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眯着眼笑着看王拐子，见他虚张声势也不说话。
这下王拐子有点心虚了，为了壮胆子，抡起手里的锄头就要打小寒，可惜他无论怎么打都差那么几厘米，就是伤不到一点寒毛。
小寒脚下生风，就好像武林高手一样在屋里转圈，王翠玲早被甩到一边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拐子打不中，累得气喘吁吁地。
这时候小寒微微一笑道：“看你们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迈步就往外走，硬是吓得王拐子没敢拦他。
这是第一个让王拐子觉得害怕的人，望着他背影竟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会儿张晓英和无良已经从屋顶跳了下来，两人直接跳到村里的小道上。
张晓英还有点模棱两可的，看了看无良，“这就完了？”
无良好笑，“不完了还能干什么？”
张晓英还以为怎么也得上演个全武行，打出人脑浆子来呢，可真没想到这戏唱得火热，就这么快就结束了。这不是烂尾了吗？
还有王拐子和王翠玲，他们就能这么算了？
她正在这儿唏嘘的时候，不知何时小寒已经站到身后了，低低地声音问着：“好看吗？”
张晓英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回头看是他，不由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了？”
小寒道：“我不出来难道在那儿等着人家诬陷吗？”
张晓英唉声叹气的，倒不是叹别的，而是小寒既然从王家出来，那么肯定又要住进她家里去了，这好容易把他给推出去了，又回来了？
接下来的事似乎也没按照她预想的戏码唱下去，王拐子和王翠玲都没再追究这件事，也知道他们是自己心虚还是别的什么，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就连王翠兰回了趟娘家，回来之后也是什么都没提，只是无意中说了句，王翠玲不开心，在家里哭呢。
对于王翠玲怎样，张晓英是不管的，她忧心的是小寒，他一来家里生活开销又长了不少。她娘正到处借钱，给他张罗吃的呢。
张晓英私下跟他谈了两回，说要是他在索要大鱼大肉就把他赶出去。
这回小寒倒是老实了许多，粗茶淡饭啥的，也不怎么计较了。
如此过了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的。
这一天，张晓英从学校回来，就见几个在她家里念念叨叨地说事呢。
“嫂子，你不知道，那个叫小雀的姑娘听说在外面可乱来了，她肯定在城里干的是“那事”，对着外人说，是在足浴房里帮人洗脚，但其实是做特殊服务。”
“对啊，对啊，绝对是，这姑娘真不要脸的。”
张晓英回屋去放书包，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
最近这段日子，来她家里的女人明显增多，这女人在一起就免不了嚼舌根子。今天嚼这个，明天说那个，没完没了的。
不过倒是没人说起王翠玲的事，可见他家里防御措施做的好，没让人传出去把她的名声给败坏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走得差不多了。
杜大娘刚盛上饭，张晓英端起碗来还没吃呢，就见燕子哭着跑了进来。
她揉着眼睛，一见张晓英就哭道：“晓英，快帮帮我。”
张晓英纳闷，“你这是怎么了？”
燕子哽咽着，拉着她道：“你跟我来一趟，我家里出事了。”
张晓英一听也不敢怠慢，燕子跟周红两个人现在每天都是倒班的，一人一天在店里，晚上也在店里住，第二天才回家。
今天本来该是燕子守店的，可是她居然跑回来了，可见是真出事了。
张晓英也顾不得吃饭，随手抓了个窝头，一边咬着，一边跟她出了门。
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慢慢说。”
燕子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这事要从前几天说起，燕子的姐姐小雀，前几天从城里回来了。
她这回回来带回来不少的钱，凭借这些前，燕子的爹把土房子进行翻盖，挂上了红瓦，涂白了内墙。可风光劲还没过去，燕子的爹张老屁就听见了流言蜚语。
别人都说小雀出去两年赚了这么多钱，肯定是干了不要脸的事了，不然一个给人洗脚的服务员，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
村里也不是没有出去打工的，前几年村里条件不好，好多人家里都混不上饭吃，就有人偷偷摸摸的到外地打工去了。
听说南方那边钱好赚，做生意的人也多，就有些人经不住诱惑，跑到南方去了。
小雀的姐姐也是其中一个，她也是因为家里穷，有上顿没下顿的，就寻思着出去找点辙，所以二十岁就跑出去了，两年之后第一次回家，就带了笔不少的钱回来。
别的同样打工的，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有那混的好点的，也就撑死带回个百八十块的，基本都让人刮目相看了。
也就是小雀，一回来就拿了八百多块，这在打小工的人里，简直是不可能的。
他们家里又是盖房，又是刷墙的，别人看在眼里，难免眼气，于是就有人说，小雀在外面赚的是脏钱，不定做了什么没脸的事。
要知道小雀也是个漂亮姑娘，跟燕子一样，都是一眼看过去的美女。
张老屁也是个爱面子的，一听说人说这话，气得不行。
他把女儿叫在身边，啧吧啧吧嘴，还是没忍住，把心头的话问了出来：“别人都说你在城里干丢祖宗脸的事情，有没有这回事？”
小雀一脸不解和委屈，她说，“我洗脚挣钱，靠的是自己的劳动，丢哪门子祖宗了？”
可她的话刚说完，张老屁就扇了她一巴掌。
张老屁说：“说你娘的鬼话，洗个脚能挣这么多钱？”
小雀无故挨了亲爹一巴掌，别过头去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哭着说自己没干，可是张老屁根本不信，拿了院子里的棍子就要打她，追着满院子跑，人都快打死了。
燕子也是听到别人说起她家的事，赶紧从县城里回来了。
她娘也管不了，只知道坐着呜呜地哭。
燕子见她爹跟发疯似的打人，也吓得不行。她也不知道该找谁，想到张晓英是个有主意的，就跑来找她了。
张晓英听完这话，心里也是怪郁闷的。
这个世道对女人不公平，男人挣钱回来，别人都会说他能干。可要是女人赚钱多了，就有人恶意揣测了，非得说是脏钱，说这女人不要脸。
就好像女人除了会躺着赚钱，就不会做别的了。
她问燕子，“你姐被打得严重吗？”
燕子哭道：“肯定严重，我出来的时候，我爹正满院子的追呢，说宁可把她打死了，也不让她丢人现眼。”
张晓英一听，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张老屁脾气大，也是执拗的，要是把人打出个好歹来，这可怎么得了啊？
她们小步跑着往燕子家里跑，刚走到村口，就听到里面很大的咆哮声。
“我打死你得了，打死你我也不活着了。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闺女啊。”
“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紧接着是张大婶的哭声，倒是没听见小雀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被打坏了还是怎么的，连哭都不会了？
张晓英紧走几步，院子里张老屁正举着棍子在那儿骂呢，一边骂一边抹着眼泪。
那老泪纵横的样子，看得也挺让人动容的。
张大婶坐在院子里，也是哭得不行。
倒是没看见小雀，也不知道在哪儿呢？
燕子怔了怔，低声道：“可能我姐在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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