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此生孤烟与君戏 > 第六十二章藏匿遇故人

顾文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惹得景念语哭了出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景念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赶紧追问:“那你为何说少帅有危险?”

“少帅这次算准了徐才贵的阴谋,早就与通岛宋家军结盟拿下徐才贵,可我估计这边儿出事儿会不会有奸细,连累了少帅那边儿。”

话音刚落,景念语手中的盆掉在了地上,她自己也一屁股瘫软在了床边。

是了,这一夜光顾着逃命,都没有仔细想想这些事情。

按理说何佳怡和景念晴不可能如此大胆,进府杀人,何佳怡还是很有城府的,大半年都忍了,如今的做法倒是令景念语深思。

景念语意识到何佳怡和景念晴必定是因为徐才贵这件事情,她们一定以为北墨笙回不来了,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对着自己下手。

景念晴口口声声的爱着北墨笙,拼死拼活的嫁给北墨笙,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她怎么忍心下手?权利之间的争夺大过一切情分吗?

景念语不敢想象如若此刻北墨笙已经遭遇了不测,那自己该怎么救他?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可以救他?

虽然讨厌他欺负了自己,平日里恨不得脱离他的掌控,离着他远远的,这辈子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他还骗了自己,说与景念晴没有关系,可连孩子都有了。

他还总是威胁自己,拿着春柚和景侯淳的性命要挟自己。

他还总是耍流氓,记得自己的第一次便是在他与景念晴的洞房花烛夜进行的。

他还做了好多事情,景念语越往下想泪水越是止不住的流。

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明明恨他恨的要命,怎么这会儿知道了他有危险,竟是如此的六神无主,心里感觉天塌地陷般的翻滚。

桃子看着景念语失神的样子,虚弱的说了一句:“我觉得不一定。”

景念语条件反射般快速的转过了头,眼神中的光彩抑制不住,像是在溺水中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般满含希望看着桃子:“怎么说?”

桃子看向了顾文:“少帅这边的安排部署和那边的部署都有谁知道?”

顾文想了一会儿说:“这边只有我们几个和刘副官知道,但那边几乎所有将领都知道。”

“那就是了,这边的你们都是打小跟着少帅,不可能出现叛徒,至于为什么昨夜没人去接应,这个有待考察。至于那边的将领也都是跟着少帅一路过关斩将的浴血奋战过来的,更不可能出现叛徒,但也可能是他们的手下被买通,这个可以存在,但若说这边出事牵连那边,我觉得是牵强的。”

桃子身体虚弱,声音很小。

但景念语听清了,且她觉得桃子分析的有道理,更何况,在她的眼中,北墨笙就跟只狐狸一样,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哪有他认栽的时候?

顾文听了桃子的分析,一时间有些愣神,他们从小一起训练长大,都生活在北墨军营,从来不知道桃子竟然如此心思缜密。

一直以为她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枪,没有女人味的粗人,甚至有的时候都忘了她是女性。

从昨夜的拼命厮杀,到如今的理性逻辑,在看看桃子病恹恹的样子,竟一时间觉得很好看。

桃子看着顾文愣神就来气,都怪他跟景念语说些有的没的,明明现在都知道景念语才是最脆弱的,他还过来添乱,不知道省心,现在又看着自己傻愣神,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蚊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顾文像是没听到一般,只顾着盯着桃子,嘴角还时不时的傻乐。

景念语看着顾文的样子,倒是没忍住,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笑容算得上是苦中作乐吧。

桃子气的要命,用尽力气大喊了声:“你发什么神经?顾文!”

声音一大,顾文也反应了过来,看着景念语看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跑,由于他自己心乱,一不小心撞上了门框。

咚的一声,很是响亮,看的景念语都觉得疼,顾文竟逃一般似的窜了出去。

景念语再回头看看桃子,俨然脸色也是绯红的。

如若是平常,景念语见到桃子这幅模样,定会忍不住的逗逗她,可眼下一点心情也没有。

饶是桃子方才的分析头头是道,可景念语的心始终悬着。

她也明白顾文的一番话本意是想告诉自己北墨笙对自己另有安排,还有就是顾文是真的担心北墨笙的安危。

桃子的一番话虽然不无道理,可更多的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恰巧春柚熬好了粥端进来,景念语借口去倒水,让春柚照看着桃子。

景念语出了屋子,坐到了院子旁边的板凳上,抱紧了自己的腿,深深把头埋进去,低声的哭着。

深秋的农郊格外冷,临近海边,海风特别大,连带着这黄色的土墙,看起来更让人觉得无限凄凉。

近几年发生的事情,都让景念语被推着走,苦难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涨潮的海浪,不断的拍打着景念语的心,如今则如同被推在风口浪尖上一样。

想过希望,努力争取,可又被不知道什么人什么事情无情的鞭打。

想过放弃,结束生命,可又被北墨笙给拽了回来。

最初,不喜欢北墨笙,可命运根本不将他们两个分开。

后来她渐渐觉得北墨笙对自己很好,便起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可被景念晴的出现打破了。

在后来她转变了性子,带着目的为自己日后做打算,乖乖的委身北墨笙,可北墨笙现在又生死未卜。

总之就是她想怎么样都不行,怎么样都不能如愿。

曾几何时,娇生惯养的公主落魄到如此地步。

绝望的感觉离着她更近了,那种无助、凄凉是任何人帮忙也排解不了的,所有的人即便好意劝说也都无济于事,只有自己消化。

可眼下的这些事情,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要爆炸了,再也容纳不下更多的东西,也消化不了。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景念语只是觉得裤子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透过布料浸入了皮肤,诉说着数不尽的哀愁。

她缓缓的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哭久了,眼睛肿的厉害,竟然恍然看着前方觉得有个人影。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哭够了?”

她赶紧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这下倒是看清了,我的妈呀,吓得景念语迅速起身,整个人哆嗦的不行。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景念语第一次从北墨府逃走碰见的那个土匪头子。

就说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景念语的记忆力也是可以的,她跟严丹雪不同,严丹雪是记什么都行,而景念语只是对声音特别敏感。

景念语这一瞬间觉得衰神附身了,跌跌撞撞的逃出了何佳怡景念晴的追捕,眼下寻思养养伤,又开始担心北墨笙,这下好了,被土匪头子抓住了。

想到这儿,景念语也不怕了,左不过就是一死,反正早就不想活了,如今既然任何希望都没有,干脆认栽得了。

她倒是想的干脆,破罐破摔。朝着土匪头子说道:“哭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土匪头子笑了笑,带着男性久经沙场的成熟味道,露出了一口洁白的大白牙,走到了景念语身边坐下:“好久不见,看来小姐还记得我。”

景念语此刻心情不好,再说跟这个土匪头子也不用客气,便没好气的说道:“大名鼎鼎的土匪头子嘛!”

土匪头子有些愣,侧颜盯着景念语:“对啊,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这话说的让景念语有些不解,她纳闷的看着土匪头子:“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两人的话继续,老妇人走了出来:“阿宽,回来啦?”

景念语看了看老妇人,再看看这个所谓的“阿宽”,难不成他是老妇人的儿子?

这老妇人看着不像坏人啊,不是吧,难不成进了土匪的窝点啊?

阿宽赶忙上前扶住了老妇人,埋怨的说道:“不是说天冷了,不让你出来等我吗?怎么又出来了?”

老妇人笑着说:“冷啥,我这不也刚出来嘛,不是来等你的,是来寻这位小姐的。”

景念语没有说话,朝着老妇人笑了笑。

老妇人拉着阿宽的手朝着景念语说:“小姐,这就是我的儿子,他白天在城里一家铁匠铺子做活,每天到了这个点回来,叫阿宽。”

景念语看了看他,他倒是一点没觉得别扭,只是暖心的看着老妇人。

如若不是景念语亲眼看见他这样,还真没法把他跟当时的土匪头子相提并论。

老妇人接着说:“阿宽啊,这位小姐带着几个兄弟姐妹遭了土匪,受了重伤,借住在咱们家养养伤,给了咱好些银子,要好生招待啊。”

老妇人提到土匪两个字,阿宽的脸色才略微的有些不好看,不过没有表露的太明显,转瞬即逝。

景念语总觉得这个阿宽跟这个老妇人并不像亲生母子,并不是长相,而是他们身上所带的气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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