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替天行道？纯属放屁
庄三木小拍一记马屁，道：“东家若是上了战场，一定是敌人的噩梦。”
陈庸大笑：“我自己夸自己，那叫不要脸，你夸我，那叫捧杀。”
庄三木憨厚一笑，道：“东家，我是认真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穆红鱼：“东家，这女人怎么处理？”
陈庸道：“大虫庄若是愿意拿信件来交换，人就还给他们。”
“若是不愿意，那就杀了。”
庄三木略有些错愕。
陈庸道：“怎么了？”
庄三木挠头：“我是没想到，东家竟然会杀了她。”
陈庸道：“难道你认为我会放过她？或者说把她娶了？”
庄三木连连摇头：“那倒不至于，就是杀俘虏这种事情，我以为东家做不出来。”
陈庸说道：“如何处理俘虏，要根据形势而定。”
“在我看来，土匪的骨子里，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狠劲。他们的狠厉，都只会彰显给弱者看。”
“为了兄弟报仇，只是那些说书人编纂出来的段子罢了。土匪看重的是什么？利益。死了一个大当家，对小弟而言没什么影响，对其他几位当家来说，反倒是一个上位的机会。”
“至于什么忠诚，信义，狗屁都不是。”
“何况大虫庄在这个女人的带领下，杀了好几个流民。一旦她失去了最后的交易价值，那就没必要活着了。”
庄三木道：“东家，你好像一直都瞧不起绿林中人，这是为什么呢？”
陈庸淡淡的回答道：“当一个群体，把屠刀对准了弱者，那他们不管有什么理由，在我眼里都是人渣。”
“我相信，土匪当中肯定也有那种所谓的侠义之人，但有句话叫做，不要用个例代表群体。一万个土匪当中出一个侠义之人，那有个鸟用？”
“土匪要真的如他们自诩的那般，是替天行道，那就请把屠刀对准衙门。真要那样做，我就敬佩他们是条汉子。”
“可你瞧瞧跟咱们作对的土匪，破燕庄、黑熊寨还有这个大虫庄，都是与官府勾结欺压百姓，多少百姓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对这种人，但凡有一丝的怜悯，我都对不起自己接受过的教育。”
庄三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少在这里放屁，读书人懂什么绿林义气！”
早已经清醒过来，但一直在装晕的穆红鱼，听完陈庸这番话后，再也忍不住，出口反驳。
陈庸道：“噢，你觉得我哪里说错了？”
穆红鱼大声说道：“我们大虫庄，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陈庸似笑非笑的说：“替天行道？那个天啊？”
穆红鱼语塞，支吾道：“就是……就是……天啊？”
陈庸呵了一声，讥讽道：“那你觉得天底下最恶的，是谁？”
“皇帝跟百官啊。”穆红鱼道。
“那天底下最应该被帮助的，又是谁？”陈庸继续问道。
“农民。”穆红鱼声音骤然缩小。
陈庸冷漠道：“根据书本上的解释，替天行道，就是要还浑浊的天下于清朗。”
“天下的浑浊，来源于皇帝，获得清朗之人，应当是农民。”
“你们不去对付皇帝，却盯着底层的农民各种剥削，这特么也叫替天行道？”
“还有那个狗屁的劫富济贫，更是令人作呕。”
“每年秋收，衙门要收一遍粮食，你们土匪也要收一遍粮食。乡绅要抢夺村里的未出嫁的姑娘，你们也要掳掠未出嫁的姑娘。”
“你们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当得起劫富济贫四个字？”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否则我会忍不住，立刻把你杀了！”
“老庄，把她拖到队伍后面去，别让我看见她。”
庄三木揪着穆红鱼的衣领，将她往队伍的后方拖拽。
陈庸缓缓的躺在柳含烟的身边，后者直接就钻到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搂住。
……
金川楼。
于老爷面如土色抖若筛糠，手里的茶杯，茶水都已经全部溅了出来。
董老爷的状况也不比他强多少，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放入下一秒就要进棺材。
“老于，你别抖了行吗？”最终董老爷受不了，开口打破了沉默：“想个招啊。”
于老爷说道：“我能想什么招？谁能料到大虫庄竟然这么没用，大当家都被陈庸给抓了。”
“这次我们完了，彻底完了。以我对陈庸的了解，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向大虫庄索要与我们往来的文书。”
“那个东西到了他的手里，咱们就再无翻身之日。”
董老爷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北庄县咱们指定是待不下去，那就只能去投奔马主簿。”
“怎么投奔？”于老爷无可奈何的说道：“家业就在那儿放着，你还能带着土地一起逃跑吗？”
“我说老于啊，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这些，保命要紧！”董老爷着急的说道：“没了土地，咱们还有钱呐。蛰伏一段时间，搞不好就能东山再起。”
“起不来也没关系，咱们的钱也足够安稳的活过剩下的几十年了。”
于老爷恨恨的将茶杯砸了出去，“我就是不甘心。”
“我家的这份产业是从前朝传下来的，到我手里已经快两百年了，就这么被一个秀才毁了？”
董老爷叹了口气：“不甘心又能怎样？咱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陈庸，少了那么几十上百个人，有什么关系，他陈庸没有爵位在身，流民多了他也承受不了。所以那些流民早早晚晚还是得回来，可惜，一步错，满盘皆输。”
“别想了老于，赶紧回家收拾细软跑路吧。”
于老爷淡淡的说道：“你要跑路，我没意见，但我劝你不要去安和县。”
“为什么？”董老爷道：“难道马主簿……”
于老爷点了点头：“共富贵，不可共患难。”
“之前愿意屈尊与我们合作，那是因为我们手里有田有人，没了这些东西，马主簿根本不会正眼瞧咱们。”
董老爷慌了，“那张县尉呢？前两天咱们不是还去拜访过他吗？能不能让他帮忙向陈庸求个情，只要能放过我们，什么条件都可以。”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二位老爷，我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
“陈庸一旦拿到了证据，肯定会交给县令阮舟，而非县尉张冲。”
“此二人一直在争夺衙门的控制权，现在跑去求张冲，只会让二位老爷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境。”
“最佳的办法，是去找县令。只要能做好县令的工作，陈庸就拿二位老爷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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