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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盛夏时节,酒商尤特跟随贩马的商队从阿拉德大陆中部的月光之城自由城邦出发,一路沿着铸剑大道西行。【 首发】到达斯顿雪域的白云城之后,再往西骑行,一路上,高原山峰顶部依然可以看到白雪的痕迹;山峰下的坡地上却牛羊遍地,高原特有的裸麦开始逐渐成熟,麦浪随风浮动犹如湖面掀起的细微波澜。
“要不要来一口?”同行的一位老马商从马背上拿出酒囊。“夏季的雪域高原,是一年里冰与火交织的季节,同时也是最惬意舒适,生机盎然的季节。”
“谢谢。”尤特接过来,痛快地喝了一大口,“这一路上真够顺利的,没有遇到强盗土匪,也没有遭到沿路官员守卫盘剥。”
“小伙子,你没怎么出过远门吧?我们两手空空,跪着求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搜刮你。当我们带着马匹美酒回程的时候可就要小心咯,铸剑大道并不像你看上去的那么充满诗情画意,道路两边的土地里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粗心大意的人的尸骨。”
尤特点点头。
道路两旁,行道树枝叶茂盛,远处高低错落的山坡,散布三三两两雪民的帐篷,牛羊在帐篷不远的地方悠然放牧。
三天枯燥单调的旅程之后,一片巨大的谷地映入尤特的眼帘,无边无际的绿色厚草甸覆盖了整个高原谷地。
“孩子,我们到目的地了。”
“通向天堂的山峰。”尤特望着直插云霄的山峰惊叹自然的伟大力量。
“是啊,人们都说那是神的杰作,这是一片由宝剑峰,神女峰和骑士峰,环绕而成的巨大谷地,三座山峰因为它们形状而得名,即使最炎热的季节,高耸入云的峰顶依然白雪皑皑,白云环绕。谷地中央,雪水融化形成的两条冰河之间,有一块天然的巨大的断崖平原,平坦的断崖平原面积巨大,征服雪域的先人们,图玻人在此建成了一座恢宏巍峨的城市——冰雪之心,意为冰雪世界的中心,雪山之外的人们称之为冰雪城。”
多次来过冰雪城,经验丰富的老马商给新人尤特做起了向导。
“城市中央,断崖平原上唯一的制高点,是一座树木葱茏,高度不高却十分险峻的山陵,山陵四周,城墙依山形环绕而上,直至山顶,
国王的居所和主持国政的雪山圣殿——白宫便依山陵而建。白宫由当地出产的青金石修筑而成,宫闱墙廊之间点缀着白玉,青玉,黄玉雕刻而成的圣女雕像,白莲基座,雪豹浮雕壁画等装饰,庞大的高耸白宫墙体,城堡四周险要处各有圆形瞭望高塔,天然的形成了一座险峻,雄奇又不失细腻美感的城堡。”
“冰雪城没有城墙,不怕敌人攻进来么?”
尤特对这个陌生城市充满了好奇。
“冰雪之心不需要修筑城墙,三座巨大的山峰和雪山融水组成的河流,就是最坚固的城池,即使雄鹰也无法飞跃,他们给了冰雪之心这座城市最好的保护。冰雪之心通过狮桥和鹰桥,这两座巨大的东西走向的吊桥连通断崖平原和外面的世界。自从冰雪城由一堆乱石,野兽出没的荒原变成人马熙攘,商旅云集的阿拉德大陆西部最繁华城市以来,敌人还从未从外部攻陷过它。”
通过被称为狮桥的巨大木制吊桥进入冰雪城的时候,老马商津津有味地解答了尤特的疑问。
尤特的视线中,半裸的“人”越来越多,见多识广的老马商看出了尤特的惊讶,小声地说。
“他们是“奴隶”阿拉德大陆,只有天空王国及其附属城邦和月光之城自由邦两个国家废除了奴隶制,其他或多或少保留着奴隶制这一古老的制度。暗影王国更特别,它保留着母系氏族的制度,女性享有崇高的地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马商指着低矮的窝棚和脏乱屎溺遍地的街道,“奴隶就住在这样的城市边缘。”
“没有军队守卫看管,拥有这些奴隶的贵族富人不怕他们逃跑么?”
“每个奴隶身上都有醒目的标记,代表着各个拥有他们的家族族徽或者姓名的代号,鹰桥和狮桥守卫是不会放这些有标记的“人”进出冰雪城的。”
随着商队一路往城区中心深入,一路上半裸的奴隶越来越多,有的在帮主人背扛重物,还有戴着脚镣几乎**的奴隶在清理粪便,老马商毫不吃惊这样的景象“戴脚镣表示这个奴隶曾经试图逃跑或者犯下重罪,他们被惩罚干最下等最低贱的重活,一直到死!”
一个披散头发的女奴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看上去快饿晕了,瘦小的身体缩作一团,干瘪的嘴唇发出蚊子一样的哼声,“行行好,给点吃的,大人。”
老马商和他的商队快速通过女人躺的地方,当尤特经过的时候,他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剩下的面包,丢给那个快要死的女人。
“嗨,孩子,快别那么干。”
“可是她快死了!”
“别和那些奴隶走得太近,别施舍你的同情和爱心,奴隶主会很不高兴你对他的奴隶的所作所为,这会给你带来麻烦!记住,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奴隶,我们不是神,不是救世主,救不了他们,我们只是商人的跑腿,另一种类型的奴隶罢了,没有财富,没有权力,没有力量,甚至我们连我们自己也救不了,一个守门的士兵就能将我们拒之城外,更不要说那些有权有势的奴隶主。”
数日同行,尤特第一次见到老马商大发雷霆的样子。
“我很抱歉,我只是……”
老马商缓和下来。
“好了,年轻人,想点开心的事。城里肥嫩的烤羊肉不错,特别是配上新酿的麦酒,尽情享受这趟难得的旅程。”
老马商和他的贩马队在一家名为“东方夏日”旅馆大门钱勒紧缰绳停下来,这是他们早就定好的住处。
“酒市在冰雪城的西边,那边有很多麦酒作坊,仔细挑选就能找到上好品质的麦酒,如果想喝一杯,就去饭馆,每一家都有不错的麦酒。”老马商狡黠地眨眨眼,“年轻人,晚上觉得太孤单寂寞,就去一家名叫“热火”的酒馆找找乐子。如果怕迷路,报上酒馆名字,马车夫会领你去。哦,忘了说了,雪山的女人跟月光之城的女人可不一样,她们就像脱缰的野马,悠着点!”
“多谢您一路上的关照!”尤特真诚地道别。一路上都有老马商相伴,说话谈天,现在一个人了只能依靠自己,还真有点不习惯。尤特落寞地握着缰绳,准备先找家旅馆住下,再前往冰雪城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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