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都市妖孽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会面

?    刘晔自从被葛文妹妹打折了腿后,一直安稳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像一只落魄的野狗。

  

      外人只隐约知道他似乎和武汉白家有了些勾当,具体到了哪一步,不得而知。外人对他的看法分化极其两极,有人将他视为一滩从神坛跌落凡尘的烂泥,另一部分人却将他当作最凶猛的洪水猛兽,小心翼翼,不敢撩拨他丝毫。

  

      他现在是龙是虫,陆荆轲决定先看一看再说,传闻葛文那次在医院遭到伏击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向红日下单子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于一场车祸,那件事就这么被掩盖了下来,连寇老太爷都拿这件事没辙,你总不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吧。

  

      刘晔再如何的落魄,那份眼力见儿一直不缺,当见到不请自来的陆荆轲的时候,吃了一惊,在估算了一下自己如果动手活下来的概率后,果断放弃了出手的打算。

  

      因为当他第一眼看到深坐于沙发中的陆荆轲,就知道这男人不好对付,曾和他那憋屈死掉的老爹住在同一屋檐下,刘晔也略懂一些诀窍。

  

      刘抗鼎虽然死的憋屈,那也是遇到了更加枭雄,更加懂杀人艺术的葛雄睿,刘抗鼎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这话不掺水。即使是葛熊睿,看似赢的轻松,那个下午何尝又不是用命在做赌注?如果赌输了,如果刘抗鼎多准备了一只狙,如果黑猴子没有突然找上他,葛雄睿即使能赢,也会是一场惨胜。

  

      刘抗鼎没教过刘晔多少具体的商业运作技巧,却教会了他怎样看人。例如从坐姿看一名男性的性格,荆轲深陷沙发,坐如钟,双腿没有并拢或者叠起,左手放于膝盖,右手在沙发边沿上轻轻敲打,坚毅而沉稳,远不像魏国公、席安邦、寇余年这类人老而弥坚的沉稳如山,荆轲就像一把染过血的角制景颇尖刀,粗而犷悍。

  

      所以面对寇余年这些人,你可以讨价还价,因为他们性子够圆润,但是面对陆荆轲,刘晔知道,最好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

  

      对面这一行人可以轻松收掉他的性命,对此刘晔没有丝毫怀疑,

  

      “我叫陆荆轲,也是江苏人,在上海混饭吃。估计你也没怎么听过我,不过我手下山何四将你应该有些耳闻。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的好。”荆轲直截了当道,“我知道葛文那对兄妹废了你,而我妹妹被人划刀子的事情,我相信你也心中有数。昨天有人给我寄了点东西,弄死你哥哥的人和划我妹妹脸上一刀的渣滓是同一批,所以,我想我们至少不是敌人,你觉得呢?”

  

      刘晔没急着掏心窝,与虎谋皮是什么下场不需要别人教他,吃足了苦头的刘晔见多了前门拒虎后门进狼的闹剧,陆荆轲可以开门见山,刘晔没那么多资本,仅剩的积累都被武汉那个白家搜刮了过去,他刘晔实在没资本打肿脸充胖子,于是保留道:“我自然清楚轲爷的能量,只不过葛文现在躲在寇家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他不出这个门,就谁都拿他没办法。要是惹恼了寇老太爷,一下子拉来一个集团军,真会赔上身家性命的,毕竟,再能打能杀的枭雄,手上的人命一双手也数得过来。那位老太爷轻飘飘的一个签名,死的人可不是一堆两堆。我呢,确实跟他不对眼,可你也知道,没那本事却非要做做不了的事情,早晚得出事。”

  

      “轲爷的意思是不管形势,只要给句实诚明白话,你想把葛文怎么样,是死是活。”荆轲身后看鱼缸里大红鲤鱼的鹊爷回头笑道。

  

      “我怎么想无关紧要要的轲爷能做到什么地步。”刘晔继续含糊道,也许是因为陆荆轲的威名着实堪称惨烈,刘晔坐在这名当代杜月笙对面都有点呼吸不畅,这让近几个月诸事不顺的刘晔很憋屈,先是最大的依仗被人崩在了黄山之巅,再又被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农村小子二话不说把自己腿给折了,最近白家似乎突然找到了那个失散的白家嫡系幼子消息,对他的事情变得不闻不问,这也是他最近韬光养晦的原因所在。

  

      现在毫不容易遇上个能帮忙出口怨气的大贵人,自己也落魄到在自己地盘上都有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悲凉地步。一想到这里上元干脆连最后的贴身保镖都挥手示意出去,大厅内不留一个亲信心腹,这样还显得大气一点。

  

      “我妹子人捅一刀不止还加上划花脸,你觉得我陆荆轲该做到哪一步?”这位上海杜月笙嘴角扯起一个阴沉的弧度。

  

      刘晔心一紧,察觉到陆荆轲言语对他的明显不悦于摸不清荆轲的真正个性和行事方法,在赌桌上得到鲜血淋漓教训的刘晔实在是风声鹤唳久了,再不敢胡乱押注,只能熬着保持沉默,换做刚混社会时的热血青年,哪怕是陆荆轲开口说第一句话,就可以拍胸脯起身带他们去杀人全家。

  

      但是刘晔不是,被三番五次的挑翻下马,他内心滔**火被点燃的同时,变得更有城府,除非一击毙命,否则绝不轻举妄动。

  

      蛰伏起来的刘晔,空前强大。

  

      瘸腿的鹊爷挑了挑眉毛,有些没想到,不再关注那一尾尾四处游曳的大红鲤,转身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

  

      陆荆轲没精力没精力去关注一个被人打磨的失掉锐气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略微失望地挪了挪身体,思考该出什么样的筹码。初到刘家大院,为了避免麻烦,就让何击壤放翻十几票保镖,陆荆轲心里头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恃强凌弱地事情年轻时候常干,还乐此不疲。四十不惑地陆荆轲已不太乐意做这种最得罪小鬼地勾当,阎王好打,小鬼难缠,何况这还在别人地地盘。交一个朋友或者树一个敌人,一进一出,对此掉以轻心地人多半在黑道上厮混不长久。

  

      刘晔眼力劲不差,见陆荆轲准备放弃和自己合作方面,知道再含蓄到嘴地煮熟鸭子就真着落。陆荆轲这种及时雨过了这村就没那店,刘晔立刻恬着脸抢在陆荆轲前头道:“轲爷。那我跟你撂一句大实话,你要能把葛文那对兄妹弄到我手上,弄死我是不敢,但弄残,绝对不眨一下眼睛,至少,打折了我的腿这笔帐得和他们算上。”

  

      “好。”

  

      荆轲只是说了一个字,再没有对此过多评价。随后提了个让刘晔不太能抓住要害地要求。“帮我联络一下孟世承干掉的那个叫王生的家里人,你先别透露我地身份。”

  

      刘晔点头应承下来,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妥,立志要东山再起,把羞辱过他的人都折下的他也不好意思跟荆轲在一张桌子上赌博。这时候刘晔忍不住瞥了眼陆荆轲身边的何击壤,粗看就是挺英俊的年轻人,真没料到这家伙能轻而易举弄翻刘家为了防范葛家兄妹特意加雇来的十几号好手,心中要是到了教他截拳道那个男人的年纪,岂不出神入化?外家拳在岁步入巅峰然后难免走下坡路,但内家拳高人不一样,姜是老的辣,刘晔曾在过去几年中见过夏桀寥寥几次出手,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向往,他的截拳道和桀一比,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想到万一自己在桀身边那个女人身上的布局万一被发现,刘晔心里就抽抽,犹豫片刻后正大光明地盯着何击壤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轲爷手下两位大将之一的何兄弟吧,手上功夫果然跟我听说的一样霸气。”

  

      何击壤不以为然,只是礼节性点头一笑。

  

      “传闻武夫孟世承也在南京,倒可以让击壤跟他过过招。”荆轲笑道。

  

      “孟世承从席家大变后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赶回席家拿回属于他东西的意思的意思。”刘晔小心翼翼道:“不过席素素的母亲叫寇小花,是我们南京早些年混江湖的人里最为忌惮的一类人,惹了她不开心,恐怕到时候会有一点小麻烦。”

  

      “一个女人?”陆荆轲笑道,没有丝毫忌惮。

  

      何击壤也露出个让刘晔费解的古怪笑意。

  

      鹊爷笑着解释道:“孟世承也罢,女子之身走江湖的妖人也罢。多多益善,我们轲爷就喜欢热闹。百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嘛,就图一个摧枯拉朽探囊取物的气势。在上海,爷已没机会再做这种壮举,这不爷才赶来南京,好凑个稀罕的热闹。”

  

      刘晔哑然。

  

      —————————

  

      二流家族王家这几年越活越落魄,被席家,韩家,刘家这些巨头压榨的没有丝毫生存空间不说,好不容易有点出息心腹嫡系王生居然被人在水泥厂一刀抹了脖子了,惨绝人寰,查了半天才隐约知道是那个武夫做的,还没法报复,孟世承早已消失于茫茫南京人海之中,王家和刘晔一样,是满心的憋屈。

  

      再落魄的家族里,总能蹦出一两个两个家伙有野心又有魄力却恨不是男儿身的女孩,王生死后王家没像外界揣测的那样立刻垮台,反倒有种蒸蒸日上的趋势,王家某个大佬亲家公暗中出力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是出了个能够一人扶正将倾大厦的人物,她是个女人,以前躲在王生后面看南京风雨,现在她只能走到众人的前面。

  

      她叫王小仙,最喜欢的人是花木兰。

  

      此刻站在南京长江大桥上跟陆荆轲面对面,丝毫不惧。

  

      开雅阁,戴一副墨镜,穿黑色风,脖子里一条Burbrry的格子围巾,脚上一双金色CC菱格纹小羊皮蕾舞平底鞋,手腕上并没有戴女士手表,而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款,这就是王家现在真正的掌舵人,王小仙。

  

      王小仙在家族会议的时候说过,三年,给我三年的时间,让王家成长为能和昔日席家平起平坐的家族。

  

      众人引为笑谈,一介女流而已,只有王老太爷没有笑,拍板,王小仙就是新一任王家家主,不服者,逐出王家,众人虽有不甘,只能强行按下心中的愤怒。

  

      只用了15天,除了王小仙,王家家族会议上再无第二个声音,此人能力,可见一斑。

  

      身高1米75,所以她极少穿高跟鞋去彰显女性身份和女性曲线,魔鬼身材,大墨镜遮去大半脸孔,但皮肤白皙,羊脂玉的那种细润,而非苍白。这种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富养出来的千金,有气质有智慧,自负清高得让普通男人见到就绕道而行。

  

      王小仙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最著名的伍德罗尔逊公共和国际关系学院,以她Vrbal600+、Ouaiiv800+的GRE成绩和大学GPA的综合成绩,外加即便到今天去玩新托福也能随便考出112的脑袋,一年前最终在哈佛拿到哲学博士学位也丝毫不奇怪,她之所以转入哈佛,只是一次偶然旅行见到哈佛墙上的一句训言,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悟。反正从懂事起,王小仙就哪个方面没有输给过谁,唯一算输的一次是小时候某个青梅竹马的男孩比不过她使出杀手锏,掏出裤裆里的小鸡/鸡,也就是那时候王小仙认识到女人与男人的最大不同。骄傲如孔雀的她不是王家嫡系,只是旁支,一个优秀到让王生不顾伦理道德去精神爱恋的强大女性,王生死后,王生一脉个个六神无主,是王小仙第一个找到王家早年联姻过的那棵大树,阐明要害,这直接促使大佬下定决心全力保住岌岌可危的王家。

  

      王小仙见到那位大佬的时候只说了四个字,就深深的打动了那位以凉薄闻名的老人家,她说——唇亡齿寒。

  

      世界上无非三种人,男人,女人,外加不男不女的阴阳人,抛开份额极小的第三者,男女大致各占一半,所以十个成功人士中冒出两三个智慧女性丝毫不值得奇怪。王小仙身边绝对不会有一个她视为废物的存在,她周围围绕着精英男女和各个领域出类拔萃的同龄人,死得冤枉的王少生前曾打趣没有考进中科少年班的脑子,就别想跟王小仙说上一句话。

  

      王小仙是真聪明,所以这一次她根本没有给陆荆轲见到刘晔失望的机会,站在大风拂面的南京大桥上,凝视着对她颇为好奇的上海男人,她单刀直入道:“你要弄死葛文兄妹,我出钱出力,不遗余力提供消息。我只有一个要求,出了事情,我和我们王家不沾一点腥臊,你答应,我立即给你资料和现金,就在车里。没本事,就当我没见过陆荆轲这个人。”

  

      陆荆轲一直把女人视作衣服,穿了就丢。巧的是,王小仙也把男人看成玩玩就可以丢开的玩具。这两个极端走在一,要么火星撞地球,要么引为知己,相逢恨晚,没有第三种可能。

  

      王小仙是单刀赴会,陆荆轲自然知道规矩,笑而不语也单独走上长江大桥,所以显的孤男女。他肆无忌惮打量陆荆轲被昂贵墨镜遮去大半的容颜,好奇道:“如果刘晔给我的消息没错误,你王小仙只认利益,不认情感。他葛文既然成了寇余年看中的人,你作为王家代表人跟他们的恩怨还能作数?我把你喊出来之前其实也很犹豫。”

  

      “你只要说答应,或者不答应。”王小仙咄咄逼人,即便已知道陆荆轲的真实身份,依然没有改变她处处占据主动的行事风格。

  

      “答应。”荆轲破天荒对小雪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有了情绪,豪迈大笑:“你这样一个女人,放在早些年,我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追到手。”

  

      “你现在也可以追,只要你在王家砸上一个亿,我是你的。”王小仙。

  

      “一个亿,虽然咬咬牙也能挤出来,不过终归还是心疼。那一个晚上呢?多少?想必还是付得起的。”荆轲哈哈大笑道。

  

      王小仙心中大怒,终于还是没有再次在言语上争锋相对,在这种事情上,女人天生劣势。

  

      “合作愉快。”陆荆轲动伸出大手。

  

      王小仙蜻蜓点水握了一下便迅速缩回。

  

      “等我收拾掉葛文,说不定你就会主动以身相许了。”二十分钟的见面笑的次数比以前一个月还多的陆荆轲打趣道。

  

      王小仙一声,转走下南京长江大桥,坐进雅阁。荆轲接过从车窗里抛出的两箱现金和一只公文包后也走回雅阁近的雪铁龙,车里坐着鹊爷和山水,两个年龄差距将近两轮的男人脸上挂着相差无几的玩味表情。陆荆轲把装钱的丢进后备箱,坐进车后把存有资料的公文包交给瘸子,朝山水道:“这娘们很符合我口味。要是几年前,我肯定得想尽办法把她追到手。出了小雪这档子事情啊,我就想,是不是造的孽太多了,来了报应?弄的现在想祸害良家妇女都不大敢做了。”

  

      山水笑道:“轲爷,当年我闯进您那家**求您收下我的时候,您给我的感觉就特别伟岸。现在,这种感觉,有增无减啊。”

  

      陆荆轲不理会他的马屁,笑道,安心开车。瘸腿鹊爷干脆不理睬这家伙的厚脸皮,他更喜欢安心做事的何击壤,静下心来翻看那一叠刘晔送来的资料,一条条计划从脑海中闪现,分析利弊后,又逐一划掉。

  

      这时,一辆梅赛德斯突然横空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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