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摸了摸鼻子,将景惜云闯入王府,拨剑威胁老管家的事儿说了,气愤道:“世子,咱们王府的牌匾砸了又修,修了又砸,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儿啊,回头咱们郡主回来了,还以为您被惜云公主欺负了呢。”
裴定没忍住一脚踹过去,云禾这回没躲过去,生生挨下这一脚,景岱道:“阿宁不喜热闹,阿宁回京后,我问父皇请旨,把这接风宴换成家宴,你与阿宁也能多聚聚。”
这一声“阿宁”让裴定皱了眉头。
他知道这五年景岱和裴宁一直有书信往来,却不知裴宁究竟是如何想的。
裴宁在信中从不与他提起景从心。
景从心看起来云淡风轻,应了他的字,从心自在,可他对那个位置的执念可不比景瑞轻上分毫。
他对裴宁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利用,直到现在裴定都摸不清。
景岱大抵是看出他的不悦,笑了笑将话题带过,“待阿宁回来再安排也不迟。”
裴定冷笑一声,“无人能逼我阿姐做她不愿做的事,包括你景从心。”
景岱道:“当年我与阿宁也算是沙场上过命的交情,如今她远在凉州,我身处朝堂,但我对阿宁的心从未变过,相信阿宁亦是,这点你大可放心。”
他极少与人解释这么多,更不会向人轻易承诺。
裴定收回目光,负手离开,只扔下一句话。
“这些话你留着同我阿姐说去。”
景岱眸色深了几分。
不管阿宁是否愿意,他都不会再放阿宁走了。
云禾行礼告辞,跟上裴定的步伐,“世子,明儿三皇子组局狩猎,世子可要去?”
不用想都知道这狩猎的主意是谁出的,裴定头也不回,“本世子这箭术,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云禾赞同点头。
世子这百步穿杨的箭术,是不该去抢人风头。
最重要的是,那位小公主定然也在。
翌日一早,太后派人来接谢鸾进宫,昨儿秦嬷嬷负责传话,今儿来的却是两个宫女。
许氏早早便把谢鸣凤打扮一番,带着她在门口候着了。
因为脸上被黑蜂蛰了,直到现在还未消肿,谢鸣凤便一直戴着面纱。
“娇娇,莫怕,还有我呢。”察觉到她的紧张,谢衔川低声说了句。
许氏也道:“太后喜欢乖巧的女子,进宫后太后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凡事都有母亲替你撑腰。”
谢鸣凤轻轻颔首,问起谢鸾,“姐姐呢?”
许氏顿时没了表情,“鸾丫头自是病了,你且放心去吧。”
“嗯。”
谢鸣凤提裙上了马车。
前来接谢鸣凤进宫的两个宫女并未见过谢鸣凤和谢鸾,便以为眼前这个戴面纱的女子便是谢鸾,恭敬唤她一声“谢大姑娘”。
谢鸣凤脸色微变,好在有面纱挡着,低低应了一声便打下了帘子。
谢衔川跨上马背紧跟在马车旁。
目送马车远去,许氏偏头问婆子:“鸾丫头可曾闹了?”
许氏把进宫的机会给了谢鸣凤,对谢鸾还是心存一丝愧疚。
婆子回道:“方才奴婢去瞧了一眼,大姑娘还在睡呢。”
“都什么时辰了还没醒?”许氏陡然拨高语调,“不怪我偏心娇娇,你就说她回府以来同我请过几次安?娇娇十二年来晨昏定省,她倒好,起得比我这个母亲还晚。”
婆子压低了声音,“夫人,大姑娘不闹才好呢,您这又是……”
许氏一听语气缓和下来,“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进宫也是给国公府丢人。”
说着许氏又觉得有些反常,眼皮子跟着开始跳,“鸾丫头这不哭不闹的,我怎么觉着……”
“你去看看鸾丫头在做什么。”
婆子应是,转身之际许氏又叫住她,“罢了,我亲自去。”
此时“病了”的谢鸾正卧在榻上逗猫儿。
听说许氏来了,并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许氏自觉她今日做的这事儿有些过分,进门便放低了姿态,好似这般就能减轻心里的愧疚。
“你也别怪母亲,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国公府的颜面,娇娇不是第一次进宫了,比你自然更有经验,再说了,惜云公主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太好宣你进宫,名为伴读,实则就是把你当丫鬟宫女看待。”
“你这些年在外头吃了这么多苦头,母亲哪舍得让你再去伺候人?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许氏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然而谢鸾一句话便粉碎了她的假面。
“给公主做伴读有这般不好,母亲为何还让谢鸣凤去?”
许氏起身。
“母亲若无事便回去吧。”
谢鸾一点也不想同她虚与委蛇。
许氏脸色青白交加,对上谢鸾冰冷的目光,终是未再说什么,一甩袖出了房门。
嬷嬷带上门上前说道:“姑娘到底是夫人亲生,夫人就算不喜欢大姑娘,好歹对大姑娘多些耐心……”
许氏站定,一个眼神横过去,“你也觉得我对鸾丫头太过苛刻?”
“奴婢并非这个意思……”
许氏冷笑,侧身对着雕花木门,似是故意说给谁听,“哪有母亲不疼女儿的?但凡她敬我一分,我们母女间的关系何至于变成今日这样?亏得我当初九死一生生下她,你看看她回府以来何曾对我这个母亲有一丝尊敬?”
嬷嬷插不进话,只能等她说完才劝她。
许氏听得不耐烦,摆手道:“鸾丫头病了,给她送些补品去,这些天就莫要出门了!”
许氏气咻咻的骂声远去,谢鸾命苕春把赵十三送出府,便和水佩去花园采花。
路过的丫头瞧见谢鸾,哪有一丝病了的模样?
想到今日谢鸣凤代谢鸾进宫,就什么都明白了。
夫人是怕大姑娘出去闹呢。
环佩打发了丫头,将谢鸾手边的桃花接了过来,扔进花篮。
自从离了谢崇山,环佩脸上笑意也多了起来,连苕春都说她气色好了许多。
她本来就生的花容月貌,如今脸上添了几分红霞,容色比先前更加艳丽。
谢衔川远远瞧见她便心痒难耐,便是因为她有七八分像谢鸣凤。
因着昨儿外头哪些流言,府上便有人嚼舌根,说环佩腹中的孩子不是大少爷的,而是二少爷的。
但不管是哪位少爷的,总归是国公府的血脉。
一早便听到这些话,环珮羞愤难当,恨不得一根白绫抹了脖子去。
谢鸾担心她在屋里闷坏,影响腹中胎儿,遂带她出来散心,处置了那些背地里说闲话的下人,接着又让府里的下人来院子里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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