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此时的太阳已经落下,仅余的亮光只能看见大概的东西。
一群人呼啸而过,但两人看清了,肯定不是北墨笙的人,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夜行衣,北墨笙的人肯定穿着军装,也肯定会开车。
景念语压低了声音说:“这不是北墨笙的人,有可能是山贼。”
水烟点点头。
两人刚准备起身走,刚才的那帮人又回来了。
吓得两人不敢出声。
只听见为首的说了一句:“马在这儿,人肯定没跑远,仔细搜。”
听了这人的话景念语和水烟都愣了,这是有目的啊,那肯定不是山贼。两人对了眼神,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搜索由远到近,看来景念晴真的下功夫了,这帮人的地毯式搜索,明明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可不是闹着玩的。
很快,搜过了她们对面的一片林子,就该轮到她们的这一片。可她们连动都不敢动,这可如何是好。
水烟握紧了景念语的手,贴近景念语的耳朵:“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景念语诧异的看着水烟。水烟继续说道:“别辜负我,别做胆小鬼。”
这下景念语明白了,水烟这是要去替自己,她拼命的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也抓紧了水烟的手。
水烟微微的朝着景念语笑了笑,如同她们初见时,水烟那个温和柔弱的样子。
景念语憋着声音,嗓子挤出极小的声音:“水烟,不要。”
说着,景念语准备挣脱水烟的手,想要跑出去,却被水烟用力的一推,朝着身后的斜坡滚了下去。
听见了这边的声音,那帮人齐齐的朝这边跑了过来,一把抓起了水烟。
为首的打量了水烟半天,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水烟跟景念语是有些神似的,打眼一看有一点像,只不过景念语更精致一些。
随从们看见了水烟哈喇子都要留到了地上。
一个说道:“老大,错不了,这不有照片吗?我看就是她。”
另一个也说道:“是啊,老大,我看这差不多啊。”
加上又是黑天,虽然拿了火把,还是有些看不清的。
随后为首的笑道:“可是景念语小姐?”
水烟依旧淡定的说道:“是,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哈哈哈,是啊,我们就是来救你的啊,我的大小姐。”
为首的仰天大笑,朝着水烟扑了过去,一群人撕扯着水烟的衣服,很快水烟的身上就光溜溜的了。
几个人拽住了水烟的手脚,个个眼露凶光,跟饿狼一样。
水烟闭上了双眼,紧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于她来说,从爱上北墨笙的那一刻,命就是北墨笙的,如果没有遇见北墨笙,她早就不活了。
水烟深知她这辈子跟北墨笙都是不可能的,与其每天活在相思痛苦中,倒不如用自己爱的方式让他记住自己。
景念语滑到坡下,并没有昏迷,只是摔到了多处,根本站不起来。
她哭着喊着叫着,祈求水烟还在,水烟还好好的。所以,她使大力的往坡上爬。
当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眼看着爬到坡上的时候。眼见的一幕就是水烟赤裸裸的躺在地上,而其他人在整理衣服,随后是为首的人拿了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在了水烟的心脏位置。
“不要!”景念语大喊了一声,但没人听见。
临近眼前的汽车声音把她的声音盖住了,随后这帮人迅速的上了马。
景念语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瘸一拐的疯狂的连滚带爬到了水烟的身边。
汽车灯光照亮了这一片草地,北墨笙疾步而来。
看见水烟的一刻,他也震惊了。
“呜呜,水烟,你醒醒,我是念语,我是胆小鬼,我这次不做胆小鬼了,让我来好不好,求求你。”景念语哀嚎着,祈求着。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她的撕心裂肺。虽然没人知道具体的过程,但现场的样子也都猜到了个大概。所有人从来没想过水烟的死是如此轰轰烈烈,如此让人心痛。
景念语看着水烟的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面容,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其实她们两个根本不像,只是神似,但神似有时候看起来比长相接近更像。
北墨笙走到了景念语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想要拥她入怀。没想到景念语冷冷的盯着北墨笙。
北墨笙黑曜石般的眼睛也看着景念语。
“我要她们还有他们生不如死!”
北墨笙从没见过这样的景念语,冷静的让人感到窒息,但他明白景念语的意思。景念语的两个他们指的是谁,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北墨笙郑重的点头,说了句:“好!听你的。”
随即北墨笙命人一路朝着那帮人逃跑的方向去追。
他想把景念语拉起来,可根本就拉不动,因为景念语死死的抱着水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跟北墨笙对抗。没办法,北墨笙只能坐在她的旁边。
就这样,所有人都在这坐了一夜。有的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都会互相的碰一下提醒。
这一夜,景念语看着星空浩瀚,忽明忽暗的星星,还有如弓的弯月,似乎如水烟的眉眼,笑起来弯弯的。
看着星空的变幻莫测,想到了与水烟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她因为爱他所以爱自己,这种爱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为了他,她选择了保护自己。景念语理解,还有她劝自己的每一句话,她所有的用心,景念语都理解。
她把自己的爱送给景念语,希望景念语替她自己传递给北墨笙,景念语深知水烟的自卑,可这并不影响水烟的爱。在景念语看来,水烟的爱比任何人的爱都要高尚。
日出东方,一夜过去,景念语也想明白了好多事情。
北墨笙则是一整晚静静的看着景念语。看着她的目光从如月般的柔和变的一点点坚毅起来。他又高兴又有些害怕,怕她变强了也许就不需要自己了。
士兵们都已经坐着迷糊着了。
景念语静静的看着北墨笙的眼睛,发现北墨笙也在看自己,于是她轻声说:“送水烟回去吧。”
“好。”
景念语刚想起身,却根本站不起来。跌到山坡下的时候,全身已经有多处骨折,那时候站起来跑过去完全凭的是意志力。
北墨笙命人给水烟盖上了身子,自己一把抱起了景念语,奇怪的是景念语并没有反抗。
景念语想通了,如若真的要做些什么替水烟报仇,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为今之计除了依靠北墨笙还能怎样。所以景念语安静的靠在了北墨笙的胸前,任由他抱着。
刘副官想派人把水烟的尸体送回缤纷楼,毕竟水烟是那儿的人。但景念语不同意,非要把水烟的尸体带回北墨府。
刘副官为难的看着北墨笙。景念语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北墨笙。北墨笙硬着头皮答应了。
景念语回府的消息把景念晴吓坏了,不是说已经得手了吗?怎么回来了?
于是景念晴带着白梅慌张的跑到院子里,看见北墨笙抱着满身是伤的景念语,两人都用凉凉的目光看着自己,盯的景念晴全身不舒服。
景念晴刚想上前打声招呼,又看见了后面士兵抬着的尸体进院。景念语好好的,那尸体是谁?
景念晴镇定的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这又是谁?”
景念语幽幽的开口:“是我呀,姐姐。”
这一开口不要紧,景念晴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见鬼了,瞪大了眼睛和嘴巴,惊恐的看着北墨笙和景念语,又不停的看着尸体。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景念晴惊慌失措的掀开了白布,水烟本就与景念语神似,在加上她这会儿功夫被景念语的一句话吓到。
景念晴压根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大叫了一声,连连后退,嘴里不停喊着:“鬼啊,鬼啊!”
白梅倒是看清了,尸体是水烟,那日去缤纷楼她是见过水烟的,这景念晴也太不争气了,被景念语随便一吓怎么就露了馅儿。
北墨笙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宠溺的扯扯嘴角,什么时候小兔子真的变成了小狐狸?景念语也朝着北墨笙眨了眨眼。
白梅的察言观色绝对厉害,这一举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北墨笙抱着景念语回房,立马请了大夫过来诊治,看着全身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这些伤着实刺痛了北墨笙的双眼。
不由得也想到了水烟,如果水烟的遭遇换在景念语身上,那自己会怎样?
不敢想象!
他毕竟是个男人,即便是水烟对自己有意,可很多女人对自己都有意,水烟跟她们比起来是最善解人意的,所以北墨笙觉得跟水烟在一起还是很舒服的。
就像景念语跟水烟在一起,也觉得很舒服。
但水烟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这份爱,北墨笙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这辈子,虽然不爱水烟,但这份情意恐怕会永远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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