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这烂好人谁要当？
简单的防御挡得了君子，但挡不了流氓。
正如萧麟所料想的一样，没几日后，城门外就聚集着一群流民。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好似下一秒就会随时倒下去一样。
即便如此，他们那凹陷进去的眼睛却一直盯城门方向，眼底在泛着幽光，如同一匹匹盯着猎物的饿狼一般。
萧麟站在城门上，看着坐在几里地外的树下乘凉的流民。
哦，不对。
这会已经不能说是乘凉了，他们之所以呆在那一块，仅仅是因为再往前一步，就进入了士兵的射击范围。
前面那几具不知死活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说明。
萧麟问着最新的情况。
“大约有多少人？”
“启禀殿下，大概有二十来人。”
萧麟倒吸了口气，“二十来人……也不少了。”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如果是十人以下，他还能说是无意的。
可二十几人，很难说是随便走来的，更像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萧麟立马让人把慕倾宛给叫过来。
有些情况，他要问清楚才是。
没多久，慕倾宛匆匆赶来。
“殿下，您叫我？”
慕倾宛许是走地有些急了，气喘吁吁的。
“本王找你问点事情。”萧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为何圣迪会发生饥荒。”
“听人说，似乎是外邦几个国家之间发生了势力的斗争，而圣迪正好位于三个势力之中，被迫断了粮食，种植的庄稼和养的牛羊也全都被抢走了，所有的路都封死了，唯有通向大炎的路没有势力占据，所以圣迪的流民都顺着大炎的官道，正在南下。”
萧麟不过是问了一个问题，而慕倾宛顺带把萧麟可能问到的问题都回答了。
倒是个机灵的姑娘。
萧麟深深地看了慕倾宛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
“而作为南下的路，临州便是这条官道的必经之路，你觉得，他们都会过来吗？”
“有很大的可能，我们的人已经探查过了，后面还有几十人的队伍正在缓缓过来，不过那些多半是老弱病残，走得慢了些。”慕倾宛看了眼对面的人，有些叹息道：“都是些可怜人。”
萧麟听着这话，抬眸看了慕倾宛一眼。
“你是觉得，本王太心狠手辣了？”
慕倾宛立马恭敬道：“属下不敢。”
“可本王听你的话，似乎是这个意思。”
“……”慕倾宛抿着唇说道：“没有，殿下听错了。”
萧麟没有和慕倾宛争论这个问题。
“或许你觉得本王这做法有些不妥，不过是百余人，依照临州现在的储备粮食，救济他们不成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当中有人患上了瘟疫，若是让这种人进来，本王就是至临州的百姓于危险之中。”
萧麟当着慕倾宛的面，大声地说着。
一是为了说给慕倾宛听，更是为了说给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听的。
这几日，他总是能听到些闲言碎语，不过他没有去澄清，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这……”慕倾宛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你是想说，情报里面尚未提及瘟疫是吧？”
慕倾宛面色有点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啊……收集情报，不单单要收集情报，你们还要想想，有什么事情会导致什么后果。”
萧麟叹了口气。
“如果前几日不下雨，他们都能活，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不仅下了雨，还下了大半月，寻常人都可能不经意间染上瘟疫，更别说他们这群吃不饱，穿不暖，浑身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万一染病了，你和本王，大家都得为自己的善良陪葬！”
萧麟冷着眸看着慕倾宛。
“慕姑娘，你要是同情他们的话，本王可以给你粮食，你自己去救人。”
慕倾宛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状，萧麟把目光放到了士兵的身上。
“你们当中，还有谁想要下去救人？”
萧麟的声音之大，大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既然没有，就好好守着。”
萧麟冷哼了声，甩着衣袖大步离开，留下一群大气不敢出的人。
等萧麟走后，杵在原地的慕倾宛的才挪动了脚步，看着城门之下的人，神色晦暗。
聂云瞧见情况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殿下。”他喘着气喊道：“殿下，您就别和慕倾宛置气了，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怎么懂得这些。”
“呵，你觉得本王是在和她置气吗？”
“不是……吗？”
聂云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秦王殿下没有他意料中生气呢？
结果他抬头看向萧麟的时候，发现萧麟脸上半点怒色都没有，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温儒的秦王殿下。
他不确定的问道：“殿下，您没生气？”
“本王为什么要生气？”萧麟觉得好笑。
“那……”聂云急得手忙脚乱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刚刚离开的方向，“殿下您怎么还凶慕倾宛。”
萧麟轻笑了一声。
“怎么，本王凶一下你徒弟都不行吗？你这个师父这么护犊子啊？”
“……没有。”
聂云低着头，觉得耳朵发烫。
他只是怕，萧麟讨厌慕倾宛。
萧麟没有和聂云打趣，笑着往前大步走。
“本王只是给他们提个醒而已，免得有些人不知轻重，私自出去了，给本王惹来了麻烦，到头来还是要本王给你们擦屁股。”
聂云听出了萧麟的意思。
“殿下，您是觉得，慕倾宛会自己偷溜出去帮他们吗？”
“本王不知，但比起你徒弟，本王还是比较怕聂统领你先出去了。”
“属下不会！”聂云忙着表忠心。
“诶诶诶，别，别，你有这个功夫，还是去盯着你徒弟吧，说实话，本王还挺怕她出去的。”
出去给他惹麻烦。
萧麟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直觉而已。
“属下明白。”聂云说完，欲言又止。
萧麟看着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有话要说。
“要说就说，娘们唧唧的干什么。”
聂云看着萧麟胸有成竹地模样，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殿下可是想好了应对流民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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