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杀人凶手
回家的时候，翁兮在前面开车，苏倾尔躺在明琰的腿上，她的情绪有点低落，明琰也不闹她，车子安安静静地回到了锦绣山庄。
赵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思，匆匆吃了几口，苏倾尔就觉得精神疲惫，被明琰哄去睡觉了。
“我和翁兮还有公事要谈。”明琰将苏倾尔支开，和翁兮回到自己的书房。
一进书房，翁兮立刻关上门，神情也迅速地严肃起来。
“肖玥的事情真的和段卿有关？”
“八九成的把握，虽然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明确的证据，对警方也有交代，但是就是因为太过完美了，让人觉得完美的起疑。”
明琰不免沉默了下来。
短短一年的时间，段卿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毫不夸张的说，现在这样算计人命的段卿让明琰感到陌生，甚至心底发寒。
“警察那边有什么表示，是继续调查，还是就这样结案？”
翁兮摇了摇头：“现在警察可能也没有其他证据来证明肖玥其实是被段卿胁迫自杀的，表面上的证据链非常完整，那个放高利贷的也是警方黑名单上的人，据说人在国外，根本没办法抓捕归案。”
明琰凝了凝眸：“完美的犯罪。”
“而且，社会大众不会这么想，他们一定会认为是您为了苏小姐打击报复，所以才会把肖玥逼死，如果舆论真的这么发展，那么段卿的目的就达到了。”虽然不甘心，但是翁兮也没有办法，肖玥死的冤枉，明琰和苏倾尔头上的这盆脏水估计是只能认了。段卿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最后这一招鱼死网破，肖玥从一开始就是一枚弃子。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苏小姐的处境会非常艰难，大家会把她当成逼死肖玥的杀人凶手，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
翁兮分析段卿的谋算，利用不知道真相却正义感爆棚的网民去打击苏倾尔，就算明琰再强，也堵不住悠悠之口，苏倾尔只要还和明琰在一起，就会受到关注，就不得不遭受网络暴力，直到她或者明琰无法忍受，最后不得不迫于社会压力分开。
“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个嫂子有这么重的心机，”明琰忽然笑了一下，和面对苏倾尔时的温柔全然不同，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看来，当年她和我哥在一起时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要重新评估了。”翁兮跟在明琰身边日子久了，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当年段卿刚刚步入演艺圈，遭受了不少前辈女星的排挤打击，暗地里使了不少绊子，后来一一曝光之后，这些女星重则身败名裂，轻则事业前途尽毁。
当年只觉得是段卿横空出世又有明珏背后支持因此引人嫉妒，现在想想也许别有内情也未可知。
“她情况怎么样？”过了一会儿，明琰开口询问段卿的身体情况，他还记得翁兮是因为段卿胎像不稳才赶去医院的。
“有点凶险，但是所幸孩子没事。”
明琰点头，不管段卿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哥，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尽量不想伤害到大哥的孩子。至于孩子的母亲，明琰此刻对她只有说不出的厌恶。“现在她人呢？”
“她一醒来就闹着要回老宅，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老宅去了。”
明琰一听，就拍了拍翁兮的肩膀：“走吧，我们去会一会她。”
“先生准备和她怎么说？”
明琰冷冷道：“直说。”
夜晚九点半，韦姨放下电话。
“少夫人，二少说待会儿过来。”这一两天段卿时喜是怒，喜怒无常的非常厉害，全家上下都避之唯恐不及，也只有韦姨还敢和段卿说说话了。
段卿正坐在床/上翻看IPAD，听到韦姨说话抬起眼来看了一眼，韦姨有点怕段卿的眼神，锋利还带着怨，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时期情绪反常导致的，和以前温柔典雅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有说回来干什么吗？”韦姨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下去。”
让韦姨退下之后，段卿一把把ipad摔在一旁，新闻她都已经看到了，肖玥死了，大家都在议论根本不是警察所说的因为借了巨额高利贷无力偿还才跳楼自杀，而是因为肖玥捅破了明琰和甄清澜的事情，让这位明二少的新宠恼怒了，才会被“自杀”。
一切都在沿着她计划好的方向慢慢走着。
对于明琰的到来，段卿忽然就无所畏惧了，她还怕什么，闹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是撕破脸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反正她完了，苏倾尔和明琰也完了，这个时候才非要在一起，苏倾尔能承受得起这么大的非议吗？
只要想一想最后苏倾尔也得不到明琰，段卿就得意地想笑。
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段卿自言自语：“宝宝，你爸为了我死了，你大概也要步你爸的后尘，但是别怪妈，要怪就怪苏倾尔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狠。”
喃喃自语了半天，段卿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里的声音，一个激灵，笑了。
直起身子，段卿挪下床，然后对着床边的梳妆镜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然后艰难的半蹲下，将肚子对准桌子的尖角，一咬牙，撞了上去。
“嘶——”
段卿两眼一瞪，一层冷汗就覆上了额头，脸刷的白了，然后她面无表情的下楼。
明琰和翁兮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银白绸缎睡裙的段卿正从楼上走下来，她的脸色不好，应该是和差点流产有关，明琰看着她一言不发。
“韦姨，你带着大家先都出去吧，没有我们叫你们，都别进来。”
抢在明琰前头，段卿把家里的人都打发走了。
然后对着明琰和翁兮抬了抬手：“坐吧，今天晚上就没有东西招待你们了。”
段卿仪态万方端庄优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来你已经决定坦白了。”
明琰和翁兮先后坐下来，翁兮似乎对这种明家的私事感到有些窘迫，避开了两人的视线，独自坐到了一旁。
段卿嘉许地看了一眼翁兮，赞赏：“你的人总是很懂得分寸，真让人羡慕。”
明琰笑了一下：“你的人也不错，杀人不用刀。”
两人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一点都没有准备加以掩饰，段卿也不意外，低头笑了一下：“看来你都知道了，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肖玥做这一切吗？肖玥还很年轻。”
段卿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两眼放空到远处：“一开始只是想利用肖玥离间你和苏倾尔，毕竟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苏倾尔，肖玥的条件一点不比她差。”
明琰沉默，没有吭声。
“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不爱我了，肖玥更像我，当然没有更像甄清澜的苏倾尔有优势，而且肖玥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就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也怪肖玥，天下哪里有白来的午餐，她一点都不怀疑我，被我抓到把柄，我让人拍了她的裸/照，我用那些裸/照要挟她，我告诉她，只要她把事情办成了，我就送她出国，走得远远的。”
“但是你最后还是没有放过她。”
段卿听出了明琰的指责，她温婉地看着明琰：“不是我不放过她，是你，明琰。如果你不是公开和苏倾尔的婚事，把我逼到无路可走，我也不会走这最后一步。”
明琰不管她的狡辩，只是问她：“所以，你这是承认了，肖玥根本不是被高利贷要挟，而是被你要挟的？她的死，是你胁迫的。”
段卿直直地看着他，慢慢地点头：“是，肖玥是我逼死的，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我事先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肖玥就算去告我，也没有证据，她就是被一个高利贷放款公司给骗了，而那个公司的头目早几年就偷渡出国了。”
“你算准了警察找不到证据。”
段卿点点头：“没错，因为东西都是我给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明琰皱眉，突然问：“那五年前那个得过金叶奖的演技很好的女星，她最后因为出轨被人举报，从此事业全毁，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段卿没有想到明琰会提到这个，愣了一下，似乎还努力回忆了一下明琰在说谁，然后才“哦”了一声：“你说黄婉啊，好多年没听说过她了，我差点都把她给忘了。”
明琰看她表情虚伪，厌恶地皱了皱眉。
“黄婉现在还好吗？她的那个小情人还陪着她吗？”段卿问。
“她前年已经去世了。”
“哦，”段卿缓缓点了点头，“死的好，要不是她，我早就可以得到金叶奖，成为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后，我的那些代言也不会被她截胡，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明琰紧了紧拳，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段卿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他觉得愤怒：“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也没有做什么，我就是约了她和几个朋友出来玩，大家玩HIGH了，黄婉就和两个年轻人睡了，还被人家拍了照片，没办法只好偷偷养着那两个小白脸，陪吃陪睡地供着。”明琰腾地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段卿，头一次他觉得明珏早逝也许是一种幸福，因为不用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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