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服务员走了过来告诉他们，已经有了空位，请他俩过去就餐。
坐定后，小李斜着眼盯着看推着小车，现场给顾客刀片烤鸭的厨师说：“一瞧就他妈的不正宗，鸭子让这主片的跟五花肉似的，也就糊弄这些外地人吧”
“咱不是说好了吗，来这儿就是随便点两样，哥俩聊会儿天。”朱子顺说“你让店家听见了，还不跟你急。这可不是在你北京的地界，有你哥罩着你。”
“没辙，这外地没法跟北京比。”小李边看菜单，边说“在北京您365天出去吃，都不带重样的，这成都好嘛，365天一个样，就是他妈的‘辣’。这些人也真受得了。”
酒菜上齐，小李端起了酒杯。
“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要从我这儿割地献城啊。”小李说“说半天我可吃了大亏，石家庄那家店销量可一直不错。凭什么我让给别人？”
“单看你是亏了一个大店，长远看倒是一件好事。”
“朱子，我不是三岁小孩，怎么看我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你要只关注在这个点上，你会总觉得吃亏。”朱子顺说“今年是我挡住了‘家乐福’全国合同签约，但明年呢？如果雷声要坚持统一做‘家乐福’谁也拦不住。”
“但只要覃老板这兄弟接了石家庄店，即使将来销司要收回，也得看覃老板的面子。以后对他网开一面，你这边我就有帮你说话的理由。华北‘家乐福’店，你也就能踏踏实实接着做。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李放下酒杯，手指弹敲着餐桌没有搭话。
“我是个副总，上面有雷声还有覃老板，敲敲边鼓还成，决策权毕竟不在我的手里。”朱子顺说“也就是你，我才这么分析给你听，你要是还掰扯不清，回头打个电话问问你表哥，看我说的是不是在替你们考虑长远利益。”
“那倒不必，公司这一块儿表哥权全交给我了。”小李说“石家庄老板白白挖我一块肉，不给我点儿什么补偿？”
“你这就有点儿较劲了。”朱子顺端起酒杯和小李碰了一下，说“今年销司把华北区‘家乐福’要是全都收回了，你还不是得接受？事情走到这一步，大局还是对你这个公司总体最有利。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个石家庄老板真他妈操行，玩儿这一手阴的。”小李这句话一出口，朱子顺知道他这算是接受了。
“那个天津大校升官了没？”正题谈完，朱子顺赶紧找个闲篇和小李聊。
“别提了，听说总后一个将军被查了。”小李说“咱俩去见的那个大校老婆封大姐，我哥也跟她联系不上了。八成也是出事儿了。”
“卧槽，可惜了。”朱子顺说“你们哥俩可丢了个大‘财神爷’。”
“也正常。”小李笑了笑“我哥的玉石生意可是越来越火，他说了‘少了封大姐，自有后来人’。像大校老婆这种客户，我哥手里一抓一大把，不愁没生意。”
两个人正聊着，朱子顺电话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太原葛老二。
“葛老板您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哪儿呢？”朱子顺一直惦记着“多丽”的事情，忙问了一句。
“春熙路阿莱酒吧。”葛老二说“您没事儿过来吧。”
“我也在外面和朋友喝酒，你那儿人多，我就不过去了。”话筒里传过来阵阵推杯换盏，嘈杂的背景音，朱子顺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宾馆，咱俩见一面？”
“过来吧。这些朋友一会儿就撤了，我跟您汇报一下，您交代给我的正事儿。”
“那成，你等着我。”葛老二提到“正事儿”让朱子顺为之一振，对小李说“我这就买单，咱换个地。”
小李求之不得，便随朱子顺结好账，到门口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入夜的成都被人称为“耍都”，当地人本来就有“耍”的传统，加上糖酒会天南地北的外来客，凡是繁华街道，娱乐场所都是人头攒动，人满为患。
出租车上已经有两位乘客了。这日子口，的哥都是采取满载，超载的方式，能多宰一刀算一刀。肯停下来拉上你，就算照顾你了。所以已经见怪不怪，没人计较。
“阿莱酒吧”不难找，在春熙路路口下车，没走几步，朱子顺便远远看到了，闪烁着五颜六色彩灯的酒吧大招牌。
进到酒吧里，坐在一处卡座，望着门口的葛老二便一眼看见了他们，挥手招呼着朱子顺。
“认识吧？跟您住一个房间的北京李老板，我的小哥们儿。”走到葛老二身旁，朱子顺担心他有顾虑，特意介绍说“自己人。”
“知道，他哥我见过。”葛老二示意让朱子顺，小李坐下说“我那帮朋友刚走，这地还不错，我想干脆请您朱总过来坐坐。宾馆房间待着太闷。”
“怎么样？这两天在成都耍嗨了吧？”朱子顺端起葛老二给倒上红酒的高脚杯，笑着问。
“公私兼顾，主要是为了办您交待给我的公事儿。”小李听到葛老二要跟朱子顺聊正事儿，站起身指了指吧台，端着自己的酒杯闪开了。
“北京人懂事儿。”葛老二呵呵一乐，说“我为了办您这档事儿，昨晚可是熬了一宿。”
葛老二左右看了看，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个塑皮封面的文件夹，交到朱子顺手里。
朱子顺借着昏暗的灯光，翻着看了看，竟然是“多丽”全品项价格表，和他们将要在经销商会上，官宣的最新销售政策。
“葛老板神人呢！”朱子顺惊喜不已“这玩儿意儿您两天功夫就给搞到手了！比FBI还牛逼！”
“我不跟您说了嘛，做这事儿我拿手。”听朱子顺狂赞，葛老二故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我还有别的料爆给您呢。”
“您慢慢说，我也学习学习。您到底是怎么办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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