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老头儿这么说，老三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对！对！你这和之前我二姑给我找人算的一样！”
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唐渊和程昱一跳。再看老三，他把小矮凳子往老头儿的位置挪了挪：“那您这能不能给说说，我身上这个事儿，要怎么破？”
“说难也难，说简单可也简单。”老头儿脸上一派忌讳莫深之相：“先用三张定阳还魂符燃尽了，泡着香灰水喝了。但是这香灰可不是普通的香灰，必定是要我这里开过阴煞的香才行。这两样加一起，是一万两千八。你已经被缠了将近两个月，住处一定也是黑气绕顶，需要做一场法事来驱驱邪。一场法事下来的话，大概也两万左右。也就是一共三万两千八。”
唐渊看老头儿捏着胡子，清楚无比地算完以后，直接起身，拽着老三就走。老头儿见状，忙喊住要走的三人：“这三万两千八换你一条命啊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
老头儿在后面叫喊不休，惹了不少上庙的人频频瞩目。程昱忍不住回头冲道：“您行了，这事儿我们自己有招，不劳烦您给破了。”
老头儿一看这态度，知道八成是拽不回来这几个人，于是又叫了一声：“好，你在哪里破这事儿咱另说，先把摇卦的钱给我！”
唐渊终于停下脚步，抓着老三的手也松了一些：“多少？”
“二十。”老头儿一边说，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张牌子：“没带现金，扫码也能付。”
唐渊扫完了码，拉着老三到刚刚与程昱坐着的地方。
刚才都是唐渊和程昱两个人做主导，这会儿消停下来，老三也终于回过神。他先是往后，看了一眼正在收摊的老头儿，又回神，扫了一眼唐渊和程昱，一张嘴却是：“太贵了。”
“意思是不贵你还真的要按照他说的去弄？”
“差不多吧。”老三实在，倒是一点没想瞒着唐渊。却殊不知这三个字在唐渊听起来更像是自暴自弃的抬杠。他沉下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凌厉：“三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以前是最讨厌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的。”
老三连连摇头：“老四，我那时候是没经历过，无知者无畏。但我现在明白了，这些东西，可不是装神弄鬼。原来这世界上，还真他娘的有玄学。”
老三说着，朝着面前的草坪狠狠地啐了一口，仿佛如此，就能吐掉积压在胸口的无名怒气。
唐渊看到老三这动作，眉头直接拧起。
“在这种地方摆摊的，一百个里面恨不得一百零一个都是骗子。三哥，如果你真的遇上了事情，也不能来这找解决办法。”
程昱在一旁，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他云里雾里。他忍不住插嘴：“那个唐渊，还有唐渊他三哥，我听你们俩说话，好像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就是，说事儿之前能不能先把这件事具体地说一说？”
说着，程昱看向唐渊，挑了挑眉：“要如果真的是鬼鬼神神这方面的事儿。我和唐渊认识一位挺厉害的，说不定真的能帮到你呢。”
幸而程昱提了一嘴，不然唐渊还真的将钟灵这位给忘在脑后了。
程昱这话说完，老三盯着他的脸看了能有十多秒，继而转向唐渊：“真的？”
“嗯。”唐渊点头，却也不敢冒然承诺，只道：“比这些市井骗子要靠谱的多。所以三哥，究竟怎么了？”
这是唐渊的第二次追问。
老三抿了抿嘴，看唐渊的眼神有些躲闪。唐渊和程昱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快两分钟，但眼前这哥们儿还是没有一点要说的意思。
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叫人看着实在着急。唐渊只好再催：“三哥，你要是不说话，我就算是认识这方面的人也帮不了你。那你只能自生自灭了。”
这话说得很重。老三脸上蒙上一层尴尬：“其实说起来，这件事的源头是在咱们宿舍做完笔录的那天开始的。”
“做完笔录那天？”唐渊闻言一惊：“但，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天你们不是去和二哥去喝酒了吗？”
“就是因为喝酒耽误的事儿。”
老三刚要往下说，温盈的声音从九莲寺的位置传过来：“唐渊！”
唐渊看到温盈这么快就出来，有些诧异：“我以为你起码要在里面呆几个小时。”
“你以为的没错，我出来就是特意告诉你和程昱，不要在这等我了，师父说这种法事最快也要七八个小时。我刚刚给你发了微信，但你没有回我。所以趁着还没开始，我出来告诉你一声。”
在石头后面站定的温盈，说完话以后，看到眼前又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她笑了笑，看着唐渊：“这又是你们报社的同事？”
明明温盈没说什么，唐渊却在这问句中感到窘迫。或许是因为他今天来陪温盈这件事，本身就是想要报道后续占了更多，其次是自己的好奇心，最后才是针对温盈这个人的关心。
所以温盈的一个“又”字，让唐渊本能地心虚起来。
“不是。”唐渊快速地否认：“这是我大学的室友。来逛庙会，我们只是恰好遇上。”
“哦，这样。”温盈点了点头：“那，你们就随便逛逛吧，我先进去了。”
“我们还是等你结束……”
“别了。”温盈对唐渊笑道：“有人在外面等我，我心里也不安宁。再说，刚刚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这法师至少要七八个小时呢。等我出来，把经过微信告诉你也是一样吧？”
这一句，唐渊明白，自己的心思彻底被温盈看清了。
话至此，他只好接住温盈的话：“好，那你小心。”
“你们也是啊，下山要小心。”
说完这一句，温盈冲着程昱和老三挥了挥手，转身朝寺庙的方向小跑离开了。
唐渊收回目光时，却猝不及防对上老三和程昱两双充斥着八卦的眼睛。
老三道：“老四，你这是？”
“只是一个取材对象而已。”唐渊道：“你继续刚刚没说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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