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凉。
作为西楚特使，秦牧还顶着两个黑眼圈，便在顾长卿的引领下带着蔡文姬等和亲使团的人入了宫。
东庆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两侧，秦牧等人的走入瞬间引得无数目光。
原以为众人都会被蔡文姬的美貌吸引，可不曾想，那些官员似乎对秦牧更感兴趣。
甚至公然议论了起来：
“他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太监的秦牧？”
“以太监身份迎娶公主，又被封为鹿鼎侯，而且听说西楚丞相吕国忠就是被他扳倒的，此人定不简单……”
“ 不简单又如何，只不过是个太监罢了，让一个太监仅娶妻封侯，简直贻笑大方！”
“没错，若是在我东庆，是绝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也只有西楚那荒唐的朝廷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
尽管众人的议论声很小，但以秦牧如今的耳力自然听得清楚。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东庆的很多官员根本就瞧不起西楚，更瞧不起自己太监的身份。
而且，从他们的目光与议论的态度中，秦牧能感觉到，东庆的朝廷似乎更加保守。
只怕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自己的阻碍，秦牧想想就头疼。
东庆皇帝还未出现，顾长卿首先带着秦牧与蔡文姬来到了太子面前。
此刻的太子一副男儿装扮，在华贵的太子服衬托下，俨然是一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小鲜肉。
简单的寒暄后，顾长卿又向他们介绍了三皇子宁王！
与太子的气质不同，宁王生得极魁梧，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男子汉气概。
秦牧与蔡文姬都不禁刻意留意此人，毕竟他将是太子继承王位的最大阻碍！
宁王的目光只是很草率地扫过了秦牧，直直地落在蔡文姬身上。
“文姬公主，本王早就听说你与西楚文昌公主并称为西楚双娇，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
宁王火热的目光让蔡文姬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是强颜欢笑，礼貌地回礼：“宁王殿下谬赞！”
“哈哈……真是可惜，若本王能早生几个月，说不定就能取到文昌公主你了！”
宁王放肆的笑声惹得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特别是顾长卿与太子，此刻，他们脸上明显充满了不悦。
秦牧本就不舒服，毕竟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允许他人觊觎自己心爱的女人？
而且，敢在朝堂上，当着太子本人和文武百官说出这样的话，这人不是傻就是狂妄至极！
就算傻子也听得出来他就是在讽刺太子之所以能成为太子，靠的不是能力，而是比他早出生几个月。
说白了，他不只是对太子不满，更是赤裸裸的觊觎太子之位。
觊觎太子之位也就罢了，竟还敢觊觎蔡文姬！
士可忍孰不可忍！
秦牧冷笑一声，用最客气的语气说道：“可惜啊可惜，谁让宁王殿下偏偏就晚出生那几个月呢，没办法，这就是命！”
“人啊，还是得认命，不然很容易出事，您说是吧？”
闻言，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就连太子与顾长卿都怔了怔，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谁会想到，这才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在东庆朝堂之上，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这初来乍到的太监秦牧竟敢公然挑衅东庆三皇子宁王殿下！
这秦牧简直太胆大包天了吧！
宁王脸色铁青，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这几年，可没人敢公然挑衅自己。
可他刚要开口，不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秦大人此言差矣！”
定睛看去，宁王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突然站了出来。
挡在宁王身前，笑吟吟地看着秦牧，那笑容不禁让秦牧有些后背发凉。
太特码阴森！
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笑容如此阴森的人！
“在下光禄大夫贾旭，见过秦总管！”
秦牧回礼：“原来是贾大人，久仰、久仰！”
贾旭脸上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阴森笑容，道：“方才秦大人说要认命，可在下窃以为，秦大人才是天底下最不认命的人！”
“哦？此话怎讲？”秦牧饶有兴致地问道。
贾旭回头看了眼宁王，又扫视了一眼太子和顾长卿，这才缓缓说道：“听闻秦大人当初只不过是西楚皇宫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
“放眼天下，无论是我东庆还是西楚，抑或是北齐，没有一个朝廷会如此重用一个太监！”
“而凡太监者，阉人也，不入九流，不可婚取，其命无外乎老死皇宫矣！”
“然秦大人却不同，在西楚接连做下闻名天下的壮举，太监掌权，创立东厂，迎娶公主，除掉奸相，更被封侯！”
“秦大人可谓是天下所有太监中，逆天改命的第一人！”
“然秦大人此刻却劝他人要认命，甚至还说不认命会出事！”
“在下想问，若不认命会出事，为何秦大人还能安然立与此处？”
闻言，秦牧冷笑一声。
心下暗中吐槽道：“主动站出来当键盘侠，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搞了半天就这？”
“还是再修炼修炼吧，若论键盘侠老子可是你祖宗！”
秦牧大笑两声：“问得好，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牧身上，谁都听得出来，这贾旭与秦牧就是较上劲儿了。
不让其中一个难堪是不会罢休的。
众人虽对秦牧初来乍到就如此嚣张感到不爽，但也乐得看一出好戏。
特别是太子，她更想看到宁王出丑！
秦牧看了眼宁王，继续说道：“我并不是针对你们，只是你们不是我，所以我才劝你们莫要不认命！”
“我能不认命不代表你们也能，我不认命后还能安然无恙，不代表你们也能！”
哗！
大殿之上瞬间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狂妄至极，简直狂妄至极！”
“这秦牧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竟敢如此折辱我东庆皇子！”
“什么叫他能，别人就不能？他一个太监何德何能敢指点我东庆三皇子！”
……
听着众人的议论，蔡文姬不免担忧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秦牧是故意的，但这里毕竟不是西楚，没有太后武媚娘给秦牧撑腰，如此嚣张会不会有些太过头了？
可秦牧却只是扫视了一眼众人，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不在意。
“放肆，好你个阉狗，你竟敢……”
宁王刚要发作，不料贾旭再次开口：“非也，若连阉人都能逆天改命，世人自然也能做到，更何况是我尊贵的东庆三皇子殿下！”
秦牧笑了笑，大声道：“正因其是皇子，所以才不能逆天改命！”
“为何？”贾旭质问道，脸上依旧保持着阴森的笑容。
“因为能身为皇子，他的命已经很好了，若再逆天改命，怕是只能往下改命了！”
“毕竟若还要往上改命的话，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闻言，原本嘈杂的大殿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他秦牧如此说，不就是在警告三皇子莫要动夺太子位的念头吗？
与众人的震惊不同，三皇子已经气得咬牙切齿，额头更是青筋暴露。
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本还好好的，为何这秦牧竟敢如此公然挑衅自己，折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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