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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辰轻抚了一下衣袖,也不再推辞,微一拱手笑道:“那就叨扰了前辈。”
黄仲路摆手笑道:“周兄弟能来我赌毒帮,黄某倍感荣幸,何谈叨扰?如此分外的话莫要再说。”说完对着周雨辰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先行带着周雨辰从偏门避过喧闹的赌桌,来到了永鑫赌坊的后院大厅。
二人方自主宾落坐,一赌坊小厮便上前来禀报道:“启禀帮主,竹爷来了。”
黄仲路惊喜的猛地一拍椅子站起身来,急问道:“是么?那还不快快引进!”说完突然想到周雨辰还在身旁,尴尬的笑道:“让周兄弟见笑了。自家好友来了,故此有些情难自已。”
周雨辰微微一笑道:“前辈性情中人,此乃人之常情。如此与晚辈客气,倒让在下有些难为情了。”
二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言语,坐等着来人。
不多时,进来一瘦长的中年文士,一袭白衫温文尔雅,一双棱角分明的眼眸精光四射,身负一古琴,含笑而来。
黄仲路急忙起身拱手相迎,朗声笑道:“文勋老弟自上次一别,让黄某人真是想得好苦啊。”
竹文勋从容的作了一揖,笑道:“小弟深感仲路兄的相思之苦,特来相慰。”棱角分明的双眼目不斜视的盯着黄仲路。
黄仲路哈哈大笑,一把拉着竹文勋道:“竹老弟,如此咱两倒是与那青楼怨女般女儿态了。来,黄某人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初来洛阳,方与我结识,周雨辰。周兄弟,这位是黄某人的知己好友,人称‘中原一号杀’的竹文勋,他可真是文武兼备啊。”
竹文勋听黄仲路如此介绍,内心不由得一怔:“这仲路兄很少与人如此客气,更不用说面前的年轻人。如此看来面前之人倒是极不寻常啊。”想到此处,不由得深深的看了周雨辰几眼。
周雨辰客气的冲竹文勋抱拳,感受到对方的眼神,也暗自仔细打量着竹文勋。只感觉到对方那温文尔雅的身上,散发着一丝挥散不去的杀气。显然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杀伐果断的心。
三人看茶落座后寒暄了一番。片刻后,先前那赌坊小厮又来禀报道:“启禀帮主,外有一人要找竹爷……”说到此处,那小厮有些迟疑。
黄仲路喝道:“没看到本帮主正在会客么?还有何事?赶快报来!再遮遮掩掩的,就等着下去受罚!”
那小厮一哆嗦,赶忙颤声道:“是,帮主,来人说他就是来……来找竹爷晦气的。”说完便战战兢兢的垂首在一旁等着黄仲路发话。
黄仲路拍案怒道:“何人吃了狗胆了!敢上我赌毒帮滋事?”
“我!”一字道完,来人就一个飞身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周雨辰抬首看去,见来人中等个儿,头小,眼小,嘴也小,留着两撇小须,身着一身黑衣,此人若放在平时,绝对很难引起他的注意,因为此人长的根本就不显眼。
竹文勋安然的品了一口香茗,含笑道:“仲路兄,你这茶,好茶!”又低头饮了一口,淡然的笑道:“我道是谁,却是胡不归老弟。不知不归老弟找区区有何贵干?”
胡不归见对方竟对自己有些不屑一顾,脸部一抽,两撇小须一抖,一指竹文勋怒骂道:“他娘的,姓竹的,少和老子我来这些虚的,老子玩不来!你这家伙抢老子一次生意也罢,却总是抢老子生意。你都不让老子活了,老子岂是就这么好善甘罢休的!”
竹文勋放下茶盏,双手一摊,微微一笑道:“如此,你待怎的?”
胡不归气的两撇小须不停的抖动着,一跺脚怒道:“找你算账!”
黄仲路上前一步,冷然道:“胡兄,来者便是客。今日你来我赌毒帮,黄某本因礼待,可胡兄却如此咄咄逼人。你是在欺我赌毒帮无人呢,还是不把黄某放在眼里?既然是在我赌毒帮,黄某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一震衣衫,一股狂傲的气势便隐隐散发而出。
胡不归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道:“我呸!你以为你黄仲路算什么东西?别人看你是个帮主,可在老子眼中你还不入流。休要拦老子!不然老子要你好看!”说完双手环抱,一双小眼斜视着黄仲路,丝毫不为方才对方的气势所动。
黄仲路转身对竹文勋二人一拱手,笑道:“二位继续品茶,待黄某打发了这只‘龟狐’再与二位好好一叙。”猛的目色一厉,欺身向前,全身气势一收,化作一拳便击向胡不归。
胡不归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怒骂道:“好啊!你小子还和老子干上了,看谁怕谁!”同样的挥起一拳便迎了上去。
竹文勋站起身来解下身上古琴,朗声笑道:“竹某奏上一曲以助众人雅兴。将琴放于茶案上,旁若无人的抚起琴来,琴声时而悠扬清越,时而婉转流畅。
周雨辰显然对琴没什么兴趣,因刚下山初次见高手对战,便只凝神细观二人出招打斗。
且说胡不归一拳迎了上去,未待对方拳至,已变拳为掌,如一堵墙般拍向黄仲路的胸口。黄仲路要右拳撤防已然不及,急忙左手为掌对了上去。
“砰”地一声,二人各自退了数步。黄仲路暗暗吃惊:“这胡不归‘龟狐’之名果然不假,这掌力竟然如此雄厚。”
黄仲路刚想继续出招,却不想胡不归一扭脖子对着竹文勋破口大骂道:“竹文勋你这鸟人,没事在这边上瞎聒噪。你他娘的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了?没事干的话就来和老子我比划比划!”
竹文勋恍若未闻,一笑置之,轻抚琴弦,琴音便如行云流水,瞬间化作一道道飘渺的气息,将胡不归的粗俗之气冲之淡却。
黄仲路却不想与胡不归多做纠缠,也怕与胡不归久战不下,反在竹文勋二人面前失了颜面,双拳齐出,大喝一声:“匹夫,你我还未分出胜负,接招!大浪滔天!”一时间,双臂一振,潮水大浪涌起,一浪接一浪的涌向对方。
胡不归冷哼一声,身形掠起,双腿化作一双铜柱般,“不归腿”已然使出。未待胡不归身形下落,黄仲路业已变招使出“气吞万里”。
周雨辰虽然已是第二次见黄仲路使出此招,却还是不禁暗暗叫好。
胡不归也识得这招厉害,不敢托大,一矮身形,一招扫堂腿带起一阵寒风攻向黄仲路下盘。黄仲路提气跃起,双脚如巨人般齐齐踹向胡不归。
胡不归就地一个倒旋,双腿化为一阵狂风卷向黄仲路攻来的双脚。二人便这样招来招往的攻来攻去,谁也没有落得下风。
周雨辰越瞧越觉得二人招式精妙难言,一时间竟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想着如何去拆解两人的招式。
竹文勋见黄仲路久攻不下,暗自皱眉,手挥五弦,曲音一转,顿时全身气势一涨,琴音化作一道道海浪在大厅中拍起。
在场之人都感到了那犹如海浪般的冲击,仿若身在大海中。一旁的周雨辰慌忙运力相抗,虽未受伤,但座椅却是震了个粉碎,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雨辰好不狼狈,心中暗想:“此人内力如此浑厚,实难是寻常之人所不能相抗,只是不知是何功法。以此人的内力使出的招数不会如此敌我不分,莫不是他在试探我?”思及此处,不禁暗自眉头一皱。
黄仲路连忙使出“大浪滔天”,一个个浪头似乎融化在那滔天的海浪中,方才抵消竹文勋的一击。不过竹文勋本就对他没有恶意,所以不会受到伤害。
胡不归却是太不好受,方才只是一心想打败黄仲路,却没料到竹文勋来此一招,待得反应过来,急忙挥掌去对抗那滔天的海浪,人却被掀翻了出去。
胡不归只觉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便涌了上来。胡不归踉跄的站起身子,怒骂道:“姓竹的好本事!敢偷袭你爷爷!你这招叫什么?”
竹文勋轻抚袖子站起身形,朗声笑道:“这是区区的浪子回头剑法第二式,浪狂惊天。”
胡不归吐了一口浓浓的血痰,“我呸!暗算算什么好东西?你给老子等着!那天我一定要亲手会会你!”一个转身,身形一拱,便掠向远处。
黄仲路瞅见胡不归远去,暗暗吐了口气:“胡不归这厮武功高强,竹文勋更非浪得虚名,高深莫测。幸而与其为友,而非为敌。他日行事定要小心,莫要得罪了他。”思及此处便让小厮重新备座添茶。
黄仲路拱手笑道:“竹老弟真是好功夫,黄某人都差点栽了个跟头。”周雨辰却不敢抬头了,自己刚栽了个大跟头。
竹文勋摆手笑道:“此次区区来此是有要事与黄兄相商。有人愿出五十万两白银,要在下取下浮远堂堂主冷笑生的项上人头。区区不敢一口应承下来,思索再三,便来找仲路兄了。”
“什么?浮远堂堂主冷笑生的首级?”黄仲路瞳孔一缩,险些失态,吞了口唾沫,涩声道:“以竹老弟的身手其他人自然不算什么,但冷笑生也不是泛泛之辈。五十万两白银,东家倒是大手笔。却不知这人与冷笑生有何怨仇?”
周雨辰听他二人所说,心下不以为然,什么浮远堂和冷笑生,他从未听过,便也寻了个自在的饮着茶水。
竹文勋瞥了一眼周雨辰,见他尽然不以为意,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没将一个年轻人放在心上,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冥阴门想扩充势力自然要将浮远堂灭了。他们以为树倒猢狲散,杀了一个冷笑生便可使他们群龙无首,却不知浮远堂的老堂主游方刃才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冷笑生乃一方人杰,区区虽无杀他之意,倒也有会他一会之心。”竹文勋修长的手指轻敲茶几,大有感慨。
周雨辰猛地心中一惊,心道:“他二人说此些要事,我却是一个外人。他俩怎么会不知我也在一旁反而毫无忌讳?也许是他二人自恃技高,而无计较?若是他二人合谋对付我,那我就难逃此劫了,便是一个竹文勋,我就难以相抗。”
一时间周雨辰犹豫不决,心中忐忑。坐也不是,走也不行,再也无先前的一番闲情逸致。
“原来是冥阴门,两边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竹老弟可要三思而后行啊。”黄仲路眉头一皱,正色道。
“黄兄说的即是。区区向来只做自己愿做之事,不是些许黄白之物便可左右于我。虽有失颜面,倒也免得陷于两家的争斗之中。”
竹文勋起身将古琴缚好,抱拳笑道:“仲路兄,小弟本应再多叨扰些日子,但此事却急于解决不可耽搁。只待事后,小弟定然与仲路兄相陪畅饮。这位周小兄弟他日有缘再叙。区区就此告辞,失陪了。”竹文勋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黄仲路知晓竹文勋的脾性,也不挽留,只有起身相送。
周雨辰知晓对方并未太在意自己,也只是起身随意的一抱拳,便未做太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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