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叔就道:“在咱们这地方,被蚂蝗叮咬之后,基本都是用这个法子,把叮咬住的皮肤轻轻地拍几下,把它给震落掉,蚂蝗是能够钻进人的肉里的,如果强硬把它拔掉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蚂蝗拉断,它那个吸盘会留在你肉里,引起感染。”
我头皮麻了一下,觉得后背又痒了起来,说道:“这个水潭也太他娘的恐怖了,叫吸血潭吧,潭里都是吸血的玩意。”
麻叔就指向那个潭子,道:“这个潭子叫棺材阴潭,传说东汉末年的时候,道家兴起,一位修行很高的道士来到了我们的寨子,行善修德多年,他升天之后,寨子里的人就用五阴之木给他造了一副棺材,埋于此地,多年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口深潭,寨子里头的人都认为是是那道士显灵了,所以大家都叫它棺材阴潭。”
我看着他:“五阴之木是什么?”
“五阴之木指的是松树、柏树、槐树、榆树和桧树,这五种树木都是性喜阴,寿命又长,极其能汇聚阴气,营造阴地,很多人都会在坟地里种上这些树的,用来守护坟地。”
我点点头,喃道:“怪不得那潭水这么冷,这潭子也太邪门了。”
麻叔道:“这棺材潭真正邪门的地方不是这个,你再仔细观察一下那潭子看看。”
我转回头,朝那棺材阴潭认真观察起来,但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又没有月光,整个水面是黑漆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盯了好一会,我收回目光,困惑道:“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没注意到吗?那是一口死潭,它常年充盈,水位是一直没下降过。”麻叔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水潭周围根本就没有水流注入进去,全是泥地,但刚才下去潭子的时候,我试过潜下去,水潭是深不见底。
想了一下,我奇怪道:“按道理来讲,这潭子如果单靠雨水补给是不可能常年充盈的。”
程滇听后也站起身伸长脖子去看那水潭,啧啧道:“这么神奇?那道士该不会化身成为那只水猴子了吧。”
麻叔就笑了一声,道:“万物自然有其道理,不用这么奇怪,我估计那潭子底下是有地下水冒出来的。”
“至于潭子里那只电风猴。”,麻叔这时就皱起眉头,“我生活在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来不知道这潭底住了一只水鬼。”
我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伤口,不由得苦笑摇头,说不要想这个了,反正不要下去那个潭子就好,既然惹不起,那就远远避开它。
三人谈话的时候,寸头已经在潭边那些野菜给洗好,他甩了甩水之后,朝篝火走过去,把野菜全往沸腾的那锅水撒了下去。
接着寸头把调料撒下去,他用铁勺子在野菜汤里搅了搅,没半会工会,热腾腾的诱人香气就从锅里飘出,引得我食指大动,顿时把身上的伤痛都给忘却掉。
煮了几分钟左右,寸头就转回头来,招呼了一声,接着我们都从包里翻出碗筷跟大饼坐过去,围在篝火前。
菜汤在锅里沸腾着,飘着清油的水泡翻滚,冒出腾腾热气,寸头又折断两根枯枝,扔进锅下的篝火中,噼啪作响。
见菜滚烫得差不多了之后,我们开始七手八脚地往碗里夹菜勺汤,趁热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饥肠辘辘的原因,竟觉得碗中清淡的菜汤无比的美味。
程滇喝了一口,烫的直吐舌头,但还是赞道:“麻叔,这是什么菜,我是第一次都觉得素的都这么好吃。”
麻叔笑:“这叫泥菜,你们城里想吃都吃不到的东西,功效可多着。”
程滇朝麻叔笑了一声,就歪过头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奶奶的,这麻叔是百科全书,什么玩意都懂。”
这顿晚餐是大饼就着热菜汤,虽然非常简单,我却感到十分的满足,四人把那锅泥菜汤喝了个精光。
把铁锅从篝火上移走后,我们便把衣服跟鞋子放上去烤,篝火把我们几人映通身火红。
烤了片刻之后,程滇打了个响嗝,就坐到边上抽烟,他仰头对着夜空吐了一口烟,叹道:“奶奶的,阔少,来到这里之后,恐怕抽烟是我唯一能消遣的娱乐咯,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有,我该咋活?”
我骂道:“他娘的,老是叨叨个不停,又不是我揪你过来的,你就闷得慌就使劲抽烟!”
“抽这么多烟,老子得肺癌死掉了咋办?”
麻叔见我们吵了几句,呵呵一笑:“小伙,在咱们这地方,你不用担心会闷,有趣的东西多着呢,像打猎捕鱼这些,你肯定会有兴趣的。”
程滇连忙摆手,咧嘴笑道:“麻叔,这个你可别找我,你这不就是想找个免费的劳动力,这样活找我隔壁这阔少适合,这大学生长这么大估计连野猪都没见过,他肯定觉得新奇,有兴趣跟你去。”
麻叔似乎更乐了,道:“如果你是担心我坑你干活的话,你全程看着就行。”
我全然没心思听他们扯东西,就靠到寸头旁边,问道:“寸头哥,你说的那个蛊坛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大概讲一下?”
寸头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想了想,道:“我们寨子巫师作法的地方。”
“那要驯服我体内的媾蜮,需要在那里做什么的,放我血来拜祭那些牛鬼蛇神?”
“不是,那些仪式麻叔懂,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害到你身体的。”
我点点头,就没再讲话,呆呆地坐了一会。
入夜之后,山里气温就降下来不少,四周非常的静谧,夜幕上镶嵌着几颗残星。
因为山里头多有野兽出没,必须得留一个人在帐篷外头看着篝火,所以我们一合计,就决定我们年轻的三人用一个帐篷,轮流守夜,麻叔则独自在一个帐篷里睡觉。
说是三人轮着来守夜,但其实在后半夜里基本都是寸头一个人坐在篝火前守夜,他担心我跟程滇两人无法适应山里这种环境,没有那种警惕性。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跟寸头换了班,让他去帐篷里面眯一会。
这个时候篝火已经灭了,木柴已经烧光,只剩一堆灰烬冒着几缕烟,我呆呆望了几眼四周的山林,朦朦胧胧,感觉异常的闷热。
山际边慢慢透起一小片光亮的时候,麻叔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跟我打了个招呼,便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奇怪,这天气有点闷啊,估计要变天了。”
麻叔收回目光,转身去拉开帐篷,叫醒寸头跟程滇,接着我们将东西快速收拾好之后又开始往山顶赶路。
迷蒙中,太阳在云端中出现过一次,但很快又隐进灰云里。
我原以为这次没了太阳,爬山的过程中身体会好受一点,但结果并没如此,今日虽没有烈日冒头,但天气却是及其闷热,还没走多远的一段山路,我就开始觉得有些喘气,周围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胸口,整个人感到非常的疲惫,体力远不及暴晒的昨日。
这是天气导致我身体出现的疲惫,对于这一点,我心里头很清楚,所以开始喝大量的水,慢慢的,自己身体出了汗,在路上又往灌木丛里撒了两泡尿,我这才感觉身体有活力起来。
寸头仍旧是走在前面拿着砍刀开路的那一个,一路上基本没停过手,左劈右砍的,把灌木丛里的岔枝乱叶砍到一边,他身上的衣服没多久就湿透过去。
主山的路是十分的陡,我这才明白真正意义上的爬山,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小路,只要劈开一些近人高的茅草就行,可近半山腰的路又徒然陡了些许,岩石突兀,褐黑色的岩石旁长着粗矮的灌木,几个人就靠着抓住灌木往上爬,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精神都绷得紧紧的。
爬了一段坡度极陡的路之后,整个地势又开始变得平缓起来,周围树木参天,枝叶如云,遮天蔽日,侧耳细听,隐约有溪流声从林间传出来。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麻叔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水,抹了一把嘴,说道:“这里好像有溪水,咱们过去溪水边上歇一会,补充干粮。”
我们都点了一下头,循着水声走过去,这里的地杂草丛生,长势疯狂,一脚踩下去,能陷进半条腿,地上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藤条,四处缠绕,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四周围全是大蚊虫在打转,我们一边挥手一边往灌木丛深处走,大约直走了有一根烟的时间,眼前就变得光亮起来,水流声响了不少,仿佛就在耳边。
钻出灌木林之后,我们便望见了一条清澈的溪流,哗哗直响,两旁都是怪石。从溪流延伸上去,便是一座小峡谷,小溪的水源是从峡谷裂口处的一边流出来。
我放下背包,抬头望了一眼峡谷,巨大山体从中间裂开一条幽深的缝,峭壁几乎望不见顶,巨石凸出,峭壁的树木长势旺盛,翠绿一片。
程滇一早就扔下背包在溪边用手捧水洗脸,麻叔就看着他道:“这水洗脸可以,但不能随便喝。”
话音刚落没多久,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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