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阴云密布,山际边上的乌云堆积得黑如铁块,看来这里将要有一场暴雨将至了。
下一场雨再正常不过,我并不以此为意,但麻叔跟寸头却都面色凝重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乌云好一会。
我问道:“麻叔,有什么不对劲吗?”
麻叔眉头蹙起,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大山里头遇到暴雨可是一件麻烦事情,看这天色,估计会有雷暴,现在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吧。”
“雷暴?”,程滇似乎惊了一下,急忙就站了起来,道:“奶奶的,没开玩笑吧,我平时干的损阴德的事情多,最怕的就是打雷,麻叔,这,这山里头哪能避雷?”
这时寸头说道:“这里是向阳坡,雷暴是常有的事情,找个山洞吧,这雨估计就要来了。”
几人这会是连喝水的功夫都不敢耽误,急忙又拎起背包往峡谷那边走,峡谷里头有没有山洞,这需要看运气,因为常年入山的麻叔都没有进过那片峡谷,对里面的地势情况完全一无所知。
走到距离峡谷入口还剩一半路的时候,天际的重重乌云开始翻滚起来,往我们几人的头顶涌过来,整块天空黑如墨汁,山谷周围霎时间就昏暗了下来,仿佛将要坍塌下来。
随着轰隆一声闷雷,顿时狂风大作,山谷间的枯黄落叶猛地被卷起,迎面刮来一阵风沙,我们全都眯上了眼,用手去挡,接着便是几点豆大的雨点就洒了下来,砸落到我们的头顶上。
我们都开始有点慌神了,连忙加快了脚步,一股劲往峡谷裂口跑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峡谷入口的时候,我缓了一秒气,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围,山谷里面的树木很少,周围都是岩石,两边的峭壁陡峭得如同被利斧垂直劈下去一般,峭壁中间稀稀疏疏地冒出来几处野草,脚下则是流着细细的水。
黑压压的乌云朝峡谷上空拢压过来,周围昏暗得看不清对方的脸,麻叔抬头盯向峡谷,困惑地叨道:“这的地形怎么这么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哪的问题。”
对于山谷,我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尽管心里有疑问,也不好去问什么。
麻叔仰头转着身子将峡谷里面的都打量了一番,他就脸色显得焦急起来,说:“这里没什么能避雨的山洞,往前走走看。”
雨点开始多了起来,我们狼狈地往峡谷深处跑了十来分钟之后,峡谷变得越来越窄,跑出一个峡谷口之后,走在最前头的麻叔顿住了脚步。
他抬手往峡谷岩壁上一指:“那里有一个山洞,上去瞧瞧。”
我们闻言就看上去,在距离我们十来米高的峭壁上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山缝里头黑乎乎一片,应该挺深的,而在整条裂缝的中间那部分爆裂的最开,估计有一人来高,将它称作山洞似乎有些不大恰当。
这山洞虽然离我们挺高,但幸运的是岩壁地势很缓,并没有像前面峡谷入口那些岩壁那么陡峭,爬上去是完全没问题。
雨点开始密集起来,寸头跟程滇一马当先,两人踩着一块凸出的岩石就爬了上去,我跟麻叔尾随其后。
这岩壁看着坡度缓,但爬起来仍旧吃力,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双脚脚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条裂缝沿上,正想吸一口气,攀在旁边的麻叔忽然定了定身子,扭头直勾勾地盯着我脑袋。
我愣了愣,正想开口问怎么了,瞬间麻叔就从腰间抽出砍刀,猛地向我脑袋横劈了过来,这动作十分迅速,我竟还未来得及反应,刀锋就已经挥了过来。
我下意识就惊呼一声,脑袋瓜子一阵寒风掠过,但刀并没有伤到我,直直从头顶疾速掠过,紧接着一条蛇就从我脸前落下,搭在我手臂上。
“娘的,蛇!”我惊叫一声,猛地将手臂上的蛇甩开来。
那条蛇掉落在岩壁的一棵树上,挂在枝叶上,我惊魂未定地往下一瞄,这才发现那条蛇是已经没了蛇头的。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向麻叔,说道:“谢谢麻叔了,我刚以为你要劈我。”
麻叔笑了笑:“吓到你了吧,刚才我怕跟你一提醒,你就一个慌神,脑袋就碰到那条毒蛇了。”
爬在上面的程滇就往下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怎么了,快上来,觉得淋雨攀岩很浪漫是吧。”
雨滴已经打湿我的衣服,等我们几人翻上那条山体裂缝,爬进去时,连续响了两个炸雷,瓢泼大雨就下来,银河倒泻,外面白茫茫一片,雨声轰轰直响,雨水落在裂缝边上,溅开一层水雾,夹着凉意就飘了进来。
我们往里退了几步,看了一会外面的滂沱大雨,基本也看不清对面的山体了,只感觉到处都是迷蒙的水。
几人的衣服基本都被淋湿了过去,站在裂缝边上不禁感到有些寒意,我们都转过去,往山洞里头打量了一眼就开始往里面猫腰走去。
山洞不高,跟我在谷底估算得一样,中间处刚好容两人站起来,左右两边就慢慢低矮下来,延伸的很宽。
我们往山洞里面走进去,约莫几米之后光线就暗了下去,顶上的岩体也变矮下来,不得弯腰走进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嚯的一声,昏暗中一黑色的东西朝我们脑门直飞撞过来,众人一惊,下意识就蹲了下去,那黑色的玩意就一下子从我们头上飞了出去。
“奶奶的,原来是只蝙蝠。”程滇回头望了一眼。
虚惊一场,我松了口气,麻叔就往山洞深处望了一眼,说道:“算了,我们就在这坐下来避雨吧,我怕再往里面走会有危险。”
麻叔讲完之后,我们也觉得没什么所谓,便在边上放下背包坐了下去,啃起干粮来,洞外雨声轰耳。
半响后,寸头喝了一口水,就往外面望了一眼,说:“看这雨势,估计得要下两三天才能停过来。”
麻叔就叹了一口气,说:“这暴雨也下得突然了,估计得挨饿了。”
程滇立即就停下啃饼的动作,道:“不是,麻叔,我们准备的粮食还不够?”
麻叔就道:“不可能足够的,为了减轻上山的负担,即使没有这场大雨阻碍行程,按照原来的上下山的时间来计划,我都并没有往背包里头塞足够的干粮。”
程滇就愣了愣:“这又时为啥子,宁愿累一点也不要饿啊。”
寸头解释道:“寨子里的人基本进山都不会带很多的干粮,因为在山里头有野鸡野兔跟野果子等,食物基本不成问题,现在主要是这场暴雨令我们无法去狩猎,弄不来食物而已,只要雨停下来之后,随便就能整一顿肉来吃,你大可放心。”
“你也说是雨停下来之后,前提是这暴雨停下来,你看外面,这场雨不得下两三天。”
程滇说完之后就拉开背包,伸手进去翻了几下,又道:“我之前也没怎么看里头有多少东西吃的,现在一看,还真少的可怜。”
我见他还想喋喋不休下去,就骂道:“他娘的,你有完没完,饿一天你又死不了。”
话音落下,几人就静默了下来,外头的雨势有增无减,我扭头往外面看了一眼,想了想,就摸出烟来点上一根,打算驱散身体的湿意。
方才在攀岩的过程中,雨水就已经将我的衣服淋湿了一大半,混着身体的汗液,黏黏糊糊的,及其不舒服。
我估计麻叔他们三人也是跟我差不多,身子被捂得难受,于是我便把衬衣给脱下,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在这里生一堆火,不然衣服半湿不干的,怪难受,脱下来受寒了也不好。”
麻叔就点头:“我刚才也是在想这个事,现在的问题是困在这山洞里没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烧。”
我扭头扫了一眼这山洞,连石头都不多一块,何况是柴木,呆呆坐了一会就发现,眼下的问题不但是柴火的事情,还有凑热闹的蚊子。
因为外面下去倾盆大雨,成群结队的蚊子全都往山洞里头飞了进来,嗡嗡地哼着声音,在我们几人面前打着转飞,脑袋边上像笼罩着一大片黑褐色的雾一样,伸手上去就能抓死几只。
山里蚊子的个头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飞进来的全都是那种身子有白色斑点的大花蚊,给它叮咬上一口,皮肤冒出的包又红又大,及其瘙痒。
很快,我们四个人坐不住了,全都站起来驱赶蚊子,没半会我手掌就怕死了不少大花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
程滇脸上被叮了几个包,骂了一句,就猛地拍死两只蚊子,他伸手往岩壁上蹭掉蚊子的尸体,骂道:“奶奶的,麻叔,这样下去不行啊,有没有什么法子赶掉这群争地盘的吸血大军,我都快被这些蚊子吸干血液了,还不知道这些蚊子有没有艾滋病菌的,要是这么倒霉惹上了,我一辈子的英名就毁了。”
麻叔抬手猛地挥走头上嗡嗡直响的蚊子群,道:“看看洞里面有没有蝙蝠粪,把那干的粪烧着就可以驱赶掉这群蚊子了。”
程滇闻言立即俯身从被包里拿出手电筒,亮着之后就往洞里面扫了几下,见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之后,他嘴里骂了一句,又猫着腰往山洞里面走了十几米。
接着他拍了拍手电筒,抬手往里面一照,就顿住了身子,伸头往里头一瞄,惊惑地叨了一句:“我靠,里面那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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