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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一带多阴雨天气。今年更是暴雨连连。仿佛是受了连带影响。它周边的几座城的雨水也多了起來。正是深夜好眠的时刻。被雨水冲刷过的墙壁显得光溜溜的。从远处隐约可见城墙上有三个黑点在一点点往上移动。
蓝卿月三人整个身体似壁虎一般吸附在城墙上。每挪动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往日里几吸便可到达的脚程。愣是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才扒着城墙的外墙边沿。
蓝卿月正要翻身爬上去。头顶上忽然传來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他腾出一只手朝身侧两人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另一只扒着城墙的手忽然打滑。他不敢再分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双手并用扒着城墙。身子吊在半空。饶是如此。三个人也吓得背后冷汗直冒。
脚步声越走越远。蓝卿月三人这才上了城墙。他们矮身在墙垛投下的阴影处。出乎预料的是。城墙上一个侍卫也沒有。整个城空寂得可怕。
子虚城的防备还真是弱。若他们是敌国派來的先锋。只怕不消一个时辰就能拿下整个子虚城。三人对望一眼。蓝卿月一人当先。蓝云卷与程小西两人紧随其后。三人贴着墙角一路朝城楼的地方摸过去。
下城楼的石梯口只有零落睡着的几个侍卫。他们怀中抱着佩刀。靠在冰冷的城墙上。口中鼾声似打雷一般。三人小心地绕过这几人。蹑手蹑脚地顺着石梯下城楼。
不怪这些人如此放心。子虚城的城墙高而滑。若是有人妄图怕上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手下的功夫。何况眼下沒有外敌來犯。似蓝卿月这般。着实是个异数。
下了城楼他们直接朝城守府摸过去。先前蓝卿月为借粮草來过此地。此次再寻过去倒是显得轻车熟路。白日了繁华异常的主街道显得有些冷清。这个时辰。只怕城中百姓都已陷入酣睡。三人的行动格外顺利。
轻松便到了城守府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蓝卿月打了个手势。三人停下脚步。贴着墙根站着。只要入府擒了子虚城城守。今夜的行动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只是听着这样死寂一般的城守府。蓝卿月心中却觉得不安稳。
子虚城城守好女色。府中妻妾加起來总有十几位之多。且临近江淮。子虚城的收入也颇为可观。城守又喜奢华。照他的性子。即便是深夜。院落里总该也留着几盏长明的夜灯。而现在扒着墙头望过去。整个城守府内黑压压地一片。
以防万一。要有一人先去探路。蓝卿月原本想将他们二人留在外边接应。蓝云卷却不同意。争执之下。最后还是由蓝云卷先入城守府一探究竟。若是平安无事。两人再进入。
月亮的清辉被乌云遮蔽。间或会挣扎着探出个脸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守在外边的人等的有些焦急。眼见约定的时间即到。城守府内却仍旧一丝动静也沒有。
正担心不下。却见蓝云卷从墙头上轻松跃下。将他在城守府中见到的一切报与蓝卿月听。整个城守府内安宁中透着诡异。府中的人不论男女。都陷入沉睡中。他附耳在窗子上听过。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他们仍旧存活。只是这样的状况着实有些诡谲。
思量过后。蓝卿月仍是决定亲自到城守府中探个究竟。一來现在折去另外一座临近的城池已來不及。二來若是当真有人要算计他们。只怕他们也不能轻易从这里脱身。
三人重新拉上覆面的黑巾。朝着城守所在的地方摸过去。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将窗格戳破。透过小孔往里望。城守背对着他们睡得正酣。怀中似乎还抱着不知他的第几房小妾。房间中隐隐有一丝欢爱过后的**味道溢出。
这样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蓝卿月皱了皱眉。慢慢将房门推开一条缝。一只脚跨过门槛。脚下不是坚实的地砖。松软的触感并未让他将脚立马抽回。
他猫着腰伏下身子。一点点朝城守的床边摸过去。脚下松软与凹凸不平的感觉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身后两人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到了城守身边。他将放在腰间的匕首抽出。慢慢架在城守脖子上。另一手提着他就要从炕上下來。城守是个微微发福的男人。肚子处高高挺起。不待他们继续动作下去。房间中的烛火猛然被人点亮。整个房中的情景尽收三人眼底。
方才虽察觉到了不对劲。然看到的时候。仍是免不了倒抽一口气。从房门处到城守的床边一排尸体一字排开。一男一女相互交错。他们被人折成各种奇怪的姿势。方才他们正从这些尸体身上走过來。
这些人无一例外表情狰狞。不知生前受了怎样的折磨。死后仍旧不能瞑目。他们一致地盯着蓝卿月三人站着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衣袍。头上戴着黑色锥帽的人手持一盏烛火。正面对着他们而坐。他斜坐在靠椅上。整个人仿佛沒了骨头一般。一双悬在椅背上的腿弯曲地厉害。
蓝卿月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探手中人的鼻息。城守的脉搏在他手下一下一下跳动。这才略微心安了些。
“嘎嘎。”一声怪笑声从那边的黑衣人身上发出。仿佛拉锯一般。格外刺耳。不见他张口。继而又从他身上蹦出一句话:“终于等到你來了。”
三人呈防备的姿势将城守护在正中。蓝卿月看着逐渐从靠椅上站起身子的黑衣人。问道:“你是谁。”
“嘎嘎。來取你性命的人。”他慢慢直起身子。整个身子上声响不断。仿佛坏掉的木偶一般。一只手一一种奇异的姿势耷拉着。
提着城守也是负担。蓝卿月抽手在他两人甩了两巴掌。见他沒反应。又反手抽了两巴掌。嘎吱声不断迫近。城守慢慢抬起了头。
蓝卿月的心还未放下。就见城守忽然从宽大的内衣袍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朝着蓝卿月腰间刺了过去。寒意逼近。蓝卿月连忙松手。守在一旁的蓝云卷见势不对。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上。
饶是他们动作快。蓝卿月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刮伤了腰。鲜血即刻从他腰腹处冒了出來。闻到这种腥咸的味道。那个黑衣人显得比方才更加兴奋了。
黑衣人怪叫一声一跃而起。手中一把镰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就像是从地狱來的死神一般。
蓝云卷抽出腰间的佩剑迎着黑衣人便上。程小西守在蓝卿月身旁。警惕着地上的城守再有什么动静。
从衣摆上撕下一角紧紧缠在腰间。血势这才微微收敛了些。不知那匕首上抹了什么东西。蓝卿月可以感觉到腰间被刺伤的地方仍在汨汨往外冒血。
几息的功夫。蓝云卷已与黑衣人缠斗了上百招。血腥味逸散在整个房间中。地上的尸体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挣扎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來。向着蓝卿月所在的地方围了过來。
地上的城守也在此刻幽幽转醒。他看了一眼房中的打斗。有些摸不着动静。身侧不远处便是染血的匕首。凉意直往人身子里钻。城守连忙往一旁挪动了些。
眨眼功夫。地上的死尸已全部站了起來。他们的身子与那个黑衣人一般。总有一个部位被人折断。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弯曲着。
眼见身前一个黑衣人朝自己闪电般扑过來。城守吓得抱头大叫一声。却见他手中握着的软件竟然是刺向自己身旁的位置。扭头一看顿时心神俱裂。两个时辰前还与他在船上翻云覆雨的小妾翻着白眼。张着嘴就要往他脖颈处咬过去。
城守大骇。屁滚尿流地往蓝卿月站着的地方爬过去。程小西一剑将身前的怪物头颅割下。切口处平整圆滑。剑上却沒有一丝血迹。就连被剑砍伤的地方。也沒有血迹溢出。
黑衣人见到这种情形。喉咙处发出“呜呜”的叫声。他尖叫着对他们吼叫道:“竟然敢伤害我的玩具。”手中的镰刀舞得越发厉害。方才还能与他还能战成平手的蓝云卷转眼便落入下风。
城守认出眼前的人便是他日夜防备的钦差大臣蓝卿月。连滚带爬到了他脚下。抱着他的双腿道:“杀了这些怪物。你要多少粮草我都借给你。”
蓝卿月不屑地嗤笑一声。一脚将城守踢开。即便沒有他的许诺。难道他就不能将粮草从子虚城中带出了。
蓝卿月一个大跨步上前。來到了蓝云卷身旁。有他的帮忙。蓝云卷身上的压力顿时大减。两人配合密切。黑衣人受到压迫。出手越发刁钻起來。即便是合两人之力。也仅仅只能胜过他一分。
这些死尸仿佛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行动也不似方才那般缓慢。蜂拥着要与黑衣人汇合。却被程小西阻下。他手中的银剑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微寒芒。这些死尸极难招架。非要砍下他们的头。才算是真正解决掉了他们。
城守只记得先前他正与小妾行闺中乐事。后疲惫地睡了过去。不想一觉醒來。府中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他手中握着一张椅子。浑身颤抖个不停。这些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有这样神秘的本领。城守想不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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