道非常多东西的,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想了一会,我看着她问:“你意思是那破老头要揪我过去?”
“或许吧,我不太肯定。”
他娘的,我心里暗骂几句,静了一会,就道:“算了,我来这是想叫你去看看齐玥的,她可能又惹到蛊了,那个名字叫蚰蛊。”
没再讲什么,两人爬出这个地下室,门口边上站着大庆跟程滇,他们正在聊着什么,手里都夹着根烟。
他们见我们从砖房出来后,都看了过来,程滇扔掉烟,道:“你们在里面磨蹭这么久搞什么鬼?齐玥那丫头都在楼上房里头睡了。”
卢英没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屋内,我跟着上去二楼,轻轻推开门之后发现齐玥并没睡着,她正靠在床边上发呆。
走近之后,看到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明显她刚才又哭了一场,卢英有些不解,问:“你怎么了?”
齐玥低着头静默了一会,道:“我刚才梦到我姐了。”
卢英扭头望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坐到齐玥的身旁,伸手轻轻抱住了齐玥肩膀,轻声道:“放心吧,都会过去的。”
我暗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她们,轻轻转身离开了房间。
下到一楼,程滇就走了过来问我齐玥是不是惹到了蛊,我道:“还不清楚,齐玥刚才又哭了,女人比较懂得安慰,让卢英开解一下她吧,这几天尽量别让齐玥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想东想西,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程滇点头说知道,慢慢坐到沙发上,我们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楼上才有了开门的动静。
扭头看上去,卢英从房间出来,她轻轻把门带拢之后便走了下来,我跟程滇几乎同时开口问道:“齐玥怎样了?”
“让她留在这几天,我需要一些时间看看。”
我问:“她真的又中了蛊毒?”
卢英思忖了一会,说道:“我刚才放出了金蚕蛊,它有明显的反应,但奇怪的是齐玥身上却没有中蛊毒的迹象,所以这一时半会我也不好确定她体内到底惹上了什么东西。”
程滇想了一下,道:“那蛊会不会也有什么潜伏期的,或者那虫子像寄生虫一样,还没有发育起来。”
“关于这个,不大好说,蛊不是千古不变的,同一种蛊,被下到不同体质的人,其表现出来的症状也可能会不一样的。”
继续谈了几句,我低头看了看时间,就对他们两人道:“我还有点事,要回去了,程滇你在这看着齐玥吧。”
跟他们告别之后,我坐进程滇那辆车,开往市里面,准备去警察局找一趟汪申翁。那天我将信息发给那个汪申翁之后,就没收到他的回应,我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才对,但心里头却完全没这种感觉,而是非常担忧阿七的去向,像有块石头压在心头上面。
天色暗下来之后,车子终于驶进了一片喧闹的街区,四周光彩动人。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我停下车,打算买包香烟。
我在便利店里面弄了一条香烟,推门出去时,发现不远处正有两个男人正狠狠地踢着蜷缩在地上的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周围路人都面面相觑,驻脚远远望了一眼之后,都赶紧走了开来。
我看了一眼,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直接开车走人,手拉开车门,那流浪汉忽然就惨叫了一声,十分凄凉。
他娘的,我心揪了一下,立马从驾驶室里摸出了程滇那把假枪,猛地合上车门,急匆匆就朝那两个男人冲过去。
走到一半时,那两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大骂,脚下仍不停地踢着地上身子颤抖的流浪汉,我就想喝住他们,此时忽在另一边走过来一个有些瘸的男人,二话不说,一下就放倒了那两个家伙。
我停住脚步,惊讶不已,那个男人明显就是阿七,只见他脚下那两男人爬起来之后,其中一个瞪眼骂了一句就想扑上去,阿七冷冷看了一眼,猛地又补了一脚,正中那男人鼻子。
男人一下被踢飞在地,一仰头,鲜血就从鼻腔流了出来,这下子两个男人都畏惧起来,面色惊恐地相互看了看,连忙就连滚带爬地逃走。
我喊了一句:“阿七!”
结果他扭头望了我一眼,忽迅速跳进了不远处的一辆车,猛地就飙了起来,我急忙就追上去,气喘吁吁的大喊了几下,但结果阿七的车速度却更加快了起来,留下一路烟尘。
我心里大骂起来,说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娘的装什么神秘。
踹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我过了好一会才把气给缓过来,慢慢走回去,这个时候,那个流浪汉艰难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站起之后,咳了几声,转身颤巍巍地走几步,我望了一眼,便觉的这人好眼熟,赶紧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顿住了脚步,慢吞吞地扭回头来,转回脸那瞬间,我愣了下,一下就将他给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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