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飞与袁铁衣一听,脸都白了。
两人赶紧推开房门,只觉一股异香扑鼻,在房内已经略感有些刺鼻了,都是心中骇然。
秋环也是急得香汗淋漓,却没忘了提醒两人掩住口鼻,或屏住呼吸,快些将太子与太子妃两人抬出屋外。
她自己则是赶紧取药来放到两人口鼻处,又是连连以金针刺穴,好不容易才将楚乐与珑雪救醒过来。
一群在周围护卫的金龙卫都下麻了爪,赶紧也七手八脚地过来帮忙。
楚乐一睁开眼,立即“哎”地一声,只觉胸中郁闷难当,不住地大口喘着粗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即转去看珑雪,公主这时终于也醒了过来,摸着尚有些晕眩的头,略一回神,立即道:“秋环?”
秋环早已慌了手脚,噗通跪倒在地,哭道:“殿下和娘娘恕罪,是奴婢失察,遭了贼人的道。”
楚乐终究比珑雪早些恢复,略作沉吟,立即向袁铁衣道:“去看看床头的柜子,里头的东西,还在不在?”
袁铁衣赶紧进去看了一眼,回来时面色惨白。
“殿下,那账簿……不见了。”
楚乐摇头长叹:“好手段,好胆大。”
珑雪俏面寒霜道:“秋环,如此异香,我们一开始怎会没察觉出来?”
秋环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抽噎道:“娘娘恕罪,贼人用的是一种极罕见的药香,成分是黑曼陀,醉仙桃,白葛藤等物,再加上童子尿,初始薰起时并无异味,之后却会逐渐散出刺鼻香气。”
袁铁衣奇道:“可是,我怎么……”
不等他说完,秋环便打断道:“若是从一开始就闻到,这药香中还有麻痹的作用,令人嗅觉失常,闻不出异味。”
楚乐闻言转头望向郝飞,摇头道:“郝校尉,此次是多亏有你,须得记你大功一件啊。”
郝飞赶紧跪下道:“殿下过奖,卑职职责所在,理应尽心。还好今日殿下与娘娘无事,不然……卑职也是万死难辞其咎!”
秋环还在给珑雪扎针,为她活血清毒。
珑雪疼得银牙紧咬,也真是越想越气,高耸的胸脯好一阵起伏,恨恨道:“好贼子,盗取账簿失算,便有心下此毒手,真是合该万死!”
楚乐这时被袁铁衣扶着坐到旁边院中的石凳上,只觉得脑袋仍是隐隐的发胀,用手抚着额头沉吟:“看来,他们刚才还藏着人这里。”
“哎我说袁铁衣,你们是怎么搜的啊,居然没发现?”
袁铁衣闻言只觉背脊生寒,赶紧跪倒道:“是小人刚才失察了,请殿下责罚。”
楚乐瞥了他一眼,道:“那现在呢?”
这句话听着与楚乐平时的口吻并无二致,语速轻慢,但袁铁衣听在耳里却觉得犹如千斤巨石压在了心头,呼吸都几乎快停止了。
他赶紧叫上几个手下,又在院里和屋内细细搜查了一圈。
等他回来的时候,珑雪已经披了一件衣服,坐楚乐身旁,靠着楚乐打瞌睡。
她面色红润,显然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而楚乐则在让秋环继续扎针。
“怎么样?”楚乐看着他问道。
袁铁衣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上前跪倒:“殿下,那人,应该就躲在刚才那个小个子的下面,有个草窝。”
“当时那个贼人是自己跳出来的,也便吸引了大家的主意,结果就没发现他身下居然还有空间能够藏人。”
“那空间很小,看来贼人的同伙,也是个子很小,往里一窝,确实很难被人发现。”
楚乐闭上眼,回忆着刚才的情况,若有所思地道:“先第一个出现的算命先生,引开诸多官兵。”
“然后是那个大块头,又吸引这里这些守卫的注意力。”
“实际上,却是让那个小个子躲在屋后,等我们取出账簿之后,再趁机行窃。”
“这些,都被我们看破了。”
“但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个贼躲在那下面。”
他回头望向袁铁衣道:“窗纸上可有被戳破的口子?”
袁铁衣肯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在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小个儿贼人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躲进屋里去了。”
楚乐点点头:“真是一波连着一波,好算计啊。”
“其实本来这些都罢了,可你为何要妄图害我与我夫人的性命呢?”
楚乐看了一眼身旁已经闭上双眼的珑雪,咬了咬牙,再次微微挑起嘴角,这一次却显得阴冷凶戾。
牙缝里轻轻迸出两个字来。
“找死!”
他忽然一缩脖子,嚷道:“……哎……秋环,这下怎么特别疼?”
“殿下……殿下恕罪,刚刚是奴婢手重了。”
楚乐没继续苛责秋环,转头向袁铁衣道:“此次出江都办事,可说是一路顺利,看来是过于轻松了,让你们几个起了松懈之心。”
“你们几个,都是在众多金龙卫中,最了解我的人,如何能这般怠惰?”
众人赶紧跪了下来。
确实在眼前的这几个金龙卫,包括在这些日子刚被楚乐吸收为贴身侍卫的袁铁衣,都是为数不多在此行中经过楚乐仔细观察之后,确认能够信任的人。
所以他们真正知道楚乐身份,并且还知道他不傻。
已经可算是心腹死士了。
但今天这纰漏实在出得太大,让楚乐此时想起来,还是阵阵后怕,不点点他们,那肯定是不行。
“这番责罚,我今天是记下了。”
楚乐冷冷喝道:“在之后的路上,再看你们表现,会江都时一并论处!”
“你们该知道要如何做了吧?”
这话也算是打一棒又画了饼。
众人闻言纷纷谢恩。
原来的屋子,肯定是不能再住了。
袁铁衣干脆再旁边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安排楚乐住了进去。
进入房间之后,袁铁衣又苦着脸凑近楚乐问道:“殿下,那账簿的事,现在怎么办?”
楚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呢?”
袁铁衣赶紧道:“回殿下,这自然是要细细去查。在下认为,突破口,便是被我们逮住的那小个子,事不宜迟,再晚只怕又被他们转移了,不如……我这就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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