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汇点
“郎玉亭——！！”
金发碧眼的女孩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抱了上来，这让他感到格外措手不及，而开车带她过来的文熙华就站在不远处，见缝插针地揶揄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因为我们有共同语言嘛！”阿琳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不像你，整天只想着你的宝贝汽车和摩托。”
“好了，阿琳小姐，差不多可以放开我了吗？”郎玉亭尴尬地笑道。阿琳这才意识到这件事，于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迅速弹开，眼神移向别处。
这里是恩潭市唯一的港口，但奇怪的是，两人在来的时候并没看到有船停泊在这，而郎玉亭那时已经站在岸上了。
他是怎么来的？文熙华非常在意，不过看着阿琳对于重逢如此热情，搞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问了。
“郎玉亭，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琳好奇地问，看来她对这次重逢满心欢喜。
“见到我第一件事问的居然是这个吗？”
他笑道，“我来这里也是因为有些事要办。只不过对于正在寻找恐怖大王的你来说，帮不上什么忙就是了。”
“啊，不用这样说，怎么会呢！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后半句的音量明显小了许多，更像她个人的喃喃自语。
而郎玉亭在想，这样欺骗她，真的好吗？他明白自己有事情要做，那件事还是……
“那么，阿琳。”
“嗯？”
“难得重逢，先吃顿饭吧？文熙华来的时间比我久，应该对这里的餐厅比较了解，由你带我们去吧。”
文熙华撇了撇嘴，“哟，这时候才想起我这个电灯泡来？”
“没有没有，这不是也想跟你好好叙叙旧嘛！”
看来，他也不知道阿琳即将要面对的命运，不然他一定会舍身保护她的。
文熙华是这次任务中最棘手的存在，要杀掉阿琳，只能——
郎玉亭抬头看见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真的舍得破坏这份难得的和平吗？对这样一个聪明又讨人喜欢的女孩……痛下杀手？
不，他想，这也是为了偿还艾伯伦的知遇之恩，没有他，就没有父亲，更没有现在的自己。
没想到当初答应得那么信誓旦旦，真正再见到的时候还是动摇了，这可不像你，郎玉亭。
“哎，走啦！郎玉亭！你在发什么呆？”
阿琳把手举到他眼前晃了晃，他猛地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让熙华先发动汽车吧，我马上就跟上来。”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自己心中的天平正在慢慢倾斜。
“阿琳，我也想以平常人的身份面对你，可是……”
这些话最终没有被他说出来，而是随着码头海鸥的展翅消失在空中。
…....
“等等！吴晓波！你要去哪！赫菲才刚走，你的伤又还没好，你……”
“别拽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晓波想甩开余小婉抓住他胳膊的手，但小姑娘的力气却意外地大，两人在教堂门口僵持了半天，结果谁也没能松开谁。
如果现在不是晚上，大家都在休息，这幅样子一定会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什么来不及了？你至少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跟着！”
“你不说我就不放手！”
见余小婉态度坚决，吴晓波才不情愿地道出真相。
“我要去找爱默林。”
“啥？”摩西瞪大眼睛，“你疯了吧！找他干什么？上次他把你打成那样！”
“所以我才要去。”
吴晓波一提到爱默林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摩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眼里闪烁的憎恶。
“赫菲不在，所以他的目标只剩下我。我会跟他说，要来就冲我来，别把跟这些事毫无关系的人也卷进去。”
“你果然跟他一样也变得不正常了……万一你真的死了，先不说我怎么向主教大人交代，你能百分百保证自己死后他就不会向别人下手吗！而且，而且你现在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敢去冒险？”
“我知道。”
吴晓波对前几个问题的避而不答并没有让余小婉感到不快。他说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余小婉眼前展开。看来这张纸承受了很多愤怒，她想道。
“那个混账家伙把我打伤以后，托人给我捎来了一封信。我本来连看都不想看就直接扔掉的，不过他写了这些——在28号，也就是明天中午的十二点，他会在恩潭市最高的建筑‘方尖塔’等着我，并且将恐怖大王的秘密向全世界公开。”
余小婉草草扫了一眼这封信，问道：“如果这又是圈套怎么办？和上次一样？”
“我对他有多狡猾还是有数的。”他将那张纸叠好放回口袋，“赫菲回来以后，你千万别跟她说。”
——然后露出了笑容。
“这次我会让‘影谷’的人也一起去。”
“影谷……你在开玩笑？拜月神不是一直和影谷……”“我以为你知道的。”
吴晓波看着余小婉难以置信的表情耸了耸肩，“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想见‘恐怖大王’一面，那不就没有什么交恶的必要了吗？就算那群苏联人有不少是从MOW过来的，可这里是恩潭市，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MOW？你指的是‘马洛维特’，那个跟埃斯科博一样研究恐怖大王的组织？”
他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但是，现在MOW和ESCB都已经解散了。之前美国和苏联更加针锋相对的时候，两边可是一刻都没有放松过研究，不过最后嘛……一个不欢而散，一个更是被夷为平地，算是最坏的结局了。”
他没有说的是，莱灵·惠特曼当时也在ESCB之中，而他现在只是怀着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来寻找她还活着的证据罢了。
“所以影谷他们并不是什么黑帮。”摩西皱起眉头，“只是为了方便在这里活动才装装样子罢了。”
“不，我觉得那个名叫崔莉娜的人只要想，他们就真的能干出来那种事情。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爱默林那家伙，不仅向我隐瞒他是前ESCB成员的事实，还说什么‘恐怖大王是地外文明’……我必须得问他个清楚。”
“我不觉得你真的能问出来什么。”
余小婉的神态变得有些落寞，仿佛对谈及这些事情充满抵触感。
吴晓波也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但还是有些纠结地问：“抱歉啊，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就算整天跟在赫菲身边，你也还只是个孩子，有些事你不太能理解的吧。”
她闻言握紧了双拳。
“在拜月神呆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还觉得我只是个孩子么？”“……什么意思？”
“为什么赫菲走了以后，教会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我来管？为什么赫菲会同意我插手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还有，为什么，你觉得为什么她会让我认识谢平安？”
“……”
这些他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
天啊，在自己身边发生的奇怪事太多，就把明显不合常理的事情也视为了理所当然，包括赫菲说要去纽约——一开始他也觉得没什么，现在却越想越奇怪。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选择离开，或者说是逃离恩潭市？
“算了。时间也不多了，你去见那家伙吧。”
余小婉像是妥协了似的转身就要走，“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在这看家也挺不错的。”
吴晓波却一把拉住了余小婉的手，与刚刚的场景正好相反。
“不。余小婉……你一定要去。并且，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ESCB的事情都告诉我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神经病，想一套是一套，刚刚还说不让我跟着的。”
嘴上这样说着，余小婉却没有甩开那只手。
也许赫菲是真的为了她好，但那无所谓，本以为能够就此远离ESCB的，谁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样啊，就算是帕里斯也不知道“那件事情”。
余小婉想，如果他真的知道了的话，会不会吓一跳呢？
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也许他口中的“莱灵·惠特曼”，也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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