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一变,缩回了手,急忙闪开到一边,躲掉飞砸而来的石头,石头砸中了程滇的大腿,他怪叫一声就大骂:“你他妈没义气。”
此时那人已经冲了过来,在我眼前一晃,猛地撞了我一把,我肩膀一震,整个人被撞得踉跄了几步,接着我顺势扑倒在地,伸手死死揽住那人的一只脚。
那人立刻抬脚往后一蹬,眼看就要踹到我脸上,但寸头已经跑了过来,飞身就把那人撞倒到一边地上。
我急忙就翻身爬起,发现那人已经被寸头紧紧地压在地上了,完全动弹不得,面上的黑布巾全是泥土,嘴里不停怒吼着。
这时候麻叔也急忙跑到了这里,我蹲身下去伸手扯开这人头上缠着的黑布巾,目光一触碰到这人的脸,我就错愕了几秒,这人竟然是那晚在竹林里的那个疯子,阿炭。
麻叔也是一脸惊讶,皱眉叨了一声:“阿炭?”
我困惑地问道:“他是你们寨子里面的?”
麻叔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阿炭是住上面高老头的儿子,脑子有点不正常。”
被压在地上的阿炭忽然仰起头,情绪激动地讲了一大串话,都是这儿的语言,我完全听不懂。
阿炭激动地高声讲完之后,寸头跟麻叔不约而同地望了我一眼,我看着他们,惊惑问:“他讲了什么?”
静了一会,麻叔就摇头:“胡言乱语罢了,我都听不明白。”
我暗自骂了一句,心说听不懂还摆出这反应,是我长得像傻子?
此时阿炭的嘴里又开始大声讲着什么,面目极其狰狞,寸头立即抬手掌往他脖子劈了下去,阿炭闷哼一声,脑袋软到一边去。
我抬眼吃惊地看向寸头,心说这两叔侄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正想着,边上的程滇就大声骂道:“奶奶的,你们要不要来个人扶一下伤员,老子的骨头都被砸断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就起身去扶程滇,寸头跟麻叔便将晕倒的阿炭拖着,往屋子那边走。
快要到回到屋门前的时候,黑暗中,马祥从对面急切地迎了上来,问道:“你们都没什么事吧。”
程滇就咧嘴道:“他们倒没事,就老子一个光荣负伤了。”
这时候寸头顿住脚步,问麻叔:“这人怎么处置好?”
“先把他绑在屋后的柴房里头,跟你们带过来的那人关一起,等明天麻蛮去上学之后,咱们再去审问是怎么回事。”
寸头就道:“把他和刘顾民关一起?这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把阿炭绑紧一点,这两人又不认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完之后,麻叔跟寸头两人将阿炭拉到屋后的柴房里头,我们三个人则轻轻地回了屋里头,尽管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麻刀,或许这家伙是没有睡着,他从房间里头出来,冷漠地看了我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又缓缓退回房里头,将门合了上去。
程滇扭头两眼看着我,低声道:“这小子装什么高冷小王子,模样还没老子帅。”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程滇扶上二楼,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这家伙脸上被石头蹭掉了一小块皮,不过流出的血量并不多,我只是用酒精给伤口周围擦了一下。
伤的比较严重的是程滇的腿,膝盖头已经被石头砸得乌黑,我给他用药酒搓膝盖的时候,整个人疼得鬼哭狼嚎。
这下半夜很快过去,我回到房间,抖掉被子上的破碎瓦砾,躺上床没多久天就光亮了,听到了一声鸡鸣。
经过刚才的发生的事情,我的心乱得跟团乱麻一样,这个疯子阿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地想了很久,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
我从枕头底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往嘴里放上,点着之后就伸手推开窗户,趴在窗前抽烟。
外头雾水很大,我看到山头那边有了一点霞光,看了一会,我低下头抖掉一点烟灰,这时忽然见到窗下面,麻蛮从一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接着轻轻地跑进屋里头,推门声很小。
我心中疑惑,这麻蛮大清早的去了哪里?
想了一下,我心一震,这小孩该不会知道我们捉了那个阿炭,然后偷偷地跑去放了那个家伙吧?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马就跑下去,刚出到房间门口,就碰到麻蛮慌张地跑上到走廊,他见到我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整个人被下了一大跳,立马就僵住了身子,两眼恐惧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问道:“你去柴房把阿炭放走了?”
他忙地晃头,我就心说这孩子果然知道了麻叔他们把阿炭给绑到了柴房,但在这时,我却发现麻蛮似乎在一直恐惧着什么,瘦小的身上瑟瑟发抖,情绪很不对劲。
我就奇怪问道:“你在怕我?”
麻蛮咽了一口唾沫,一摇头,突然猛地将我推开到一边,一下就跑回他的房间,将房门重重地关了上去。
我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他那房门,这小孩怎么了?
没再思考太多,我立即就走下去,这时候麻叔一家子都还没醒过来,我轻声推开大门,直接往柴房那边走。
屋子后面的柴房是没有锁的,我急匆匆地走到门前,伸手就把门栓拉开,里面极其昏暗。
走进去之后,我一眼就看到阿炭被绑在柴堆旁边的木凳子上,垂着头,并没有逃走。刘顾民的床就在对面上,蚊帐是放下的,我走进来,床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估计刘顾民这老头仍旧是在睡觉。
我转身就走到阿炭身旁,刚靠近我忽然就感到了不对劲,阿炭整个人被绑在凳子上,姿势非常的僵硬,像是全身痉挛了一样。
脑子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立即就慌了神,咽了一口唾沫,就伸手慢慢靠到阿炭的鼻子下。
感受了将近两分钟,一丝气流都没有,我整个人懵了一下,猛地收回手,这人怎么死掉了?
我紧张地呼了一口气,慢慢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急忙转身快步走到刘顾民床前,一下拉开蚊帐。
浑浊的一片昏暗中,刘顾民躺着一动不动,我看着他,心一下又提了起来,这家伙该不会也死掉了吧?
缓了一下,我慢慢伸手过去,刚到他鼻子前,这刘顾民忽然猛地一动,瞪开眼看着我,沙哑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被吓得猛地收回手,结巴道:“我,我以为你死掉了。”
刘顾民冷笑一声,说:“我的命硬着呢。”
说着他就缓缓坐起身,抬手把蚊帐掀开到一边,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忙指了一下后面的阿炭,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有个人被绑了进来?”
刘顾民不紧不慢地道:“当然知道,我睡得可没这么死,那两人又是推门说话又是移凳子的,想不被吵醒都难。”
“那人,他死了。”
刘顾民僵了一下,过了一会,他才看着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被捉进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死了,你期间没听到什么动静?”
刘顾民想了好一会,吸了一口气,道:“没有,我后来又睡过去了。”
我皱眉叨了一句:“那这家伙怎么死了。”
想了想,我转身就走回阿炭那里,仔细观察他的身体起来,结果在他的脖子处看到了很多处毒疮,拇指大小,肿烂化脓。
我看了一会,发现阿炭的身体并没有其他的外伤,接着快步走回去,将麻叔他们叫了过来,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麻叔跟寸头都脸色一变,匆忙往柴房赶。
其实在走回去通知麻叔的时候,我心里是推断这阿炭可能是被麻叔跟寸头给害了,但从他们两人的反应来看,似乎他们两人完全没有意料到有这个状况。
而且细想之下,这个可能也不大,如果阿炭是被他们两人杀死的,不大可能会把尸体留在这里。
麻叔把阿炭的身体检查了一遍,诧异地道:“阿炭是中了三尸蛊,是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寸头就盯向我,问:“你怎么突然来看阿炭了?”
我思忖了一会,在犹豫着是否要把见到麻蛮的事情讲出来,三思之后,我将今早无意间看到麻蛮的过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麻叔猛地看向我:“你是说小蛮来过这里?”
我点点头:“他应该知道我们把阿炭给捉住了,他撞见我的时候非常慌张,怕是发现了阿炭死了过去。”
麻叔叹了一口气:“这就糟了,小蛮肯定会认为是我们把阿炭给害死了。”
我问:“那现在这阿炭的尸体怎么处理?”
想了好一会,麻叔面色凝重地开口:“找个地方葬了吧,他老爹都不在人世了,这人无亲无故,没人会注意到一个疯子不见了。”
坐在床上的刘顾民忽嘿嘿地笑了一声,道:“有句话叫山高皇帝远,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去管,你们这群好人和我也是同一个德行,唯一不同的是,你们脸皮比较厚,能够不知羞耻地职责我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我注意到,麻叔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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