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牧，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污蔑本王……”
宁王勃然大怒，眼看着就要彻底发作，不料一位老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身体有恙，今日就不来了！”
闻言，众人都有些意外，太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连忙紧张地问道：“公公，父皇他怎么样……”
正说着，方才还勃然大怒的宁王突然冲到了那位老公公面前，一把将正在与公公说话的太子推到一旁，看上去甚至比太子还要紧张。
“公公，父皇没事吧，本王在民间遍寻名医，昨日刚好找到一位！”
“还请公公通禀一声，本王这马上就可以带那神医去给父皇医治……”
秦牧皱了皱眉，看来这东庆老皇帝果然病了，连西楚的和亲使团都不能接见。
“宁王有心了，奴家定会禀告陛下！”
公公说着，冲着三皇子行了行礼，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一旁的秦牧。
来到其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中竟流露着莫名的和善。
“您就是秦大人吧？久仰大名！”
秦牧愣了愣，万万没想到这太监竟然将两位皇子放在一边，直接来到自己面前。
“正是，不知这位公公……”秦牧还礼。
那老公公笑了笑，继续打量着秦牧，点着头满意地说道：“嗯，不错，不错，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太监的秦牧，果然气质不凡！”
秦牧无语，只能客气道：“公公谬赞，不知公公找在下所为何事？”
老公公这才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秦大人有所不知，陛下对秦总管你的事迹一直津津乐道！”
“得知秦总管是这次和亲的使者，便一直想着尽快一睹秦大人的风采，快随老身来吧，陛下想单独见见你！”
老公公说着，做出一副“请”的动作！
秦牧愣了愣，扫视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尤其是东庆太子和三皇子，更是一头雾水。
当他看向蔡文姬时，却发现蔡文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于是只能微微一笑，冲她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老公公离开了朝堂。
东庆的皇宫看上去比西楚更大，秦牧跟着老公公走了好久，也聊了好久。
从他口中得知，东庆皇帝已经病了很长时间，而且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秦牧心中疑惑，自己只是西楚的一个太监，就算之前做了几件大事，那也不应该会引得东庆皇帝如此重视吧！
终于来到老皇帝的寝宫，通报后顺利地来到了老皇帝的卧榻旁。
虽然隔着金色的纱帘，但秦牧还是能从模糊的视线中确定这老皇帝的确是垂垂老矣，或许真的命不久矣。
“你们都退下吧！”
老皇帝摒退众人，勉强坐了起来，看向秦牧，缓缓道：“你就是秦牧？”
“小人秦牧，参见陛下！”秦牧刚要行礼，却被老皇帝打断了。
“秦牧，朕总算是等到你了！”
“你可知道，朕一直都希望能早日与你相见，朕早就听闻，秦公公可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大才，不仅文武双全，更是世间少有的治世之才！”
老皇帝十分激动，直勾勾地看着秦牧，恨不能立即从床上爬下来，给秦牧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却让秦牧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什么情况？
堂堂的东庆皇帝，总不至于是自己的小迷弟吧？
虽然自己在西楚的确做过几件事，但也不至于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痴迷自己吧？
更何况他还是西楚高高在上的皇帝！
秦牧张了张嘴，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呆了片刻，还是挤出了几个字：“小人诚惶诚恐，实在担不起陛下如此谬赞……”
老皇帝见状，突然大笑了出来，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安脸色十分苍白，但脸上的喜悦却是让秦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秦公公怎的如此谦虚了起来啊，这和朕了解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老皇帝慕容复兴爽朗的笑声让秦牧觉得这老头多多少少有点自来熟的毛病，于是警惕地问道：“陛下，您了解过我？”
老皇帝眸中带笑地再次打量着秦牧，片刻后才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到秦牧面前，说道：“老师特意写信提及的大才，朕怎能不好好了解了解！”
秦牧愣了愣，接过信看了老皇帝一眼，将对方示意他看，这才放心地打开信看了看。
看完信，他总算明白这老皇帝为何会莫名其妙对自己如此青睐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王老夫子在给老皇帝的信中提及一定要善待秦牧。
但秦牧还来不及感激王老夫子对老皇帝的嘱托便紧紧皱起了眉头。
因为王老夫子在信上不仅盛赞秦牧，还详细地介绍和推荐了秦牧提出的内阁制与科举制，甚至还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当面问秦牧。
果不其然，老皇帝见秦牧看完信，便开口道：“秦公公，来，快坐！”
说着，将秦牧拉到床边肩并肩坐下。
“妈哟，这老皇帝还真不是一般人儿，竟愿意和一个太监肩并肩坐！”秦牧一时间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毕竟放眼整个东庆，估计能与老皇帝肩并肩坐的就没几个人，可问题是，这老皇帝如此定然是有求于自己。
说不定又是要让自己帮什么忙，真是头大！
“秦公公，据老师说，内阁制与科举制完全是秦公公你提出来的，而且目前在西楚推行的很好！”
“不知公公是否可以详细给朕介绍介绍，特别是内阁制！”
老皇帝说着，有突然长叹一口气，真诚地看向秦牧，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
“既然你是老师特别看重的人，朕又是老师的学生，那咱们也算是自己人！”
“当然，你也不用在意如此做会不会影响西楚，你放心，按照目前的局势，北齐的强大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面对这样的北齐，东庆与西楚联盟是唯一的选择！”
说到此，老皇帝似乎有些激愤了起来，竟止不住地咳嗽。
“而、而且，我们必须尽快让双方强大起来，绝不能被北齐逐个击破……”
见老皇帝身体如此虚弱还想着天下大事，秦牧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这老皇帝这么大年纪了，却一点也不糊涂，更重要的是，这老皇帝的态度十分诚恳，并没有丝毫虚伪做作。
于是忍不住叹息道：“陛下，恕在下直言，一代君王管一代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本就是历史规律，谁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您还是安安心心养身体吧，没必要如此操心！”
此刻，秦牧并没有把眼前的慕容复兴当做皇帝，在他眼里，这老皇帝只是个让人敬佩、同情的皇帝。
因为他知道，虽然老皇帝如此忧心天下大事，可他的子女们却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争夺皇位！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老皇帝闻言，不禁怔了怔，目光中闪过一抹震惊，赞道：“不愧是老师推荐的大才，不错，天下分分合合的确是不可避免的！”
说到此，老皇帝眼睛竟又蒙上了一层死灰：“实不相瞒，秦公公，朕自知已时日无多，而且眼下的朝廷已然让朕有心无力了，更别提天下大事！”
“如今，太子与宁王的争斗已经越来越激烈，甚至连朕都已经无法掌控了！”
“如此下去，只怕待朕去世之日，我东庆定会陷入一场内斗……”
见状，秦牧再次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道：“陛下，这是东庆朝廷内部之事，在下一介外人，又是西楚特使，实在不宜知道太多！”
老皇帝愣了愣，不禁叹了口气，道：“怎么，秦公公还是不相信朕的诚意吗？”
秦牧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老皇帝突然说道：“其实朕知道，你昨夜去了太子府，如果朕猜地不错，你应该已经答应帮太子顺利继承皇位了吧？”
轰！
秦牧脑瓜子瞬间嗡嗡的！
不会吧，这老皇帝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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