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她愣在这里不言不语,余长宁大感奇怪,正欲出言询问,不料前方陡然响起了一声轻轻叹息,一个高大的黑影已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那黑影有些不敢相信地责问道:“瑶瑶,你这是干什么?莫非想放此人离开?”
瑶瑶恍然回神,语气陡然变得冰冷无比:“大总管,此事我自会向教主禀明,请你不要插手。”
来人冷哼出声道:“平日我管不着你,但教主既然吩咐老朽负责教中一切事务,老朽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将这重要的人犯带走,有什么话我们到教主驾前去说,你看如何?”
借着船舷上撒下的光晕,余长宁这才看清来人乃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两鬓白发衬出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孔,面目清朗肃穆,三绺长须被风吹起,潇洒凝重气度非凡。
瑶瑶断然开口道:“不行,师傅正在闭关之中,怎能无端打扰?大总管,你最好是让开,不要逼我动手。”
“呵,小师妹真是好大的口气,借着教主的溺爱竟敢向大总管叫阵,真是不知死活。”随着一句笑语,秦清也书出现在了老者身侧,美目说不出的戏谑。
见状,瑶瑶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由冷冷笑道:“师姐,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盘算好了的,知道我今夜会来救他。”
秦清笑吟吟地开口道:“小师妹情深意重,怎会对情郎的生死袖手旁观,一定会偷偷带他逃跑,所以我便请大总管早早在此守株待兔了。”
“你,真是卑鄙。”瑶瑶冷冷一句,看向她的目光说不出的厌恶。
眼见此等形势,余长宁不由大急,他深怕瑶瑶受到责罚,立即笑嘻嘻地开口辩解道:“清姐姐此言差矣!今夜风清月明,海天一色,瑶瑶是怕我在这孤岛上寂寞无聊,为尽地主之谊所以正欲带我出去坐船游玩一番,怎会偷偷逃跑?实在笑谈!”
闻言,秦清哀怨地责怪道:“宁弟弟现在还帮你的小**隐瞒?真是让姐姐为之伤心啊!”
“在下实话实说,要不两位也与我们一道前去,如何啊?”
“果然是满口谎言。”大总管冷冰冰地说得一句,接着又道,“刚才你们可是说奉了教主之命立即离岛,莫非还想狡辩?”
余长宁冷哼出声道:“我们说说而已,又不会当真,还没发生的事情怎能作为呈堂证供?这位总管大人实在有些大题小做,滑稽可笑了。”
论口才大总管哪是余长宁的对手,闻言立即无言以对,只得愤愤然道:“此事先记在这里,教主出关之后自有定夺,秦清,你先将这黄口竖子押回去严加看管,再也不要让某些人偷偷前来将他带走,可知?”
秦清正色拱手道:“属下领命。”
瑶瑶自知出逃计划失败,不由歉意地看了余长宁一眼,刚想说话,不料余长宁斜着眼睛一瞪大总管与秦清,陡然正色高声道:“瑶瑶,你先将这皓首匹夫押回去严加看管,再也不要让某些人前来将他带走,可知?”
“混账小儿,你叫的老夫什么?”大总管怒声一句,已是勃然大怒。
余长宁笑嘻嘻地调侃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若没听清楚我还可以说一次。”
“混账!老夫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大总管脸色变得铁青,高声怒喝一句便已怒气冲冲地大步而来。
瑶瑶面色一变,正欲动手,不料秦清突然挡在了大总管前面沉声道:“余长宁目前为魔教重犯,总管你虽位高权重,但他的生死须得教主定夺才是,不必如此动怒。”
大总管脸色变了变,终是重重挥袖作罢,口气冷冷道:“好,老夫就让这黄口竖子多活几天,待到教主出关,便禀明教主将他五马分尸,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面对他的威胁之言,余长宁心里虽有些害怕,但脸上却不作声色笑道:“本公子福大命大,教主一定会明辨是非还我一个公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瑶瑶抓着余长宁的纤手紧了紧,柔声道:“余公子,你先跟随着恶女人几日,待到师傅出关,我自会向她求情。”
盯着面罩外那双迷人的美目,余长宁正色出声道:“其实比起生死,我更在乎你对我的态度,瑶瑶,我不知为何以前你会对我刀剑相向,若有机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你看如何?”
瑶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沉默不语,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凄苦。
跟随秦清回到火门山庄,东方天际已露鱼肚之色。
懒洋洋地倒在**榻上,余长宁望了望矗立在一旁的秦清,冷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秦清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但小师妹若真的将你劫走逃跑,以师傅的个性,她必定是性命难保。”
余长宁撇嘴道:“瑶瑶时才答应要与我一道离去,再也不返回魔教,即便教主责罚又有如何?”
“你有所不知,凡是魔教弟子都服用了一种慢性毒药,每三月便会定期发作一次,毒发之时若没有解药,一定会痛得生不如死。”
余长宁知道秦清所言非虚,顿时明白瑶瑶是在冒着性命来救自己,心头不由大是感动,便在此时,又听秦清冷哼出声道:“更何况小师妹现在容貌尽毁,从绝色丽人变作了无盐女般的丑八怪,自惭形秽之下,怎会跟你一道离去。”
话音落点,余长宁心头倏然一惊,急忙站起惊声道:“清姐姐,瑶瑶她到底怎么了?”
见他脸上写满了关怀,秦清心里微微反酸,冷笑开口道:“听说是毁于一场火伤,具体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
余长宁铁青着脸默默思忖了一番,猜想小妖女对自己绝情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心头大是酸楚,坚定不移地开口道:“不管瑶瑶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她。”
秦清怔怔地看了他半响,心里大是敬佩,感叹出声道:“小师妹虽然与我不和,但能遇到你这样情深意重的红颜知己,也是她的福气,我真替她感到高兴。”
余长宁微微颔首,突然好奇问道:“对了清姐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何瑶瑶会与你不和哩?”
面对如此问题,秦清却是深深叹息:“我与瑶瑶从小便由教主抚养长大,一同习武练功,一同读书认字,原本应该亲如姐妹才对,然而却因上代积怨,所以她恨我,我也恨她,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上代积怨?呵,莫非你们还是世仇?”
“国仇家恨,说是世仇也不为其过。”秦清又是一句沉重的叹息,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强颜微笑道:“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待到教主出关我便领你去见他,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保全你的性命。”
余长宁轻轻颔首,眉头皱得却是更紧了。
……
小岛有一片依山而建的建筑群落,飞瀑流泉淙淙而下,松柏环绕,青草枯黄,房屋亭台错落于山水之间,一派清幽脱俗的出世气象,仍谁也想不到这便是魔教总坛所在之地。
山腰胡杨林深处有一座造型古朴的山庄,乃魔教教主起居之地。
时当正午,山庄里面厚重的石门突然弹开,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悠悠地走了出来,黑色长裙散发飘飞,仙子般美丽,雪山般冰冷,正是魔教教主慕容秋。
虽然年近四十,慕容秋生得确如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一般,眉侵入鬓,玉面如花,一对凤目神采照人,只有那从眼角延伸出去的细细鱼尾纹,才铭刻着如缕如丝的漫长岁月对她青春年华的划痕。
谁料没走几步,慕容秋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笔挺地跪在碎石小径上,美丽的双眸泪痕犹在。
见状,她蓦然一愣,轻轻的脚步也是戛然而止,蹙眉问道:“瑶儿,你跪在这里作甚?”
见到师傅出来,瑶瑶眼角又是溢出了两行清泪,毕恭毕敬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颤声道:“师傅,我有一件事想求你,请你务必恩准。”
第一次见心高气傲的小徒弟如此模样,慕容秋心里不由掠过了一丝惊异,长叹出声道:“以前不管练功再幸苦,你都没有跪下来求过我,看来你这次必定会请求让为师十分头疼之事……先起来。”
“遵命。”瑶瑶抱拳一拱,咬着贝齿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慕容秋见她起来之时娇躯一阵摇晃,双腿也是酸麻得发软,显然在这里已是跪了很久,一双柳眉不由蹙得更紧了。
信步走入里屋,慕容秋从容落座在案前,怜爱地开口道:“有什么事你便说。”
瑶瑶微微颔首,舒缓的嗓音在房内轻轻响起,说着说着眼见师傅神色越来越阴沉,瑶瑶一颗心直往下坠,末了坚定开口:“师傅,徒儿与余公子共经天绝派之险,可以说同患难,共生死,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况且他还助我夺得魏公残壁,也算立下功绩,不知能否将功抵过,请师傅你放他一条生路如何?”慕容秋默默思忖良久,冷冰冰地下令道:“你让秦清速来见我。”“是,师傅。”瑶瑶轻声领命,疾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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