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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哥儿,你还在这儿噌饭点儿呢?你知道四季春面馆吧?今儿出了一个叫……对了,叫优惠的法子。”
“就是今天开张的那家?”
来人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巴,“可不就是那家嘛!”
见来人吃得满嘴泛着油光,不禁咽了下口水,照着他的后脑来了一巴掌,“快说,啥法子?”
“开张第一天,免费吃面,外加鸡架一只。第二天,免费吃半天,下半晌打对折进食。第三天,全天对折进食。那之后嘛,就恢复原价。标的是套餐价,十文钱一套餐,面条加鸡架,附加杂菜佐食。”
听者眼睛放光,可渐渐地眼中之光,又黯然下去,“十文钱买面条鸡架,不划算。难道那家的面条是金子做的不成,鸡架又没有肉,有啥可吃的,不划算,不划算……”
来人冷哼一声,“你说不划算是因为你没吃到那家的面和鸡架,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味儿。”
他摸了摸下巴,可惜一人一天只能吃一次,要是能再去吃一顿就好了。
说着,他把主意打到了他老哥儿身上,突然,献媚地笑道:“大哥,既然你不爱吃,要不你就,你就帮小弟再去打一份回来,如何?”
“瞧你小子的那个馋样!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弟弟呢。得,我就去一趟瞧瞧。你等着!”
结果,他等到晚上也没把人等回来。听人说,你哥正在四季春吃得欢呢。
小镇上议论声纷纷,这优惠政策一出,人们奔走相告。
已经吃过的,还想着别的法子,准备再去吃。
知味居的后院里,几个管事儿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个起身向中间的一个人汇报。
落座后,那人懒洋洋地换了一个坐姿,“这么说。接着拜贴的都去了?”
“是。”管事的答道,“除了留下来的,剩下的人每人一个食盒带回付出,里面放着那个,呃……那个套餐。”
“镇上也不过四十几家商铺,竟去了大半……”那人似乎在感叹,手敲着桌面,“不过,倒也值得。”
几个管事听不懂此人的话,却不敢言语。没有一个人露出异色。反而都带着几分郑重。看向那人。
这人可不如掌柜的好说话。这可是知味居的大东家啊!想到他的真实身份,谁敢说什么呢?
“派一个管事的去瞧瞧,顺便把那个叫什么?”
“回东家的话,叫套餐。”
“就把那个套餐拿回来。”
“是。”
马车停在了院门口。张四娘扶着宋氏,拎着灯笼进了院子。
里面的人,立刻迎了出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顺子等得有些焦急,见两人平安无事,略放下心,“吃过晚饭了吗?路上可累?”
进了前厅,屋子里的装修布置,宋氏看得直得眼花。
惊讶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从前,她曾有机会到过高崖村富户赵先生家里一次。那时就觉得如果能在那样的屋子住上一天,这辈子就知足了。
可在看到眼前的屋子,竟比那赵先生家还要精致。
“娘,到你和爹的院子里瞧瞧吧。”张四娘不动声色地将宋氏的手交给了顺子。自己则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二进的院子。
张四娘梳洗过后,躺在床上。嘴角微微扬起。
终于可以睡在床上了。
秋收过后,庄稼院里基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顺子提前过到新买的宅院里,帮着做些简单的装修活计。
顾家老爹待到入冬后,会接过来。
到时,这院子里就要配几个丫头小厮。
想到自家的姥娘,那是死活都不愿意到新买的宅子里住。只愿意守着那个屋子,好在平日里桂花娘,江婶子没少照顾。
这么刚强的女人,孤独地走过了二十多年的风雨。
她早已经习惯了那种简单的,忙碌的日子。
什么人老了要享清福,在她的人生里几乎没有这个念头。
再者说,她的内心深处,也离不开……曾经为之付出青春与激情的土地。
因此,孩子们搬出去,她没有感到一丝失落与不满。
四季春面馆开业头三天,天天人满为患。
张四娘摸了摸手里的二两多银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二两多银子相当于二百多人次买了面,又是在打对折的前提下。一天半的光景啊,这已经很容易了。
桂子趁着人少的时候凑了过来,“我说,东家,那知味居的管事儿已经来了三天了。”
张四娘一挑眉,虽也有常客来光顾,但作为知味居这么大的酒楼管事儿,连来三天,却是多不见啊。
这知味居倒是个有意思的。
酒楼高端大气上档次,别说在这镇上,听说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能把酒楼开个满大周都是的,绝对是个有实力、有背景的。
遥想这两年来对知味居的所知,很是个能沉得住气做生意的。按说得月楼的发展也够快了,可做为同行业的竞争对手,却丝毫没有敌对或暗中下绊子的事情。
是不屑,还是有更大的谋划?
“他来他的,只要不少给了饭钱,就做他的生意。”张四娘笑笑。
桂子是个机灵的人,话已经点到为止,转身又去忙了。
是夜,待店铺打烊后。
张四娘往回春堂去。
开店的时候,就已经与刘成说好了。除要回村子里和去新宅子外,大部分时间都要借住在他那里。这也是宋王氏母女的意思。自家亲戚方便照顾。
张玉凤没反对,只是态度远不如从前。
不冷不热的。
收拾了一偏厅出来,让张四娘住了。
按理说,她如今也是个小东家了,可在张玉凤眼里,却仍是个小孩子,再怎么冷着她,毕竟一起生活了多年,心里还是没把她当外人看。
更何况张四娘从来不把这些浮华的表面上的东西看得那么重。
“四娘。”
有人在身后唤了她一声,跟了上来。
“周大哥。”
张四娘看着走到身边的人。笑了笑。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吧。
每当打烊回家的时候,周正总会等在不远处。
或早或晚。
次数一多,就不能用巧遇来解释了。
问了几句面馆的生意,便默然了下来。
不比从前一月或半月见一次面,这样频繁的见面次数,又是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谈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胡老汉收好最后一张桌子,瞧见两人经过,喊了一声:“周掌柜的。”
可目光却落在了张四娘的身上。
三人都是熟识的。见了礼。
“老伯。那面吃的可好?”
胡老汉郎声大笑。“好,那么实惠的面,怎能不好?”
张四娘忽闪着大眼睛,又问。“除了实惠外,没有别的?”
胡老汉不再逗她,大大地把那面夸赞了一番。打趣又不失几分真挚。
末了,他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溜了一圈,“你们两位这是?”
秋夜,永兴街上已没了白日的喧嚣,偶见收门板的伙计出来进去的忙。
不管年纪再怎么相差悬殊,毕竟是孤男寡女。
“店铺里打烊得晚,周大哥送我回去。”张四娘迎视着胡老汉的目光。回得坦荡。
胡老汉摸着胡子笑道,“周掌柜的得月楼还没打烊吧?身边有个丫头伺候着多好,知冷知暖的。姐妹似的处着,你也不孤单。”
周正眸光轻闪,这老汉好像很关心张四娘呢。
不过。他的话也并无道理。
张四娘的身边确实应该有个丫头伺候着,就想到了得月楼的丫头秀儿。
辞别的胡老汉,周正提出让秀儿过去。
张四娘的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瞧着周正,直把他看得心发慌,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怎么?”
张四娘摇头,“周大哥是何居心?”
周正眉头轻皱,他的居心,她还不知道吗?
可送秀儿过去,这原也没什么可质疑的。
从前秀儿就曾伺候过张四娘,论年纪又比张四娘大上一些。正是能照顾人的年纪,周正瞧着那丫头是个稳妥的,才开的口。
除此外,至少在这件事,他毫无居心可言。
“别说是我问的,待你把秀儿送过来的时候,只怕整个永兴街都要问你周掌柜的是何居心了。”张四娘轻笑了一下,往前走。
周正凝神一想,忽拍了下额头,可不是这个理儿?
先是得月楼送了两个成手的伙计去四季春,不到半月,又送了个身边伺候的丫头过去。任谁都会想——是何居心?
难保有人不会想这四季春是他周正打着张四娘的旗号开的。
是啊,是何居心?!
忙追了上去,不安道:“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是我想得简单了。”
当然知道周正是好意。但做得有些过了。
“周大哥,得月楼还没打烊。平日里你不是一直在忙嘛。明个儿,你就不用特意送我了。”张四娘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丫头的事情,我会考虑。”
张四娘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必要再多做无用功了。
她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
“过几日是我要给我娘办个寿宴。”周正有些迫不及待地说了这事。
见张四娘平静风波地说道,“哦,这是喜事。周老夫人要到镇上?”
“嗯,”周正点头,殷殷地看着她:“四娘,到时……”
张四娘飞快地接了句,“到时我定会派人送上贺礼!周大哥,天太晚了。我得赶紧回了。”
说完,头也不回去的跑了。
周正张着嘴,见那身影越跑越远,直至到了回春堂转了进去,他才悻悻地合上嘴,慢慢地转身往回走。
竟然,连让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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