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趴在巨石后等了好一会,香烟都抽掉了三根,当我抖出第四根香烟的时候,程滇就低声说了一句:“看到人了!”
闻言我立即把烟塞回烟盒,抬头往对边望了过去,在那些洞窟上面的山壁处正往下爬着两个全身披着野草的人。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身形,这两人应该就是麻叔跟马祥了,我不禁感到惊讶,这麻叔是把在部队里头学到的隐蔽术用这里来了,二人直接全身披着蔓藤从陡峭的山顶爬了下去。
这时候程滇就转头看向麻刀,问:“冷酷小王子,咱们现在要过去不?”
麻刀说道:“在这观察看看,等阿爸他们进去洞窟之后我们再偷偷摸过去,不能让阿爸跟马祥发现我们。”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直接过去帮忙不就行了?”
麻刀扭过头来,脸上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他看着我,冷声道:“抓阴尸玉蝎,我阿爸一个人就能办到,虫谷三让马祥掺和着进去,肯定不怀好意,我们要暗地里头观察,才能弄明白虫谷三的目的,还有,呆会我们要偷偷跟着马祥去怒河寨子,小蛮还在他手上。”
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这虫谷三不就是想捉阴尸玉蝎吗?”
思忖了一会,再抬头看过去,麻叔他们已经从山顶爬下去到了洞窟边上,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们二人身上都绑有绳索,他们顺着山壁,爬下去到洞窟口的前面的那一石壁小路上,接着就解开身上的绳子,猫下腰摸进了洞窟里头。
此时麻刀就动身往前走去,我们便都连忙跟上,从我们这边到对边的山壁上的洞窟处,虽然只有只有百米左右的距离,但这里是深处怪石嶙峋的山顶,中间隔着巨大的深渊,几乎就没有路可以走,能够借力的灌木也没了,光秃秃一片,都是只能绕过一边爬着巨石过去。
石头已经被太阳烤得发烫,我的手爬了没几下,就已经红了过去,若是耐不住疼,很有可能就在这些石头上面滚落下去,坠下深渊。
爬了有快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们满头大汗地过到了摆放悬棺的那边山头,洞窟已经离我们已经非常近了,绕过两座大山的衔接处,我们依次从巨石上跳到悬崖上的那条小栈道上。
程滇此时终于能松下心来,呼了一口气,他脸上都是汗珠,骂道:“奶奶的,这活不好玩!”
我知道这家伙刚才在山顶上爬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开骂的了,只是底下是万丈深渊,太过惊险,这小子大气不敢喘,只好硬生生把骂娘的话给吞了下去。
脚下这条栈道是依照地势给凿出来的,在悬崖峭壁上人工敲凹进一大片,在山壁上仍然能够看到铁凿的留下的痕迹,我有些无法理解,这些人是得有多大的毅力。
栈道路面凹凹凸凸,护栏是用碗口大小的粗木头围成的,护栏之外便是深渊,我伸头出去望了一眼,能视度顶多只有几百米上下,太阳光被对边的高山遮挡着,再往下就是一团黑色,完全看不清楚,深渊四周都是茂盛的古树,十分繁盛。
我踢下去一块石子,落入深渊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此时麻刀已经往前边走去了,他一边压下身子走一边低声数着身旁的洞窟,我们纷纷猫下腰,跟着轻轻走过去。
经过洞窟的时候,我扭头往里面瞄去,但没有见到棺材,洞窟被凿的很深,光线极其昏暗,完全望不到尽头。
麻刀是在找麻叔刚才进去的那个洞窟,他数到第六个洞窟口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身子贴向山壁,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看了看。
这悬崖之上一共有十一个洞窟,应该都是人工凿开来的,我跟着也顿住身子,蹲了下去,轻声问道:“这里头有十一个洞窟这么多,麻叔怎么就确定这个洞窟里头摆放的棺材就有阴尸玉蝎?还是说他也只是随便找一个个洞窟进去看看?”
寸头蹲在我后面,他就答道:“以前麻叔是当过蛊王的送棺人的,这些棺材里头都育有蝎子,所以,只需要找到时间最长久的那一副棺材,就有可能找到阴尸玉蝎,而麻叔对这上面所摆放的棺木的历史是最清楚的,哪一代蛊王主人葬在哪个洞窟口,他都非常清楚。”
麻刀回过头来,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摸进去看看。”
还未等我们作回应,他就轻手轻脚地猫腰往洞窟里面探了进去,程滇见麻刀进去之后,便蹲着身子移步凑过来,对我道:“这小子这点年纪就老气横秋的,如果他再像我一样,懂点人情世故,保准是个头目的苗子。”
我笑了一声,就看了寸头一眼:“说不定道爷就能够把麻刀培养成为一代枭雄。”
程滇也接话道:“宝娃哥,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把麻刀带到道爷身旁,这小子有领导者的气场跟能力,在加上我跟你在身边辅助他,接过道爷那把交椅是分分钟的事情,到时候,我跟你这辈子都不用愁,让麻刀养着咱们,我看你也是不打算结婚的人吧,得给自己找个后路。”
寸头没有吭声,脸色有点难看:“你们是在讽刺我跟道爷?”
我听得出他的语气是有点缊怒了,赶紧道:“我们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别当真。”
程滇就耸耸肩,吸了一口气,探头往洞窟里面打量,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就道:“不对啊,这小子进去这么久都没有个动静的,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听这家伙这么一说,我和寸头相互看了看,接着都动身凑到了洞窟口边上,往里头望去。
光线实在太暗,我无法打量到里头是什么情况,于是看了一会便小声道:“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要不要悄悄地进去看看?”
程滇就道:“你这急性子怕一辈子都改不了。”
寸头想了想,就道:“进去看看吧,注意动作轻点。”
话音落下之后,寸头率先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我跟程滇紧随其后。蹑手蹑脚地往深处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我就发现洞窟里的面积之大出乎我的意料,都走了有快百来米了,仍旧无法见到尽头,这里只是摆放一副棺材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块的地方,这些凿窟洞的人也不嫌累。
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闻到了一阵薄荷清香,这股香味是从幽暗的前边传过来的,寸头跟程滇也都闻到了这气味,面露狐疑。
我担心这气味有毒,随即就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程滇也是感觉到不对,顿住脚步,捂着鼻子道:“奶奶的,这是尸体喷了香水还是说散发了毒气出来。”
过了片刻,寸头就道:“可能是麻叔他们开始用虫引了,这应该就是犀牛香。”
程滇就道:“这玩意没毒的吧?”
“这个没毒的,这虫引只对那阴尸玉蝎起作用。”
说着寸头又开始往前走,他的脚步变得缓慢许多,这样慢慢前进了几分钟,昏暗中显现出了一堵巨大的山壁。
看到山壁的那一刻,我以为是到了这洞窟的尽头,但仔细一瞧,就发现这山壁上还有一个矩形的门口,挨着最左边的岩壁。
我们急忙就轻轻走过去,寸头行在最前边,他到了那个门口之后,整个人就靠帖在岩壁上,他伸长了脖子,往门口里面看过去。
不到三秒,他就缩回了头,立即转身给我们打了一个手势,让我们不要出声,我跟程滇立即就停下步子,屏住了呼吸,相互望了望。
寸头却没再理会我们,扭回头去,继续往里头观察,我跟程滇等了一下,举得疑惑,便也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寸头旁边。
程滇蹲下身,靠到寸头的前面去,迫不可耐地伸头往山壁门口瞄进去,我也连忙蹲下身,轻轻靠到程滇的身后。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打眼色问怎么了,他就退回身子,转脸过来瞪大了眼,满脸匪夷所思,往石门口里头指了指,让我自己去看。
这使我更加狐疑了,立即就轻轻趴到石门口边上,在石门口后面,幽静昏暗,粗略看了一眼,百来平方米,正中央有块厚重的方形水泥敦,上面摆着一副黑色的棺木。
麻刀已经麻叔发现过去,他们两父子跟马祥都蹲在一旁昏暗的角落之中,直勾勾盯着中央那副棺木。
我还并未曾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眯着眼睛去观察那副棺木,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副黑棺材的前端处冒着几丝淡淡烟雾。
之前寸头讲过,这寨子里的人会在棺材两端穿孔洞,烟雾应该就是从棺材的孔洞飘出的,在棺材上钻洞这一点我实在是感到无法理解,中国对棺材入葬的礼俗是十分敬重的,所以棺材的选用特别讲究,都是密封入葬,麻叔这寨子的人却把棺材钻出孔来,未免有点儿戏。
片刻之后,棺材里头忽然就嗒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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